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寒看著身旁來來回回的警察，腦子裡混亂無比。
他一直以來都以為羅百萬是一個壞嗶。
一直以來他都把羅百萬看成是邪惡大boss。
大概，即便是身為他弟弟的羅頌，也是這樣的想法。
可事實證明，羅百萬根本不是什麼惡徒。
他只是用自己的方式，保護了弟弟妹妹，只是用自己的方式，在為兒子報仇，在讓自己解脫。
看著蹲在地上泣不成聲的羅頌，方寒有些不知所措。
他甚至都無法說出哪怕一句安慰的話。
不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羅頌的悲傷他無法感同身受，所以，無法去安慰。
「或許對羅百萬來說，這就是最好的結局。」邊上，喪彪小聲說了一句。
方寒沒說話。
對羅百萬是最好的結局，可對羅頌呢？對羅傾城呢？
這卻是最爛的結局，爛到不能再爛。
「羅頌！！大哥人呢？！」
「羅頌！」這時，羅傾城突然沖了過來。
她之前也在全程觀看網絡上的直播。
當看到方寒硬闖羅氏老宅的時候，她就意識到了不對勁，然後馬不停蹄的趕來。
剛來，就看到無數警察包圍了羅氏老宅。
等她進來，卻只看到了被押上車的羅關山等人，大哥大嫂不見蹤影。
羅頌抬起頭，滿臉淚水的看著跑來的羅傾城。
「大哥呢？」羅傾城撲跪過來，一把扶住了羅頌的肩膀，大聲質問著。
羅頌呆滯了幾秒，然後扭頭看向不遠處。
那邊，放置了兩個黑色的裹屍袋，袋子裡，裝著羅百萬夫婦。
此時，裹屍袋的拉鏈還沒有拉上，能清楚的看到兩人慘白的臉以及緊閉的雙眼。
羅傾城瞪著眼睛，張著嘴，喉嚨里發出啊啊啊的聲音，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接著，羅傾城開始揮拳，狠狠的砸向羅頌。
臉、身體，到處砸。
直到手臂脫力，直到抬不起來。
……
方寒沒再待下去，默默的離開了現場，甚至都沒跟羅頌說一句再見。
因為他說不出口。
即便羅百萬的自殺其實早就計劃好了，但方寒依舊覺得，有自己的責任。
如果不是他，或許羅百萬會再等幾年。
如果不是他，或許幾年後，羅百萬會放棄自殺的念頭。
「方子，別多想。」軍用卡車上，喪彪看了一眼方寒說道。
方寒此時的狀態明顯有些不對。
「嗯。」方寒只是應了一聲，沒再多說什麼。
很快，軍用卡車便開到了周易樹家的院子外面。
副駕上，方寒低著頭，沒有一點要下車的意思。
「把我送到附近的酒店吧，想……睡一覺。」方寒突然看向喪彪。
「好。」喪彪點頭，一腳油門，掉了個頭，離開。
漆黑的酒店房間裡，方寒也不知道自己睜眼看天花板看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更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只是醒來的時候，房間裡亮著昏黃的氣氛燈。
床沿上，盛夏趴著，應該是睡著了。
方寒稍稍動了動，想下床把盛夏抱上來睡。
只是他剛動了一下，盛夏就猛的抬起了頭。
「醒啦？」盛夏揉了揉眼睛。
「餓了嗎？」
「我給你叫點吃的吧！」
「梭子蟹怎麼樣？據說這家酒店的海鮮做得特別好吃。」
盛夏快速說著，儘量掩飾著自己的困意以及疲憊。
「沒事。」方寒伸手輕輕拍了拍盛夏的腦袋，然後直接從床上站了起來。
他之前只是有些接受不了羅百萬的自殺，睡了一覺就好多了。
至少，在看到盛夏後，內心平靜了不少。
那畢竟是羅百萬自己的選擇，也是羅百萬自己選的路。
而對他來說，羅百萬終究也不過是一個過客，沒必要因此讓自己親近的人擔心。
然而，剛從床上站起來，方寒就感覺到了涼意。
風吹屁屁涼的那種涼意。
渾身上下，啥都沒穿。
連褲頭都被扒了一個乾淨。
臥槽啊！
盛夏抬著頭，呆呆的看著方寒雄赳赳氣昂昂的模樣，有些愣神。
「看啥啊，又不是沒看過。」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方寒深吸一口氣淡淡的說了一句。
反正房間裡就盛夏，那可是自己老婆，看看也沒啥。
盛夏此時也紅著臉收回了目光。
「方寒你喜歡裸睡嗎？以前都不知道呢。」盛夏聳了聳肩說道。
方寒一愣。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衣服不是你脫的？」方寒瞪眼。
「不是啊。」
「我跟彪哥交接的時候，你就睡著了。」
說完，盛夏都愣了。
也就是說，方寒的衣服，是喪彪脫的。
哇……
PS：第三章還在奮力中，兩點前更新。很多朋友都猜到了羅百萬的操作，但……我還是寫得有些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