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都是包涵,應該沒什麼不同

  剛剛登記完走入山門的數名男女霍然扭過頭來,數道目光在三人身上掃過,將他們的境界看了個清楚。

  梅挽枝連忙抱拳道:「無意冒犯,向姑娘道歉,還望姑娘海涵。」

  妖冶女子淡淡收回了冰冷的目光,正當梅挽枝鬆了口氣,以為遇見了幾個大度之人的時候,就聽見妖冶女子平靜道:「南碑,去割了她的舌頭,然後你自己玩幾天就賣到青樓里去。」

  聲音說不出的軟糯魅惑,但言辭卻端的是霸道狠辣。

  聽了她的話,跟在最後的一個健壯男子一眼就將呂鳳仙上下打量了個遍,轉身走來,笑容中淫邪和凝元境修行者的實力都毫不掩飾。

  梅挽枝咬牙擋在二人身前,「姑娘,這是不是過了些?」

  聽了梅挽枝的話,妖冶女子居然點了點頭,「也對。一碗水要端平,南碑,這個女人也一起吧。」

  名叫南碑的健壯男子舔了舔嘴唇,目光在梅挽枝嬌俏的身軀上遊走,「小娘子,不要反抗哦,這嬌滴滴的身子傷了你我會心疼的。」

  呂鳳仙嚇得面無血色,她很想站出來說一句一人做事一人當,但在對方修行者的強大威壓下,雙腿發軟,動彈不得。

  畢竟,她還只是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姑娘,自小被父親帶大,保護在萬福縣的一畝三分地,對這江湖世道風波惡並沒有多少確切的認知。

  花笑晨雖然同樣在對方的威壓下戰戰兢兢,但他多少見識過道阻且長,有豐富的經驗,知道在偶爾身體不行的情況下,嘴也可以發揮巨大作用。

  他強笑著開口道:「姑娘,一句無心之言不會損害你那絕美的姿容。我代她向你道歉,還望你多多包涵啊!」

  妖冶女子扭頭輕蔑地看了他一眼,「你算個什麼東西!」

  同行的幾個年輕人也都饒有趣味地呵呵笑著。

  對於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事情,他們並不在意。

  他們的父祖輩都是一些修行界叫得上號的門派中的實權人物,結識之後一起遊歷江湖多日,眼下這都是小場面了。

  他們的心思更多的還是在進山之後,如何能不枉一場奔波。

  那些同樣提前來到的俊男靚女,會帶來什麼新奇的花樣;

  青眉山中秀名遠揚的男妖、女妖,又將和他們碰撞出怎樣的水花;

  有沒有運氣,見到青眉聖女身邊著名的狐鹿二婢;

  甚至是否有幸,能見到青眉聖女本人?

  ......

  「喂,我說諸位,這好歹是青眉山,你們耍橫是不是也分分場合?」

  就在這時,原本應該兩手籠袖,在一旁默默看戲的看門大妖忽然開口了。

  言辭中那一份毫不客氣,一時讓對面眾人都沒反應過來。

  一個男子艱難地扭頭看著那個大妖,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你說誰?」

  大妖擋在梅挽枝三人身前,「誰耍橫我說誰啊,來者都是客,我們青眉山是以和為貴的。」

  另一個年輕男子眯眼道:「這麼說,你是站他們那頭咯?」

  大妖不由自主地猶豫了一下,對他們這些看門的小人物而言,旗幟鮮明地站在某一邊是很危險的。

  但很快,想到這些日子山中的風雲變幻,想到那個幾乎被山中所有人念叨的名字,他一咬牙,富貴險中求!

  搏起來!

  「我哪頭都不站,我站在公道這頭!」大妖慷慨道:「你們仗著修行境界,稍有冒犯就要打要殺,這樣的事情,我又豈能坐視不管!」

  走到一半的健壯男子停下了腳步,扭頭回望,打殺一個凡人,和打殺一個青眉山人可就是兩個意思了,他要等著做主的人說話。

  這個做主的人,自然就是那個妖冶女子了。

  身為十宗之一的乾元門大長老最疼愛的孫女,她有她張狂的資本。

  比如眼下,在同行之人心生猶豫的時候,她不假思索地掌心一翻,一柄小箭被祭到空中,真元一送,閃爍著幽光的小箭便朝著呂鳳仙的眉心飛去。

  你敢攔我,那我就殺給你看!

  突出一個霸道兇悍!

  乾元門向來就以煉器出名,繡衣使衙門的子母離火罩就是乾元門的傑作,所以,當這柄很大可能是由乾元門大長老親手煉製的小箭飛出,區區凝元境的看門大妖壓根無力抵擋,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它飛過,沖向呂鳳仙的眉心。

  但,小箭停住了。

  就在它從妖冶女子掌心飛出到現在微不可查的一剎那,一個身著青衣的年輕男子出現在了場中,伸出兩根手指,夾住了那柄小箭。

  「三更!」

  「陳兄弟!」

  「陳公子!」

  梅挽枝三人都激動地喊出了屬於自己的稱呼,如釋重負。

  陳三更朝他們微笑點了點頭,那份笑容讓人無比心安。

  他扭頭望向看門大妖,「這是怎麼回事?」

  看門大妖心中激動,知道自己這回賭對了,連忙將剛才的事情小聲說了。

  不過他也知道這幫男女的身份,知曉分寸,並未添油加醋。

  陳三更聽完,點了點頭,拍著他的肩膀說了聲謝謝,然後緩緩走上前,走向那個妖冶女子。

  人群遲疑地讓開道路,陳三更在妖冶女子的面前站定,伸出手,將小箭遞了過去,然後微笑道:「言語多有冒犯,還望姑娘雅量,多多包涵。」

  花笑晨聽完就直搖頭,想起了自己剛才的遭遇。

  這女人明顯就是霸道囂張慣了的,自己剛才連吹帶捧都沒法,陳三更這麼說,人家能聽才怪。

  「姑娘?姑娘?」

  陳三更忍不住開口催了兩句,妖冶女子猛地從眼前的盛世美顏中驚醒了過來,擦了一把上面的口水,至於其餘的就只能任它流淌了。

  她伸出一隻細嫩的手,從陳三更的掌心拿過小箭,指腹順勢在陳三更的掌心勾了勾,膩笑著道:「好啊!公子,你要我怎麼包,怎麼含?」

  花笑晨:......

  陳三更:......

  這還不止,妖冶女子話音方落,身子一軟,剛好就靠向了陳三更的懷中。

  「阮姑娘,你怎麼了?」

  眾人眼前一花,一個原本站在一旁的男子忽然出現在陳三更剛才的方位,抱著懷中那個覬覦許久的女人,面露關切的同時,昂首致意。

  妖冶女子抬起一雙水汪汪的眼眸,卻望見了一張真正平平無奇的臉。

  尤其是在剛才看過了陳三更之後,更覺得眼前這張臉是如此的面目可憎。

  不過到底是久經風浪的,她在出了這麼大一個丑之後,很快就淡定起身,裝作沒事人一樣地看著那這人互換了位置的陳三更,一改放浪姿態,溫婉地道:「請問公子尊姓大名?」

  「陳三更。」

  「那陳公子,我們改日再見。」

  說完真就領著人離去,那個名叫南碑的健壯男子遺憾地看了一眼呂鳳仙和梅挽枝,扭頭跟了上去。

  陳三更看著他們的背影,微微眯了眯眼。

  然後便扭過頭,笑容滿面地看著三人,「走吧,我已經給你們備好了接風宴席。」

  臨走前,他看著方才的大妖,再次抱拳致謝。

  大妖忙不迭的笑著客套,然後親自將陳三更一行送了好遠。

  當他坐回門房,耳中忽然聽見一聲懶洋洋的蒼老聲音,「若是你剛才敢添油加醋,你現在已經是具屍體了。」

  大妖的背心猛地閃過一絲涼意,滲出陣陣冷汗。

  「不過既然你沒有,那就得恭喜你了。」

  懶洋洋的聲音扔下這句話,便再無言語,門房中,只有方才跳躍浮沉的人心似乎還有迴響。

  ......

  「兄弟,你剛才那是什麼秘法?」

  走向小院的路上,很快從美景的迷醉中醒過來的花笑晨摟著陳三更的肩膀,一臉的狂熱和激動。

  他看著陳三更疑惑的臉,「就是剛才那個,讓女人瞬間著迷,言聽計從的秘法啊!」

  陳三更遲疑道:「你覺得有沒有可能因為是因為我本身?」

  「你?」花笑晨嘆了口氣,拍著他的肩膀,「兄弟,心裡有點數吧,你和我有什麼不一樣嗎?」

  別的不說,至少大不一樣吧......陳三更心中嗶嗶,笑著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