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沈凌華

  聽著對方那心狠手辣,趕盡殺絕的行事作風後,陸少游也終於知道江玉瑤為什麼會這樣厭惡對方了。

  因為凡是這林舒白接手的生意,最終要麼對他俯首稱臣,要麼就是被趕盡殺絕,動輒鬧出人命。

  江玉瑤是官府中人,自然對這種命案格外敏感了。

  如果是涉及到江湖爭端,或是一些劫匪流竄的案子,他們六扇門基本不用廢話,哪怕千里緝兇也能輕易把這案子辦了,把殺人者依法論處。

  但像是這種商戰,最後逼得對方全家自殺,或是賣女為娼,欠下一身巨債,最後吊死家中的案子,他們就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往往都只能看到那些被害人最後無辜慘死,卻束手無策,沒辦法還他們一個公道。

  這其中牽涉的關係實在太過複雜了,複雜到甚至你明知道兇手是誰,卻無法將對方繩之以法的地步。

  因為他們是官府,想要拿人,就必須要有證據,想要定罪,就必須要遵律法。

  而這些無良之人既然敢做,自然是有恃無恐,做足了準備的。

  他們不僅找不到證據,甚至都沒辦法用大乾律法來給他們定罪。

  林舒白就是江玉瑤所識之人中的極惡者,她對此人的厭惡,幾乎已經到了發指的地步。

  僅是因受他牽連而死的人,就不下三百人之多。

  如果不是因為一次意外,江玉瑤甚至都不知道沈千尋居然也是沈家的人,也是在那個時候,她和大哥才認識了沈家的大小姐——沈凌華!

  有了林舒白的前車之鑑,江玉瑤對這位沈大小姐,自然也沒有什麼好感了!

  林舒白之前說不想影響她和沈凌華的情誼,不過也是在調侃而已,熟悉她們二人的,誰不知道她和沈凌華一直都是水火不容?

  而她之所以看不慣沈凌華,也並非完全是她對林舒白的放縱,而是這一個卑賤的商女,居然敢打她大哥的主意,這才是她最不能容忍的。

  倒不是江玉瑤看不起商人,而是單純的看不起沈凌華而已。

  要不是沈千尋是個特立獨行的存在,不然到現在肯定還在受江玉瑤的白眼。

  由於心中積攢的怨氣太多,她在看到林舒白時,才會有這麼大的怨氣。

  陸少游看她越說越是生氣,也趕忙倒了杯茶遞給她道:

  「早知道的話,我就不收對方這麼多禮了!」

  「收!為什麼不收?」

  「反正他沈家也沒一個好東西,都是些不義之財,不收白不收!」

  江玉瑤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濃濃的怨氣。

  陸少游訕訕一笑,隨後跟她出來清點這些禮品。

  幾乎擺滿了半個院子的禮物里,大部分都是些金銀玉器,綾羅錦緞之類的,多是一些江南的特有之物。

  看著想要去摸一下那上好的絲綢,卻又不敢上手的梁元秋,陸少游笑著走上去道:

  「這些顏色太艷,不適合我們,正好可以給你多做幾件新衣裳!」

  梁元秋沒想到陸少游會突然出現在身後,不禁嚇了一跳,臉上微微泛紅道:

  「我都一把年紀了,這些也用不上,不如給玉瑤她們吧!」

  本來平日裡在武館,像是半個女主人的梁元秋,每當江玉瑤來後,都會莫名變得有些內向和沉默寡言,陸少游不知是為什麼,緩緩抓起她的手放在上面一襯道:

  「什麼叫一把年紀?說起來你比我還小呢,那我豈不是成老頭了?」

  「你看這不是挺合適的嗎?」

  雖然梁元秋經常與柴米油鹽打交道,不是那種五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家小姐,但她的手指纖長,依舊白皙的如上好的瓷器一般,絲毫看不出是一雙炒菜做飯的手。

  她的手與那綾羅綢緞上鮮艷的顏色相襯,也是絲毫不顯俗氣。

  見此情形,陸少游又找了一個玉鐲戴在她的手上說道:

  「這樣一看,就更合適了!」

  梁元秋的臉上爬滿了紅暈,想要把手抽回來,卻被對方緊緊的抓住不放,心裡又是緊張,又是忐忑。

  而另一邊,本來還在教訓唐夢欺負孫良的江玉瑤,也注意到了陸少游和梁元秋二人的異狀。

  她看到了二人握在一起的手,而陸少游看著對方的眼中滿是笑意,這不禁令她的心頭一酸,忍不住轉過身去,不願再看。

  孫良和梁寬無疑是最好奇這些禮物中都有什麼的了。

  不過在看到沒有吃的後,孫良就不感興趣的抱起地瓜啃了起來,也是在這個時候,唐夢笑嘻嘻的搶走他的地瓜,被江玉瑤在身後發現,賞了她一個爆栗。

  至於梁寬,則還在四處翻找,結果找到最後,也都是一些無用之物,就心灰意冷的去擼鐵了。

  陸少游將這些東西分類收整了一下,像是什麼首飾之類的,都給梁元秋和江玉瑤分了,字畫古玩什麼的,則雜亂無章的擺在演武堂內,反正他也欣賞不來,有空位擺著便是。

  而那些綾羅綢緞,也不全是女子的料子,也有許多適合陸少游他們穿的,梁元秋心靈手巧,雖然不會琴棋書畫,但對女工卻是十分在行,陸少游也就全都交給她了。

  「看起來東西不少,但還是不如這一萬六千兩的銀票實在啊!」

  陸少游看著手中的一沓銀票搖了搖頭,最後也全部交給了梁元秋保管。

  雖然有些事他沒有說破,但這麼做,對方也應該能明白一點自己的心思吧?

  不知想到了什麼,他臉上的笑容漸漸有些呆了。

  ……

  林舒白回到東月樓的客棧,一個白髮皚皚,身形瘦削的老者跟在他的身後。

  東月樓如今雖是做著酒樓生意,但還是保留了一部分留作客房。

  林舒白打聽不到黔東發生了什麼,但平武縣本地的事,還是一清二楚,知道這東月樓的掌柜跟陸家武館走的很近。

  「看來是失敗了!」

  老者捋著長須,佝僂著身軀,問道。

  「莫老今日可見了那陸少游,覺得對方如何?」

  林舒白陰沉著一張臉色,目光閃爍。

  「如傳聞一般,二品境界,最多中期!」

  莫衡語氣淡淡的說道,言語中對陸少游,卻是十分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