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相談甚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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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十年之前,我曾愛過一個女妖,徹骨銘心。」

  他一口飲盡杯中殘酒,

  臉上滿是苦澀。

  「十年之前?老兄,我看你這樣子,年紀也不大啊。」

  白開心詭異地望著雲凡說道。

  「年紀不大?光論年紀,你得喊我一聲叔。」

  雲凡呵呵一笑:

  「你可知道『八荒六合唯我獨尊功』?」

  「……沒聽過。」

  白開心誠實地說道。

  「你不知道也情有可原,這功法已失傳很多年了。」

  雲凡搖頭一笑:

  「我們妖族的化形術,多是以真身的實際年齡為憑依,年老的無法化作小孩模樣,年輕的也無法變成年老模樣——

  「主要原因是因為我們體內一種叫做細胞的東西,

  「它的衰老程度代表我們的年齡表現,

  「還有一種叫基因的東西,決定了我們化形後的模樣——

  「哦,你聽不懂?

  「沒關係,雖然這些是很淺顯的知識,

  「總之,你只要知道我們妖族的化形術有局限就可以了。」

  雲凡從懷中掏出一支煙——

  吹牛批時想抽菸是雲凡一直以來的習慣,

  尤其是他在和一些他打心裡厭惡的人面前,

  比如那些老是想讓他用一些不太光彩的非法手段完成項目的項目投資人,

  或者人品不怎麼樣的一類人。

  不過從懷裡摸出來一個抽空的盒子後,

  雲凡有些失望地將盒子隨手丟掉,

  又繼續對白開心吹道:

  「你看我的那個同伴,看上去十一二歲,

  「化形後的樣貌看上去年紀小的話,真身年紀也不會大,

  「為什麼修為比你高這麼多啊?

  「你在妖族中好歹也算個貴族,難道真比誰差了?

  「這便是『八荒六合唯我獨尊功』的緣故,

  「這功法又叫『天長地久不老長春功』,你看它的名字便知道它的妙處……

  「我和那個同伴同出一個師門,

  「這『八荒六合唯我獨尊功』我也會的,

  「所以你看我年輕,實際年齡比你大了一圈啦。」

  「這、這樣的嗎?」

  白開心半信半疑:

  「您今年貴庚?」

  「慚愧,庸庸碌碌,

  「已四十有餘……」

  雲凡輕咳一聲:

  「比起我那位同門來說,

  「我的實力上不得台面,

  「也就年紀大,見識深些,才有那麼幾分威信。」

  「原來如此……

  「不過,老兄,十年前你愛上了一個女妖。

  「這和你要跟著運輸隊去前線有什麼關係?」

  白開心疑惑地問道。

  「因為,她也在運輸隊裡啊。」

  雲凡苦笑一聲:

  「我一直在悄悄打聽她的消息,

  「無時無刻都在擔心她過得好不好,

  「卻自始至終都不敢靠近她一步,

  「畢竟我年紀足足比她大十幾歲,修為高不成、低不就的,

  「而且我不過是八流血脈,

  「她……她卻像天上的明月,高不可攀,

  「我怕她討厭我……」

  這一番話下來,

  白開心是聽得深有感觸,一下子就紅了眼眶,

  連忙給雲凡倒酒:

  「老兄,所有的話都在這酒里了,

  「別太難過,未來還很長。」

  「很長?

  「你的未來很長,我卻……」

  雲凡苦笑:

  「我聽說,她想建功立業,

  「還聽說她要跟一個三流血脈的運輸隊去前線,

  「前線是多危險的地方你知道吧?

  「每天都在死妖,

  「到處都是屍體,

  「就算不用直面修士戰部的攻擊,

  「路上也有可能出現危險……

  「我怎麼可能放心?

  「我修為一般,但至少在關鍵時刻,可以為她擋一劍,

  「能為她而死,我也知足了。」

  「老兄,你……」

  聽到這裡,白開心有些羞愧。

  他的心上人狼小妹,

  同樣是要去前線,

  同樣是要去面對有可能出現的危險,

  他卻沒有想過要跟在狼小妹身邊守護……

  難怪狼小妹沒有對自己產生心儀的感覺,

  原來是自己還不夠愛!

  他自慚形穢了片刻,

  忽然似想到了什麼,

  望著雲凡說道:

  「我說,老兄,我好像猜到了你的心上人是誰了,

  「我也終於理解你為什麼連靠近都不敢,

  「對你來說,她確實就像天上的明月,

  「遙不可及。」

  「你猜到了?

  「怎麼可能?

  「哼,我不信。」

  對運輸隊成員一無所知的雲凡又開始向白開心套起話來。

  「曾被譽為麒麟一脈的第一美妖,

  「白虎一族的天驕,

  「運輸隊的總督察白蓮,

  「確實如天上的明月,

  「便是靠近一些,也會自慚形穢……

  「老兄,你比我還要慘些,

  「至少我還能和我愛的人說說話,

  「你怕是連見她一面都難吧?」

  白開心感慨般說道。

  雲凡心裡直犯嘀咕,不過沒打算否定白開心的猜測,

  一般來說被忽悠者腦補出來的第一個選項大多都是最好的選項,

  如果貿然否定這第一個選項,被忽悠者便會開始思考正確答案是什麼——

  正確答案是什麼不重要,思考得越多,謊言的破綻越大,直接肯定第一個答案才是最穩妥的做法。

  「唉,說多了都是淚,都在這酒里了。」

  雲凡端起酒杯和白開心輕輕一碰,

  兩人又是一陣長吁短嘆,

  一時間二人間的氣氛滿是數不盡的淒涼,

  話語間滿是倒不完的苦水。

  夜色更深了一分,

  二人也逐漸達成了共識。

  「那就這麼說定了,

  「老兄,

  「我幫你追求你的心上人,

  「讓她愛上你,

  「然後你就想辦法幫忙讓我混進運輸隊裡去,

  「今晚過後,在去你們族地的路上,

  「你就負責準備為我混進運輸隊鋪路,

  「我就負責訓練你,

  「讓你在面對你的心上人時,

  「不論出現什麼情況你都能遊刃有餘的應對。」

  雲凡伸出一隻手來,

  與白開心擊掌為盟,

  確定了二人合作的堅實基礎。

  「時候也不早啦,我耽誤老兄這麼長的時間,

  「著實有些過意不去,

  「我這就回去啦,

  「如果老兄真的幫我這一次,

  「進運輸隊的事,

  「我一定鼎力相助!」

  白開心歉意地對雲凡一笑,

  走到雲凡房間的門前,輕輕把門推開,

  便被與他四目相對的一雙水晶般清澈的眼眸嚇了一跳。

  是那隻跟在赤狐妖旁邊的兔子妖。

  那隻兔子妖神色哀傷,

  似乎在門口外的走廊站了許久,

  仿佛一個幽靈般悄無聲息,

  令白開心有些心裡發毛,

  他朝兔子妖打了個招呼,

  兔子妖看都沒看他一眼。

  確認她似乎只是靜靜地站著,沒有別的意思後,

  白開心便滿頭霧水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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