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5章 臉疼

  津南的風聲傳出去。

  祁仲那邊也遇上了點兒麻煩。

  北漠雖是節節敗退,可也並非那麼不堪一擊。

  他到底是沒什麼戰場經驗,一時冒進中了北漠圈套,大敗一場不說,差點連自己的小命都給丟了。

  祁仲傷重,不得不暫止進攻的腳步。

  而一直突進的大軍突然停下,祁仲受傷的事兒就再也瞞不住了。

  北漠駐軍蠢蠢欲動意欲反撲。

  耶律浧也吃了一顆定心丸。

  只要祁仲那邊不可再進。

  等他將津南拿下後,就可急速回援。

  這樣既不影響他的計劃,也不至於影響北漠存亡。

  但是前提是,祁仲絕對不能動。

  耶律浧思慮許久派出了人,朝著祁仲所在的方向疾馳而去。

  鍾璃也收到了來自祁仲受傷的消息。

  她皺眉看著手中的線報無聲抿唇。

  送消息來的霍雲齊無奈道:「兵不厭詐,祁仲大意了。」

  北漠新皇實在狡詐,表面上與祁仲達成協議,背地裡卻暗暗派人前去偷襲。

  祁仲一時大意就中了招。

  鍾璃放下手中線報,沉沉道:「他如今的情形如何了?」

  霍雲齊苦笑嘆氣。

  「據說是一箭奔著心口去的,險些就當場斷了氣,不過幸好,最終小命是保住了,只是……」

  光是保住性命不行。

  耽誤下來的戰機,才是真的很要命。

  霍雲齊整理了一下情緒,沉聲道:「而且我剛剛得到消息,耶律浧似乎派人朝著北漠的方向去了。」

  這時候去,肯定不是去找新皇的晦氣。

  十有八九就是奔著祁仲去的。

  祁仲本就沒上過幾次戰場。

  經驗也不如耶律浧老道。

  這次也是考慮到耶律浧不在北漠,祁驍才決定讓他前去。

  如今耶律浧不知策劃了什麼陰謀,真讓他的人到了,祁仲的處境必然會比現在艱難。

  鍾璃想了想,說:「想法子將耶律浧的人攔住,決不能讓他去給祁仲添亂。」

  夜林凝聲說是。

  「另外,想法子讓耶律浧知道,我在津南。」

  鍾璃幽幽道:「給他添點兒樂子,省得他總想著去找誰的麻煩。」

  在鍾璃的暗示下,鍾璃在津南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耶律浧的耳中。

  聽到這個消息的瞬間,耶律浧的心裡是難以置信。

  他自以為將津南掌握在股掌之中。

  也時刻關注著鍾璃和祁驍的動向。

  從未聽聞鍾璃什麼時候到了津南。

  可探子傳回的消息,鍾璃此時,的確在津南。

  沉默良久後,耶律浧低低地笑出了聲。

  「我早該猜到的。」

  他甚至還心情很好地理了理自己的衣擺。

  上一次在安和,他是大意輸給了鍾璃。

  可鍾璃要是以為他會一直輸。

  那就是鍾璃想多了。

  面對一群下屬不解的眼神,耶律浧淡淡地下了命令。

  「傳令下去,全力朝著津南前進,務必活捉鎮南王妃!」

  有反應快的回過味來這是怎麼回事兒,面帶憂慮。

  「王爺,鎮南王妃在津南的消息這時候傳了出來,會不會是鎮南王妃的陰謀?」

  鍾璃雖是個女子。

  卻憑著自己的本事,生生在世人心中沖刷出了一個無可比擬的地位。

  她層出不窮的陰謀手段讓人膽寒。

  也讓人無聲忌憚。

  察覺到說話的人在想什麼,耶律浧不以為意地笑了起來。

  「就算是陰謀又如何?」

  「本王難道還會怕嗎?」

  只要攻克了津南,活捉了鍾璃。

  到那時,他想讓祁驍做什麼,祁驍不就得乖乖做什麼?

  別說是讓祁驍把吃下去的城池吐出來。

  這大褚的半壁江山,也是他的!

  耶律浧這次出征,是帶著不勝不還的決心來的。

  他從北漠前後調集出來的兵馬總數超過了七十萬。

  算上他之前在內地折損的數目,此時剩餘人數仍然超過六十萬。

  六十萬聽起來只是個冰冷的數字。

  可活生生的六十萬人,不用武器,光是靠著身子碰撞,就能生生被津南的城門撞塌,將城中的人悉數踩死。

  鍾璃嘖嘖地感嘆了一句:「沒想到,蕭鼎王竟如此恨我。」

  霍雲齊無言以對。

  「不然你以為呢?」

  鍾璃低低一笑,嘆息道:「既然如此,在蕭鼎王抵達之前,咱們就想法子給他找點兒樂子吧。」

  鍾璃從來就不是一個能坐以待斃的人。

  既然定然要針鋒相對。

  早出手總比晚出手好。

  鍾璃決定帶隊前去攔截耶律浧的大部隊。

  說是攔截其實並不確切。

  準確地說,應當是騷擾。

  又或者,是用點兒不那麼光明正大的手段,來阻礙耶律浧奔向津南的步伐。

  光明正大的硬剛是不明智的。

  鍾璃向來懂得怎麼趨利避害,所以聯合實際情況制定出了相應的干擾計劃,並且行動力很強地擇選出了合適的人。

  為了行動方便,鍾璃只帶著十個人就想出發。

  鍾離流知道的時候都快瘋了。

  然而關上門鍾璃不知道跟他說了什麼,不一會兒,鍾離流就一臉要瘋不瘋的詭異神情從書房裡走了出來。

  第二日下午,鍾璃沒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帶著幾個不起眼的人,分散作幾頭出發,悄悄地出了津南城門。

  鍾璃擅追蹤。

  擅化妝潛伏。

  在她的指引下,一行十人未曾引起任何人的留意。

  很順利的就順著正在盲目遷徙的百姓流竄到了相應的目的地。

  然後,當天夜裡,耶律浧暫時的駐紮地就起了一場猝不及防的大火。

  火勢來勢洶洶,令人措手不及的同時還心生恐慌。

  軍營駐紮地戒備如此森嚴,誰也沒發現放火的人是什麼時候摸進來的。

  全軍上下嚴查了快兩個時辰。

  直到火勢熄了,都沒找到那個縱火的兇手。

  一切蹊蹺得可怕。

  大火被撲滅,清點下來,損失的多半是糧草。

  損失的糧草並非小數目。

  但是這點兒損失,耶律浧目前還是承受得起的。

  只是在耶律浧的眼皮子底下發生了這樣的事兒,與其說是心疼損失,不如說是替耶律浧臉疼得慌。

  耶律浧還沒搞清楚是誰搗鬼。

  糧倉就被人放了一把火。

  這種行為更像是一種挑釁。

  也是糊在耶律浧臉上響亮亮的一個巴掌。

  在眾人噤若寒蟬低著頭不敢大聲出氣的時候,臉色陰沉的耶律浧卻咬牙冷笑了起來。

  「好一個鍾璃,當真是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