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川內心的無力感和挫敗感越來越強烈，思緒也變得混亂起來。
手速急速下降，整個人近乎崩潰。
能扛住他瘋狂進攻的高手也有，六七分鐘的對壘也不算什麼。
可那都是雙方對戰的情況。
一方攻擊一方防守。
拼的就是手速和思路。
可是面對方寒，芥川現在很茫然。
他這是在進攻嗎？是個屁，他連進入系統的資格都沒有。
方寒是在防守嗎？是個屁，他在做拉伸運動……
芥川感覺再這麼下去，自己的心態就要崩了。
他試過了所有他能夠想到的策略，一個都沒用。
對面就如同站著一個遠古巨獸，身高萬丈，巨口如深淵。
無論你是用刀槍劍棍還是大炮飛彈，巨獸吞吐之間，全都湮滅得無聲無息。
那種絕望感，無法描述，更無力去抵抗。
甚至，芥川的內心出現了一個聲音，一個渴望認輸的聲音。
當這個聲音出現的時候，芥川知道，自己輸了，徹徹底底輸了。
無論從技術上還是心理上，都輸了。
他不知道方寒到底做了什麼，但無論做什麼都不重要。
網絡沒斷開，他卻進不了方寒的系統，這就是失敗。
芥川長長的吐了一口氣，雙手驟然離開鍵盤。
體育館內，噼里啪啦的敲擊聲驟然消失，有的只是安靜，有的只是方寒那要命的拉伸運動……
「我輸了。」安靜了將近十秒後，芥川起身，重重的說了一聲。
下一刻，全場譁然。
芥川居然就這麼認輸了。
這樣的結局，誰都沒想過，誰都不敢這麼想。
這就好比你玩王者農藥，滿血滿級滿神裝，然後對面來個雜兵，把你給單殺了。
那種場面，你大概連句草都說不出來。
至於方寒，聽到芥川認輸，也終於停止了自己的拉伸運動。
然後，舉起雙臂，準備迎接歡呼。
當然了，歡呼是不要想了，所有人都還在懵嗶之中。
就連方寒的忠實馬仔寧弈，也眨巴著眼睛處於呆嗶狀態。
看到沒人歡呼，方寒也不禁有些尷尬。
還以為會掌聲雷動，會吶喊聲炸裂呢。
哎，畢竟是在人家主場啊。
方寒有些悻悻的放下手臂，然後轉身準備下場。
「等等！」方寒剛走兩步，後背，猛的響起芥川的喊聲。
「咋了？」方寒回頭問道。
怎麼的，輸了要打我？
「你……是對系統進行了加固嗎？」芥川問道。
他實在忍不住，他很想知道，方寒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不然你以為我前面半個小時在幹嘛？吐泡泡玩嗎？」方寒切了一聲，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芥川愣了兩秒，額，難道不是嗎？我都看到你吐泡泡了。
「那，怎麼加固的？」芥川再次問道。
「自己看。」方寒指了指自己那台電腦說道。
芥川也沒客氣，立即衝過去，迅速檢查了起來。
現場變得更加安靜，所有人都盯著芥川。
他們也想知道，方寒到底做了什麼，才讓芥川灰頭土臉，才讓芥川竭盡全力卻依舊只能低頭認輸。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電腦前面，芥川的嘴巴逐漸張大，眼珠子也瞪得滾圓，甚至，臉上的肌肉還在抽抽。
整個思維，被震得稀碎。
他看到了什麼？
看到了一個被篡改過的殺毒軟體。
那個殺毒軟體，是電腦上預裝的，原本其實就是個擺設。
但是，方寒用了，不但用了，他還直接篡改了這款殺毒軟體的內核。
殺毒軟體查殺的是病毒，只要在病毒庫中，就會被清殺。
然而，方寒改掉了這款殺毒軟體的查殺範圍和查殺邏輯。
他將整個電腦系統的所有文件都錄入了這款病毒軟體的本地毒庫，然後，他將這個本地毒庫的查殺邏輯給顛倒了。
只要是本地毒庫中不存在的外來文件，一律一鍵清除。
也就是說，無論他發送多少數據包，都會被這款方寒篡改過的殺毒軟體一股腦刪掉。
也就是說，我特麼的跟一個殺毒軟體剛了七分鐘……
也就是說，我特麼就算剛七天剛七年，也進不去方寒的系統。
因為在系統前端，我的數據包就全被被殺毒軟體給刪了。
而且因為是目錄對照式查殺，幾乎沒有漏網之魚。
從一開始，就不可能贏。
與此同時，芥川也終於明白方寒為什麼在加固系統那半小時又是摳鼻屎又是吐泡泡了……
因為他真的無所事事，因為他在等系統文件錄入毒庫……
錄入需要時間啊。
「怎麼樣，我的操作騷吧？」方寒咧著嘴朝著芥川問了一句。
芥川咬牙，面色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