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5章 你們那是菜雞互啄

  祁驍不在場的時候,他還是很願意說祁驍的好話的。

  「我雖提供了法子,可堅持下來的人是鎮南王,你就算是要夸,也應當夸鎮南王天賦異稟。」

  又或者說,祁驍特別能吃苦。

  也特別能忍耐。

  鍾離流不管布置下多離譜的任務,只要是鍾離流確定有用的,祁驍都會不遺餘力地去完成。

  祁驍的努力直接讓效果翻倍。

  否則鍾離流的法子就算是再好,祁驍聽不進去也無半點作用。

  台上祁驍又挨了鍾璃一下,秦鶴仿佛是打在了自己身上似的,捂著胸口吸了一口涼氣。

  鍾離流見他大驚小怪的德行,無語地扯了扯嘴角。

  「璃兒一開始主攻的就是近身功夫,前前後後十幾年算下來,她在格鬥場上的時間幾乎趕得上她如今的歲數,實戰經驗更是無數,鎮南王初初上手,各方面比起璃兒都有不足,挨打是正常的事兒。」

  道理秦鶴都明白。

  可眼睜睜地看著祁驍被打成這樣,他還是露出了不忍直視的表情。

  甚至還用手捂住了臉,只敢從指縫中悄摸摸地看。

  鍾離流見不得他那沒出息的樣子,撇撇嘴對著停下來的鐘璃說:「璃兒,你站著幹什麼?是在等敵人自己下去嗎?」

  鍾璃聞言嘴角無聲抽搐說不出話,可落在祁驍身上的目光還是不可避免地帶著擔心。

  祁驍都挨了這麼一通打了,再打下去,豈不是真的成了家暴現場了?

  再說這樣的打鬥雖造不成性命之憂。

  可只要是血肉之軀就會知道疼。

  祁驍哪兒受得住?

  鍾璃正遲疑的時候,秦鶴不滿地哼哼了一聲。

  「王妃和王爺是夫妻,就算是上了擂台,那也是夫妻,怎能說是敵人呢?」

  鍾離流不屑撇嘴,淡淡地說:「上了擂台,上了戰場,只要不是自己,其餘都是敵人。」

  說完,他無視秦鶴的目瞪口呆,不滿道:「璃兒!」

  鍾璃恍然回神,有些無奈的側身避開了祁驍的攻擊,一個利落的側踢把已經力竭的祁驍踢了下去。

  祁仲到的時候,正好是祁驍被踢下台的時候。

  他瞠目結舌地看著祁驍落下了擂台,再一看台上的鐘璃,咂咂嘴一時間不知應該說什麼才好。

  經過這段時間的磨合,祁驍早就習慣了這種場面,面不改色地翻身爬了起來,不以為意地拍了拍身上的塵土。

  看見祁仲來了,他甚至還好心情地笑了一下。

  「來了。」

  祁仲的下巴徹底咣嘰一下掉到了地上。

  挨了打還能這麼開心。

  祁驍中的纏情絲難不成除了武功以外,還能讓腦子不好使???

  在祁仲堪稱詭異的目光中,鍾璃翻身從擂台上跳了下來。

  她擔心地看了祁驍一眼,說:「沒事兒吧?」

  祁驍好笑搖頭。

  「沒事兒。」

  鍾璃下手看似狠,實際上都有分寸。

  再加上又不是生死相搏只是切磋,他能有什麼事兒?

  鍾璃看起來還是不放心,正想問什麼的時候,腦後突然傳來了一陣勁風。

  鍾璃目光一滯條件反射似的歪頭閃開,手卻比意識更快地往後反擊。

  驟然出手的鐘離流冷笑一聲,說:「看清楚了,這才是互毆。」

  「你倆剛剛那不叫打架,叫菜雞互啄!」

  話音落下,他的身影就徹底與鍾璃的交織到了一起。

  兩人身法同出一脈,卻又大有不同。

  鍾璃出手講究的是穩准狠,半點不帶花里胡哨。

  到了狠絕之處,甚至不惜自傷以求傷人。

  而鍾離流人看似溫和,出手時的果決,以及對時機的把握更勝鍾璃一籌。

  兩人皆是近身功夫驚人之人,動起手的激烈程度,自然不是鍾璃和祁驍的小打小鬧能比的。

  圍觀人等看得目瞪口呆,沉不住氣的秦鶴更是緊張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鍾璃和鍾離流看起來感情挺好的。

  鍾離流對鍾璃一般情況下也是有求必應,對鍾璃這個妹妹極好。

  可怎麼動起手來這麼兇殘?

  這哪兒是切磋,分明就是不要命的打法好嗎?!

  秦鶴一驚一乍的嘖嘖嘖,祁仲也看得忘了自己剛剛想說什麼。

  等場上兩人的打鬥落幕,他才一臉同情地看向了尚未回神的祁驍。

  注意到他不可忽視的目光,祁驍不解挑眉。

  「怎麼?」

  祁仲咽了咽口水,語氣頗為一言難盡。

  「看得出來,王妃對你,真的是手下留情了。」

  否則以鍾璃和鍾離流動手的這架勢,祁驍如今哪兒還能有命在?

  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祁驍無語抿唇,心累得不想說話。

  鍾璃和鍾離流同出一家,兩人身手本就相差不大。

  可鍾璃到底是之前與祁驍費心打了一場,纏鬥多時露出個小破綻被鍾離流抓住,轉眼間脖子上就多了一道紅色的墨痕。

  鍾離流面無表情地收起了手中毛筆,冷冷地說:「若我真是敵人,你這會兒已經是死人了。」

  鍾離流說的是事實。

  鍾璃悻悻地張了張嘴沒說話。

  鍾離流卻恨鐵不成鋼地說:「打鬥中走神本就是要命的大忌諱,你如今竟然把這忌諱都忘了,我看你最近真是過得太清閒了!」

  鍾璃自知理虧低著頭不吭聲。

  鍾離流瞪了她一眼,咬牙說:「再有下次,你也別當什麼鎮南王妃了,直接扔你回爐重造!」

  鍾璃想到鍾離流層出不窮的折騰手段後背冒出了冷汗,趕緊討好地笑了笑。

  「哥哥放心,以後不會了。」

  鍾離流哼了一聲不說話。

  扭頭看到祁仲來了,意味不明地嘖了一聲。

  「呦,咱們的新皇來了。」

  無辜被點名的祁仲滿臉黑線。

  聽到新皇二字,霍雲齊和秦鶴的臉上也浮出了頗有深意的戲謔。

  唯獨剛剛挨了一頓暴打的祁驍極為捧場,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既是新皇,那我是拜還是不拜?」

  按規矩自然是要拜的。

  可規矩這種東西,在鎮南王府早就不復存在了。

  這時候說這話,與其說是認真考慮。

  不如說是在拿祁仲開涮。

  眼看著祁仲的臉一點一點地黑了下去。

  鍾璃忍著笑說:「折騰半天都累了,去前邊歇會兒再說吧。」

  祁仲感激地看了鍾璃一眼,沒好氣地挨個送了一個白眼。

  不等眾人說話,甩手就率先朝著前走。

  秦鶴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

  見狀立馬就陰測測地嘀咕:「這當了皇上的人是不一樣哈,咱們這麼多人都是擺設,說走就走呢。」

  祁仲忍無可忍地回頭看了他一眼,手中拳頭捏得咔嚓咔嚓作響。

  「你是想打架嗎?」

  秦鶴打不過祁仲,認慫似的縮了縮脖子。

  霍雲齊無奈地看了秦鶴一眼,口吻平淡。

  「打不過還招惹,你是命里欠揍嗎?」

  秦鶴眨巴著眼想了想,認真搖頭。

  「我覺得我不是欠揍。」

  就是嘴欠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