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6.舊言

  1082.舊言

  「電話都打這來了,該給的面子肯定要給的。—(••÷[ ➅9ѕ𝔥𝕦x.𝐂όϻ ]÷••)—更何況……這姑娘要是按照你的說法,從小就是按照京圈下一代領頭羊的模式培養起來的,那這面子更得給了。

  還是那句話,咱們和他們其實沒仇也沒怨,這兩年外部資本入場,整個影視圈都要重新洗一輪牌,誰再故步自封,那等待他們的結果,就只能是被掃入歷史的垃圾堆。

  馮導是不是已經看到了這一點……我不清楚。但他應該明白,像咱們這樣,把所有資源打散,散成星星之火,才是燎原的根本條件。

  資源越集中,瓦解的速度就越快。不信你看最近阿里、滕訊他們的動向就不難看出來。投資、融資入場,逐步拿到話語權,利用自己的平台優勢推出自己的核心作品……他們算是把這套商業模式玩明白了……」

  「媽媽,爸爸又開始念經啦!」

  「哎呀,師父師父,別念啦!」

  坐在中間的楊蜜一臉的無語,立刻和女兒沆瀣一氣:

  「知道您老人家高瞻遠矚……咱是出去玩的,你可別絮叨了行不行?」

  原本只是就著馮曉剛的這一通電話聊聊關小彤……可誰成想他又要開始給自己上課,楊蜜就覺得腦瓜隱隱作痛。

  寶娟,本宮的頭好痛!

  這隻黃鸝鳥怎麼如此聒噪!

  討了個沒趣的許鑫一瞧她這不學無術的態度,悻悻的閉嘴了。

  這人可真沒意思。

  人家都是夫妻齊心四百多斤,她倒好。

  幹啥啥不行,扯後腿第一名。

  算了。

  不聽拉倒。

  浪費口水。

  還有那個小磨人精!

  說我念經是吧?

  好好好,有能耐你今天別犯錯。

  你看你犯錯了之後,媽媽要揍你的……爸爸要幫你攔著,爸爸就是狗!

  帶著幾分無語的心態,他專心開車了。

  其實許鑫還真沒說錯。

  關小彤的事……從馮曉剛打了這通電話後,性質就有些不一樣了。

  倒不至於說是麻煩。

  但作為生活在一個人情社會之中的個體,成年人的世界裡其實許許多都事情根本無法去定論對錯。

  因為定論對錯也會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

  五一之後,許鑫繼續窩家裡籌備新電影。

  隨著坎城的臨近,廠里也開始組建團隊。

  領隊萬年不變。

  鍾長友。

  沒辦法,鍾哥確實給力。

  和其他人或許欠缺一些。但……他和許鑫的八字確實合。

  簡直堪稱臥龍鳳雛。

  至於《師父》試鏡的事情,許鑫壓根就不操心。

  就這麼一輪一輪的試。

  很快,時間一晃就來到了5月10號。

  許鑫定的時間是下午走,和老鍾他們一起。

  這次的坎城團隊有接近20個人,他的飛機肯定是坐不下的。所以會有一些「年輕人」坐民航,包括領隊在內的管理層坐他的飛機。

  10號下午1點走,到法國那邊剛好是晚上9點半。

  用一天的時間適應坎城的節奏,12號直接開啟電影節之旅。

  9號晚上的時候,楊蜜就已經幫他把出國的行李給準備好了。

  10號上午本來沒啥事。

  結果張一謀打來了電話。

  「你下午有事沒?來辦下入職手續。」

  一聽這話,許鑫下意識的問道:

  「您已經任職了?」

  「嗯。你下午來填個表,任職副導演。」

  「我下午得去坎城。」

  「……這麼早?」

  「12號就開始了啊。」

  「哦對……」

  張一謀這才想起來這麼一回事。

  「那你現在過來吧?咱們直接去,主要有一個拍照環節。咱們倆一起露個臉。」

  「行。」

  許鑫看了眼時間後,應聲問道:

  「去哪?」

  「奧運基地,還記得路麼?」

  「哈哈哈,這話說的。」

  許鑫有些哭笑不得。

  心說那可是我日日夜夜奮鬥過的地方。

  「閉著眼睛都能走!」

  「那你過來吧,我和他們說一聲,讓他們準備一下。」

  「……您升官了?說話這麼硬氣?」

  「跟那沒關係,這次還是老田負責。拍照的環節本來也是咱們仨,咱倆手裡各自拿個聘用證書照個相就齊活。都不是外人,一個宣傳片也不用搞那麼隆重。」

  「得,我這就去。」

  「嗯。」

  電話掛斷,聽到了動靜的楊蜜坐在瑜伽墊上,目光有些複雜。

  雖然明知道只是宣傳片……可沒來由的,她有種感覺。

  仿佛老公踏出門的這一刻開始,當年那種忙碌,就會像……影子一樣跟隨而去,生活中再也沒有了「閒暇」這個詞。

  而每每生出這種感覺,她都會有些心慌。

  有些堵。

  她記得很清楚。

  那會兒倆人還是男女朋友。

  有一天,男朋友打電話給她,用無比沙啞的聲音說:

  「寶寶,你來接下我……我在醫院……」

  一路快把車軲轆都開出風火輪既視感的楊蜜趕到醫院時,就瞧見了……真的可以用「蓬頭垢面」來形容的男友,胳膊上扎著針,正蜷縮在輸液室的沙發上睡覺。

  可能很多人對這種場景沒什麼畫面感。

  這麼說吧。

  你就想像一下,一個在網吧至少包夜了5天,5天就在他那座位上沒回去的人因為太過疲憊,決定躺在椅子上睡一覺。

  但椅子很不舒服,他只能用奇形怪狀的姿勢蜷縮在那睡的場景。

  應該就能理解了。

  他至少5天沒洗頭,頭髮奇形怪狀,每一根都油乎乎的。

  深黑色的牛仔褲上還能看到那種……類似油泥一般,經過長時間摩擦而產生的「光滑」痕跡。

  甚至都不用湊到跟前,你都能想像出來對方身上到底是什麼味道……

  實際上,一點都不誇張。

  真就如此。

  而那次,自家哥哥是發燒扁桃體發炎上呼吸道感染……動不動就39度,可只要開會,他打著吊瓶都得去。

  自己印象最深的是,因為發燒上火,他嘴唇裂開了好幾條大口子。

  抹唇油都覺得刺痛……

  至於那次之所以生那麼大火的主要原因,就是奧運會進入最後的彩排期,燕京連續多次天降大雨,導致他負責的LEd板塊每天都在承受各種各樣的壓力。

  甚至她那時候還在埋怨,埋怨著那些領導們……許鑫都成這樣了,都不知道體諒人,還一個勁的各種事情都找他。你們就不能換個人嗎?

  可隨著年齡的增長,她逐漸理解了當時老公的想法。

  但理解歸理解,看著他現在那副躍躍欲試的模樣,說到底,她還是心疼的。

  問題是心疼也只能是心疼。

  她沒任何理由……也不能有理由去阻攔。

  是啊。

  這世間又有什麼理由能阻止一個男兒奔赴大海呢?

  於是……

  「我走啦?直接帶行李出發,忙完我就直接去機場了。」

  聽到他的話,楊蜜點點頭:

  「嗯。」

  隨後閉上了眼睛:

  「你去吧,別打擾我練瑜伽了。」

  「好。」

  閉眼。

  視線一片黑暗。

  她揚起了頭,努力的拉伸著脖頸處的肌肉。

  也努力平復著內心複雜的情感。

  直到……嘴唇被一片柔軟所包裹。

  「愛你。照顧好孩子們,辛苦了。」

  溫柔的叮嚀在耳邊響起。

  一如當初。

  她心頭一顫。

  睜眼看去。

  瞧見了愛人穿鞋的背影。

  而踩著旅遊鞋的許鑫心有所感,又扭了一下頭。

  不知為何,楊蜜本能心虛的閉上了眼。

  再也不敢看他了。

  「……我走了啊。」

  「嗯。」

  咔噠。

  房門關閉。

  她重新睜眼。

  透過窗戶,看著老公低著蘇萌離去的模樣,這瑜伽算是做不下去了。

  想了想,她拿起了手機。

  「在?找個地方喝點?」

  劉知詩:

  「?現在?」

  「中午。」

  「……你也知道還沒到中午?」

  「喝不喝?」

  「你怎麼啦?」

  「沒事,過來陪我喝一杯。」

  「你倆吵架了?」

  「沒。喝不喝?」

  「喝。」

  燕京奧運大廈。

  「呼……」

  看著熟悉……又有點陌生的奧運大廈,許鑫莫名的生出了一種感覺。

  那就是……

  自己老了。

  可問題是,自己連30都不到呢。

  他一時間有些荒唐。

  但偏偏這種感覺卻無比真實。

  當年的種種過往,這會兒如同走馬燈一樣,在他面前閃啊……閃啊……閃……

  每一次歡笑。

  每一次惆悵。

  無數個晝夜的埋頭苦思,一籌莫展……以及那份壓力之下日日夜夜的折磨。

  現在回想起來仍然歷歷在目。

  而也正是這些恍如昨日的回憶,才讓他生出自己「老了」的既視感。

  「許哥,怎麼了?」

  見他站在大廈門口不動了,蘇萌有些納悶的問道。

  「沒事。」

  許鑫露出了一個些許複雜的笑容。

  「走吧。」

  「呃……」

  這下,蘇萌懵了。

  真的懵了。

  她已經當了很多年許哥的助理。

  雖然在生活中,許哥對她相愛相殺……但拋開這些我與我的怨種老闆相愛相殺的日常外,蘇萌自認為……天底下除了姐,沒有比自己更了解許哥的人了。

  他的喜好。

  他的習慣。

  甚至他身上哪塊是痒痒肉,蘇萌都一清二楚。

  她真覺得自己目前的境界是閱遍許哥拍A片,心中無碼的地步。

  可……

  當看到許哥這個笑容時,她忽然發現了一些不對勁。

  因為這笑容,她真的是第一次見。

  不同於平常許哥的一面,也不是「許狗」的一面。

  亦不是任何人畜不分的笑容。

  具體是什麼……她說不上來。

  可……此時此刻,許哥的精神狀態她真的是第一次見。

  那是一種……

  該怎麼說呢。

  帶著一種驕傲……高高在上……也不對……反正說不上來。

  但看到他那笑容的差那,莫名的,蘇萌覺得許哥現在……

  很強!

  強到可怕。

  就好像家門口狗窩裡那隻狗平常看上去只是普普通通的二哈。

  它會拆家,會犯二,但無論怎樣,都不會讓人產生任何距離感。

  直到某一天異世界大門自高天中現,來自異域的魔物入侵時……當自己只能彷徨無助時……當人們四散奔逃時……

  那隻大家眼中的二哈忽然從特麼狗窩裡掏出來了一把火之高興……

  原來它不僅僅是二哈,還是一隻神獸的既視感油然而生!

  那種神獸獨斷萬古,凡人瑟瑟發抖的差距感就這麼從心裏面冒了出來。

  啊這……

  原來小丑竟然是我自己?

  還是說我眼花了?

  蘇萌滿眼的不解。

  而走了幾步的許鑫見後面沒動靜,下意識扭頭。

  看到她還在那原地發呆後,納悶的問道:

  「走啊,愣什麼呢?」

  「呃……來啦。」

  蘇萌趕緊收斂了那帶著幾分荒唐和莫名敬畏的心情跟了上去,一邊走,一邊忍不住問道:

  「許哥……你對這次宣傳片怎麼看?」

  她問完,許鑫就說出了一句……自動帶翻譯的話語:

  「汪汪汪。」(我站著看)

  蘇萌一臉黑線。

  果然。

  壓根就沒有什麼火之高興。

  假的。

  都特麼是假的!

  「小許來啦。」

  當許鑫輕車熟路的來到了老頭口中「籌備組大會議室」時,發現裡面已經有不少人了。

  田和平在。

  老頭也在。

  旁邊還有幾個擺弄攝影機的攝製組。

  一看就知道,一會兒要接受採訪的。

  「誒,田部長。」

  許鑫笑著應了一聲,問道:

  「我用化妝不?」

  「化一下吧,你和一謀一起。」

  「誒。」

  隨著田和平的吩咐,他和張一謀被一個工作人員帶領著往門外走。

  這一層都是會議室,所以就在隔壁的小會議室里臨時搭了個化妝的地方。

  許鑫坐下後,目光不自覺的打量著這小會議室的環境。

  忽然就樂了。

  「哈哈。」

  「笑什麼?」

  張一謀問道。

  「您還記得這間屋子以前是幹嘛的麼?」

  「唔……」

  張一謀想了想,說到:

  「我記得是放模型的吧?沒有這些桌子,就一個大的鳥巢1比1仿製模型。」

  「對。當初咱們所有的設想,都會在這做個小道具模擬……」

  「還真是。」

  張一謀想了想,點頭。

  「後來你設計的主火炬第一次讓領導們過來看效果,也是在這對吧?」

  「嗯!」

  許鑫滿眼的追憶之色。

  而倆人的聊天也成功的讓包括在準備的化妝師,等候陪同的工作人員,包括倆跟過來的記者在內,都聽懵了。

  他們似乎也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

  當年那場驚艷了全世界的開幕式,正是出自包括眼前這二位在內的導演組之手。

  奧運大廈當年最重要的職能之一,就是用來給導演組辦公用的。

  他們……才是最早一批使用這裡的「單位」。

  於是,一名記者忍不住提問道:

  「許導,能在說說當年發生的一些事情麼?」

  「唔……」

  許鑫看了一眼對方胸前的工作證,想了想,笑道:

  「真要說起來,幾天幾夜說不完。不過不是出了紀錄片了麼?你們就把紀錄片裡那些我們一群人愁眉苦臉的片段中,蘊藏的那種情感放大十倍。那就是我們當時的日常生活了。」

  聽到這話,張一謀忍不住笑出了聲。

  「十倍可不止吧?」

  「再多,他們估計也想像不出來了。」

  見化妝師已經拿著東西走過來,他坐直了身子,繼續對記者說道:

  「不過……就這麼說吧。當初,就在這間屋子,我們一群人光是吵架爭論,就差點把這屋的棚頂給掀了。包括但不限於你們能想到的各種激烈言辭,觀點輸出,以及想法討論……這麼說吧。當年的國家給了我們這群人最好的待遇。但同樣,也誕生出了……嗯,應該可以這麼概括。」

  說著,他擺擺手,認真的說道:

  「沒有比我們更「惡劣」的工作環境了。」

  記者忍不住笑著問道:

  「有多惡劣?」

  「很惡劣。沒動人,算是我們的底線了。」

  「哈哈哈哈……」

  張一謀一聽這話,笑的更開心了:

  「馬雯不是拍桌子了麼?」

  「她只是拍桌子,畢竟沒真下死手。不然沙導非被她錘死不可。」

  「哈哈哈哈哈……」

  張一謀的笑聲真的挺誇張的。

  可外人卻難以理解。

  原因無他。

  他們沒經歷過。

  根本不知道當年到底都發生了什麼。

  唯一了解的渠道,也就只是那幾個記錄奧運的紀錄片。

  但問題是……紀錄片再怎麼真實,也不可能把大家對著罵街的鏡頭給記錄下來。

  所以自然GEt不到他的笑點。

  可許鑫懂。

  於是,他也跟著笑了起來。

  倆人的妝不算多麻煩。

  不到20分鐘就化好了。

  再次來到隔壁的會議室里,現場已經布置好了。

  長條桌的最頂端放著兩份文件夾,後面是「冬奧會宣傳片」的一行字。

  這場聘用儀式其實挺「簡陋」的。

  但還是那句話。

  包子有餡不在褶上。

  一會兒,老頭和田和平會在兩份聘用合同上分別簽字,然後是倆人合影。

  許鑫的簽字儀式不在這裡。

  這裡只是總導演的簽字儀式。

  但簽字完後,他會和老頭一起接受採訪。

  採訪片段會被放到新聞里,同時他旁邊會出現「宣傳片副導演許鑫」的字樣。

  從本質上來講,官方聘用老頭,老頭組建劇組,聘用許鑫。

  是這麼個流程。

  儀式就這麼按部就班的走。

  沒有什麼宣言或者是誓師一類的。

  環節非常從簡。

  老頭和田和平坐在一起,互相簽上了名字後,最後握手,在記者的鏡頭下記錄了這一幕。

  「儀式」就算是結束了。

  倉促麼?

  其實真挺倉促的,看起來也不是很正規。

  但有些事情講究的就是一個師出有名。

  如果是奧運會開幕式總導演任命儀式,自然不會這麼簡陋。

  但一個宣傳片總導演要是真弄到聲勢浩大,萬一國際奧組委沒選上天朝咋辦?

  那不是浪費感情了?

  大事大辦,小事小辦才是正統的風格。

  甚至說更誇張點……萬一被你這聲勢弄的,好事變成壞事咋辦?

  雖然毒奶這種東西挺封建迷信的。

  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嘛。

  更何況,大家不是也鼓掌了麼。

  鼓掌歡迎張導擔當2022年冬奧會申辦宣傳片總導演一職。

  採訪環節,為了表示謙遜,張一謀和許鑫都是站著的。

  站在鏡頭前,二人就聽到記者說道:

  「張導,恭喜您成為冬奧會申辦宣傳片總導演,請問您現在心裡的感受是什麼呢?」

  老頭這輩子面對的記者媒體沒有一千也有八百,無論是什麼樣的媒體,到他這問怎麼樣的問題,他都能完美應對。

  更何況這是央媒。

  該咋說心裡已經有數了。

  「最大的感受就是希望自己不要辜負大家得期望。做到盡善盡美。這是我心裡最直接的感受。」

  記者們自然也不會為難他,得到了這個回答後,便繼續問道:

  「那對於宣傳片的主題呢?現在已經有計劃了麼?能和我們透露一下麼?」

  「這個……」

  張一謀想了想,繼續說道:

  「把我們的文化,優勢、對奧運的熱誠、以及奧運精神和大美河山為大家展現出來,讓世界人民能夠看到,主題肯定是冰雪,但具體的計劃……還是等成片上線吧。」

  說完,他看了許鑫一眼。

  許鑫和記者都明白他的意思。

  「許鑫導演呢?作為副導演,對於這次宣傳片的主題有什麼想法麼?」

  「其實……作為奧運申辦宣傳片,像張導剛才談的那樣,把我們的文化、優勢、以及熱誠體現出來,就是合格的。它並非是開幕式,也不是奧運會宣傳片。作為申辦方,我想的還是力求把我們的優勢體現出來。畢竟我們還有競爭對手,我們要儘量做到讓人看到這個宣傳片,就知道是咱們得奧運會。要壓好主題,在有限的時間內,把我們想表達的東西簡練、乾脆利落的表達出來,這是我的想法。」

  老頭光說大主題,但欠缺的是細節的補充。

  所以許鑫知道自己的職責。

  他要跟觀眾表明:這不是奧運會宣傳片,也不是開幕式,只是作為申辦方的我們向大家展露出我們申辦優勢的宣傳片。

  可千萬別上來就抱著超高一流水準的期待。

  那不現實。

  一個宣傳片也不可能讓人拍案叫絕……

  飯要一口口的吃,沒聽說過誰家上來直接端主菜的。

  而張一謀聽到了許鑫的話後,立刻便點點頭,表示自己認同他的想法。

  同時又有些恍惚……

  還真是……好久沒這種感覺了啊。

  那種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能和小許默契銜接的感覺。

  莫名的,他有些懷念。

  而隨著許鑫的回答,話題自然而然的也轉接到了他這裡。

  「許鑫導演,作為宣傳片的副導演,你有什麼向大家說的麼?」

  聞言,許鑫想了想,看著鏡頭認真的說道:

  「作為2022冬奧會申辦城市宣傳片的導演組副導演,我會秉持著最認真、負責的態度,與張導一同,為冬奧會的申辦,貢獻出自己的全部力量。不負大家得期待。」

  聽到他的回答後,記者想了想,繼續問道:

  「那最後一個問題,許鑫導演,現在我們是申辦階段。如果申辦成功,張導和您有申請奧運會開幕式導演的打算麼?」

  這話別說許鑫和張一謀了。

  連田和平都有些意外。

  因為……

  這不是現在應該聊的東西。

  可以私下聊。

  可以去猜測。

  但……採訪的話,其實有些不太合適。

  萬幸這是錄播,到時候如果不合適的話可以剪輯。如果是直播,那可能就容易出問題了。

  所以,田和平沒阻止。

  而張一謀見老田不阻止,想了想,說到:

  「只要祖國有需要,任何人都會義不容辭的。」

  而他說完,記者們再次看向了許鑫。

  許鑫的目光平靜,堅定。

  在他們的注視下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我和張導的想法一樣。我的祖國需要我,那麼,我會為它奉獻一切。因為……」

  說到這,他深呼吸了一口氣……

  一字一句的說道:

  「祖國的利益,高於一切!」

  此是舊言。

  可說出來,依舊擲地有聲。

  從未有變。

  「該走了吧?」

  奧運大廈外,倆人一邊往各自車的方向走,張一謀一邊問道。

  「對啊,時間也差不多了。我直接就去機場了,提前一天到那邊,調整調整,開始進入宣傳期。」

  每年的坎城雖然獎項很重要,但對於電影而言,同樣是個大綜合交易市場。

  《暴裂》的版權也要在那邊找尋合適的夥伴託付。

  張一謀點點頭:

  「嗯,等你回來吧,我把宣傳片的其他人都叫到一起,咱們簡單的碰碰,爭取在9月之前,把宣傳片的拍攝方案想出來。等入冬後開始進入實拍階段。」

  「嗯……您都打算喊誰啊?還是以前的老人麼?」

  「一半一半吧。」

  張一謀想了想,說道:

  「也不能全是老人,總要有些新鮮血液加入進來才行。更何況……08年到現在,技術疊代日益更新,有些笨方法確實還很好用,但不見得能跟得上時代。專業的事情,肯定是專業的人來做,到時候得拉一批新人進來才好。」

  許鑫嘴角一陣抽搐。

  他問的只是宣傳片。

  可老頭這回答,顯然是奔著開幕式去的。

  心思這麼早就飛到那邊了?

  ……也行吧。

  他點點頭:

  「行,那我回來給您打電話。」

  「嗯。」

  說完,倆人分別。

  許鑫坐著蘇萌的車先跑了出去。

  一路趕到機場。

  等待候機。

  下午。

  人湊齊。

  飛機一飛沖天,朝著法國的方向一路逆風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