第77章 探聽到的試點方案
聞瑞這日出得門來，在秘境臨時營地里閒逛，並不是特地窺看程師妹對救助計劃公告的反應，只是路過時聽到遠處有人在哭，便好奇地瞄了一眼。
他此次出來，是想探聽一下，為何秘境封印開啟了這麼久，入口卻仍被幾大宗門圍著，不放一眾修士們進去探索。
只有進入秘境的修士數量足夠多，坊市的商品才有銷路，再這麼幹耗幾天，聞瑞就要開始賠錢了。
此外，聞瑞也是做賊心虛，有點擔心這個秘境曾被他開過箱，還動了手腳的真相敗露，那麼將來再發現新秘境，開鎖費可就不好漫天要價了，甚至被他坑過的幾大闡教仙宗指不定還得找他索賠。
營地中金丹修士數量最多，元嬰修士也偶爾得見，返虛、化神修士就比較少見了。
畢竟廣陵秘境只是個小型秘境，裡面埋藏的寶物對一眾金丹、元嬰修士尚有吸引力，返虛、化神期的修士自己獨占也還好，但與一眾修士分享，豬搶槽似的爭食，就顯得有些雞肋和有失身份。
四大仙宗的化神期長老趕來，也只是為了出手替門下弟子們解開封印，並不是貪圖小秘境裡那點東西。
走在人叢之中，不少闡教修士認出了聞瑞，對他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那不是解開秘境封印的截教修士麼，我怎麼看不出他的境界，難道已經成仙了？怪不得大乘長老面對他時的態度很古怪。」
「他有個屁的境界，凡人螻蟻而已，仗著有個好爹延了壽，幾百年來荒廢修行，遊手好閒，整日橫著膀子瞎逛，偏偏自我感覺良好。」
「可不是麼，那廝是個修煉廢物，白瞎了天庭的後台，換做我是他，渡雷劫之際只需頭上頂篇駢文賀表，題曰：我的天尊父親，包管比先天防禦至寶都頂用。」
「聽宗門裡老人講，這廝阻撓伐紂大業，坑殺周軍無算，造下無邊惡業。本來封神榜上都內定他位置了，說是要封他個『五穀輪迴』之神，卻被這廝走脫，才未上榜。」
「五穀輪迴之神，那不是執掌社稷的神明麼，凡間帝王每年都要恭敬祭拜，聽起來也不錯啊，他跑什麼呢？」
「你品，你細品，有味兒的。」
「啊哈哈，我明白啦，五穀輪迴之地不就是茅房嘛，比填海眼的申公豹還慘啊。」
「不過，據說這廝挺有錢的，出手闊綽得很，在人間廝混過得也算舒坦，倒是讓他躲過了一劫。」
「敗家子而已，他爹聞仲當年可是與姜子牙對等的截教應劫之人，主持反封神大局，不知得了多少資源補貼，但絕龍嶺不幸身隕，還未花完的巨額公款都成了遺產，統統便宜了犬子。」
「一介凡人卻坐擁巨資，這不是小兒持金於鬧市麼，他還能活這麼久？」
「若不是天庭有個好爹撐腰，凡間界還得了黎山老母的庇護，他早就沒命了。但我也聽說有不少人謀算著尋機敲他悶棍，只要神不知鬼不覺干成這一票，就再也不愁修煉資財。」
「他也不修煉，靈石在他手裡真是白白浪費啊，簡直是糟蹋福澤。你們聽說過嗎？那小子荒淫猥瑣，有個特殊癖好，收集美貌女妖精的遺骸，不惜砸下重金，不知買回去搞什麼噁心勾當。」
「有錢人的愛好還真是很難說啊……話說回來，我都有點羨慕他的投胎技術了。」
「只可惜投胎耗盡了所有的潛力，除了會投胎一無是處，如此看來天道還是公平的，啊哈哈哈……」
……
反正就沒啥好話，其中有幾句還特別戳肺管子，但聞瑞也習慣了，充耳不聞，唾面自乾，甚至還謙恭有禮地對他們比出了金靈宗國際友好手勢打招呼。
大庭廣眾之下只有人罵他，沒人揍他、抓他、殺他，和過去相比處境已經好了太多。
只不過仍需要時刻提防撈偏門的修士，這也是聞瑞養成出行只走地下習慣的原因。
一路上倒也偶爾遇到熟人打招呼，但寒暄之語多是：
「聞老闆，多年不見，伱怎麼還是凡人啊，又跑來發財啦？這回有什麼好貨嗎？」
「聞老闆，我這裡有一株千年靈芝，你來掌掌眼，價格合適就讓給你。」
「解封印的秘法賣不賣啊？什麼，加入截教才能傳授？還要看天分，不一定學得會？那算了，當我沒問。」
「上次定的貨怎麼還沒送到？啥，被定光仙宗給劫了？你們不都是截教宗門麼，怎麼還窩裡鬥了？唉，別急眼啊，我沒罵你啊。」
……
如今的聞瑞，在修仙界漸漸洗白，以商人身份融入，與幾大闡教仙宗，也維持著面上過得去的關係。
但修仙界向來以境界論高低，聞瑞這種築基期都突破不了的修行廢柴，即便做出天大的成就，也不會得到認同。
他就好像現實世界裡小學都沒畢業的文盲二代，仰仗乃父身份投機倒把發了大財，還硬湊到一眾名牌大學精英圈子裡，遭受嫌惡鄙夷實屬正常。
聞瑞轉了一圈，終於發現了可以探聽消息的目標人物，連忙快步上前對其比出中指，做出了正式的金靈宗國際友好手勢。
「慕道友，請留步！」
聞瑞所呼喚之人，正是上次奉長老之命前去接引聞瑞的紫陽仙宗弟子慕修遠。
慕修遠聞聲回頭，連忙恭敬地打了個道揖回禮。
「聞宗主，晚輩稽首了。」
「道友何須多禮，你我熟識多年，各論各的，如蒙不棄，稱我一聲聞兄便可。」
慕修遠苦笑道：「旁人不知前輩當年的威名才敢造次，晚輩身為張真人嫡傳大弟子，師尊耳提面命，豈敢怠慢？」
慕修遠雖已是元嬰境界，算起年齡來，卻比聞瑞小了二百多歲，輩分也低了一輩，他師父紫陽仙宗張真人論起來才和聞瑞是同輩。
「稱呼而已，無需在意。」
聞瑞擺擺手道：「對啦，你師父在忙什麼呢？這都六天了，怎麼還不見他宣布探境活動正式開始啊？」
慕修遠皺眉思索片刻，才道：「聞宗主這是憂心生意冷清吧？倒也無需對前輩隱瞞，這幾日幾位大乘前輩一直在商討探索秘境的新規矩，已經出結果了，今日午時就會公布。」
「哦？」聞瑞忙追問道：「什麼新規矩？」
「今時不同往日，新發現的秘境越來越少，秘境之中法寶和資源也越來越匱乏，加之開啟封印的成本虛高……」
提到虛高二字，慕修遠有意無意瞄了聞瑞一眼，才繼續道：「卻是不能像之前那般隨意放人進去胡亂搜刮，秩序混亂不說，還容易產生矛盾糾紛，都是道門弟子，為些身外之物同室操戈實為不美。」
聞瑞點頭道：「確實如此啊，我記得有好幾次探索大秘境時幾大仙宗弟子們為搶奪出土的極品靈寶大打出手，人腦子都打成狗腦子了。據說互有死傷，曾隕落過返虛修士，還有化神修士兵解了肉身元神出竅才逃出生天，真是聳人聽聞，斯文掃地。」
慕修遠臉一黑，尷尬道：「正因有前車之鑑，幾位長老商定，按照繳納封印開啟費份額分配入秘境弟子名額數量，而且僅限定元嬰期和金丹期弟子才可進入。」
「哦——我明白了。」
聞瑞道：「意思是要控制一下爭搶法寶資源時內鬥的烈度，死幾個金丹元嬰期弟子至少不肉疼。」
「不，這……不能這麼說。」
慕修遠面露窘色，道：「這也是對新晉弟子的試煉，相當於入世斬妖除魔前的實戰特訓，實戰演習傷亡指標是有的，但肯定不會太多。」
「瞭然瞭然，不利於團結的話不要說嘛，懂！」
慕修遠如芒在背，如鯁在喉，不想再與聞瑞搭話，正要找個託詞告辭離開，卻被聞瑞扯住：「可是，只安排金丹元嬰弟子入秘境，是不是太小看建立秘境的前輩仙人了呀？畢竟是仙人手筆，防盜措施相當凌厲，應付不好，傷亡可不會輕了。」
慕修遠也是一愣，沒想到聞瑞竟如此好心提醒，連忙遜謝道：
「多謝聞宗主警示，這的確也是幾位長老商討時談過的棘手難題。長老們已經想到解決的辦法了，他們提前結伴進入秘境巡視一番，預先掃清了金丹、元嬰修士難以應對的危險。」
「還是小心為上，你替我向張真人傳個話，還是派些返虛、化神修士坐鎮探索小隊為妙，他們只防備危險，不參與資源和法寶的搜集便是，這樣更穩妥些。」
聞瑞認真囑咐一番，這才放慕修遠離去，也不知快步匆忙走遠的慕修遠，能不能把話帶到。
這個消息可是大利好，金靈宗商品面向的主要客戶群體正是金丹、元嬰期修士，返虛、化神修士喜愛的高端貨，他還暫時造不出來呢。
但福兮禍之所倚，也存有很大隱患。
比如說大乘長老們預先巡查過，應對原版秘境倒也算是妥當的處置方案。
聞瑞開過箱的秘境，可就不好說了，他可偷偷加了不少料，還掩藏了兇險陷阱的痕跡。
摸著下巴上的胡茬，聞瑞眉頭緊鎖，思索著道：「嘶，看來醫療類商品的備貨量還得增加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