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強作鎮定地說:「大膽賤婢,你……你敢傷著二爺,太妃不會放過你的!」
鍾璃跟沒看到她似的,對著空中打了一個響指。
應聲她的身後出現了四個黑色的人影,神色恭敬地單膝跪在她的身後。
之前祁驍就跟鍾璃說過,她的身後除了明面上跟著的侍衛外,還有四個隨身跟著的暗衛。
暗衛隱匿於暗處,只有在她需要的時候才會出現。
鍾璃粗粗掃了一眼眼前的幾個人影,發現其中有兩個還是自己熟悉的……
二牛和趙石山尷尬地對著鍾璃笑了笑,低著頭沒說話。
鍾璃懶得計較之前的欺瞞之事,隨手指著昏迷過去的祁立說:「此人來歷不明,深夜藏匿於梅林中試圖傷人不軌,你們將人帶下去關押起來。」
鍾璃漫不經心地將肩上的斗篷拉得更緊了一些,慢悠悠地說:「只是抓了個來歷不明的刺客,為不引起慌亂不宜聲張。」
「人關著看好了,開口說什麼都無所謂,我看他精神好得很,吃食想來也不用供應,每日灌上一些水吊著性命便可。」
「至於什麼時候放出來……」
鍾璃冷笑著勾了勾唇,說:「等他什麼時候能將眼珠子從頭頂塞回眼眶了再說。」
趙石山和二牛對視一眼,心知鍾璃這是動了真火,勢必要讓跋扈的祁立吃吃苦頭了。
二牛回了聲是,半點不遲疑。
站起來抗沙包似的將祁立往肩上一抗,幾個跳躍消失在了夜裡。
之前威脅鍾璃的女子見鍾璃能調動只聽命於王爺王妃的暗衛,臉上的血色立馬就退了個乾淨,一片慘白。
鍾璃輕飄飄地看了她一眼,對著趙石山說:「打暈了找個柴房關著,查明身份了再來回我。」
女子噗通一聲跌坐到地上,帶著哭腔和最後一絲的奢望,哆哆嗦嗦地說:「你……你這麼對二爺,太妃她……」
鍾璃豎起食指在唇邊噓了一聲,打斷了女子的話。
開口時,嗓音就像迎面的寒風一般冷清無情。
「一日為側,終身為側,清荷院中的是側太妃,跟太妃和扯不上半點關係,姑娘,以後可記好別再叫錯了。」
鍾璃似乎是覺得唏噓,低聲嘆道:「不然這麼一把好嗓子,沒了舌頭可怎麼辦才好呢?」
女子看起來像是受驚過度,茫然地張大了嘴沒了話。
鍾璃笑了一下,冷冷啟唇:「動手。」
趙石山毫無憐香惜玉之心,反手將人打暈了,拎著後衣領就消失在了林子裡。
鍾璃看了一眼眼前剩下的兩個人影,淡聲問:「你們叫什麼?」
「屬下洛秦。」
「屬下洛林。」
鍾璃聞言微微挑眉。
洛林見狀主動解釋:「我們是同母兄弟,均出自暗衛,之前受命於暗衛總領夜林,王妃回府後聽王爺指令到王妃身邊保護,日後只聽從王妃調遣。」
鍾璃轉了轉手腕上的玉鐲,說:「只聽我的?」
洛秦洛林想也不想地點頭。
「暗衛只奉一主,王妃所言不錯。」
鍾璃意味不明地看了他們一眼,說:「既是聽我的,那我交給你們個活兒。」
洛林洛秦拱手道:「王妃請吩咐。」
鍾璃隨手掰了一朵紅梅放在掌心,輕描淡寫地說:「聽聞側太妃疼子心切,一日不見就著急得緊,人在府中丟了,自然會引起側太妃注意。」
「我實在不忍側太妃為母之心被傷,所以你們抽個人,扮作祁立的樣子大鬧出府,找個人多的地方多轉悠幾圈,也好讓側太妃少傷心幾日,明白嗎?」
洛林洛秦聽完飛快地對視一眼,紛紛默默在心裡為可憐的祁立點了一根同情的蠟燭。
祁立在府里沒了蹤影,側太妃自然著急上火要到處找。
到時候不知要鬧出多少動靜來噁心人。
鍾璃也不能無聲無息地關祁立多久。
可讓人假扮祁立出了王府就不一樣了。
祁立素來是個跋扈愛熱鬧的,大鬧出府去了煙花酒肆,也根本不是什麼稀奇的事兒。
真的祁立在鍾璃的手裡關著,假的在外晃著,怎麼都懷疑不到鍾璃的頭上。
就算是真的祁立被放出來了,側太妃找不到證據無處發作,到時就算是吃了多大的虧,也只能是暗中的悶虧。
交待好了洛林洛秦,鍾璃也慢悠悠地出了梅林。
梅園入口處站著徐嬤嬤和紫紗紫衣。
鍾璃的意思是不可聲張。
為了不引起旁人的注意,徐嬤嬤等人早早地從棠心院中趕了過來,也只能壓抑著內心的焦急在門口等著。
見鍾璃安然出來了,徐嬤嬤猛地在心裡鬆了口氣。
她不由分說地上前,將手裡拿了半天的披風披在了鍾璃的身上。
然後才低聲說:「王妃怎地如此大意,身邊不帶一人就進了梅林深處,今日若是王妃無自保的本事,豈不是要出大事兒?」
鍾璃不以為意地笑了一下,說:「我身邊有人跟著,嬤嬤放心。」
徐嬤嬤之前是跟著老王妃的,自然知曉暗衛的存在。
可就算是這樣,她也還是不贊成地說:「王妃日後不可再如此了,您是矜貴之軀,怎可與那種人相比?」
「您哪怕是折了一根頭髮絲,那起子小人拿命來賠,那也是您虧了!」
鍾璃被徐嬤嬤的話逗得笑出了聲,順從地任由著徐嬤嬤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被一群人簇擁著回了棠心院。
回到棠心院中,鍾璃捧著碗冒著熱氣的薑湯,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
她想了想,遲疑了半晌才對著徐嬤嬤說:「嬤嬤,下去敲打一番,今日之事不用告訴王爺了。」
徐嬤嬤不知道祁驍體內蠱蟲之事,聞言愣了愣,說:「為何不……」
她的本意還想著讓祁驍回來好好地給鍾璃出氣呢。
鍾璃無聲地嘆了口氣,盯著冒著白色霧氣的薑湯的眼底深處多了些許明顯的憂心。
她低頭喝了一口薑湯,低聲說:「我自有我的用意,嬤嬤日後就知道了。」
徐嬤嬤雖然不解其意,卻有不多嘴多問的好習慣。
得了鍾璃的吩咐,趕緊著就去上下敲打了一番。
可她心裡到底是不解,忍不住跟林總管提了一句。
林總管短暫地愣了一下,面露感慨,意味不明地說了一句。
「王爺能得王妃為妻,鎮南王府能得王妃為主母,是王爺之幸,也是王府之幸。」
徐嬤嬤不滿地橫了老神在在的林總管一眼。
」我當然知道王妃是好的,這還用你個老貨說?」
林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