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司很快就回了車上。
方茉在收拾桌面的時候親眼看到小司上了那輛價值不菲的豪車後，才徹底放下心來。
想到後天的事情，她抽空去跟店長請了個假。
捏著手機，方茉看著那幾條簡訊陷入了沉思。
她萬萬沒想到，那次和她有一面之緣的方母竟然會是她的親生母親。
少女和爺爺相依為命多年，對於這位突如其來的親生母親是陌生的，更遑論說回到那個家裡。
這幾天方母一直在勸她回去。
可方茉並不願意。
她放心不下爺爺，儘管方家人再三保證一定不會拆散他們爺孫，方茉還是拒絕了。
找梁媛一是為了想弄清楚這件事的原委，二是......她想賺錢。
爺爺的病情越來越重，住院費和醫療費漸漸累積，而且後面還需要做一個大手術，對於現在的方茉來說，那個手術費是個天價數目。
少女拍了拍自己的臉，收斂好神色，重新投入到工作之中。
——
小司正忍受著疼痛。
沒想到原本只是隱隱約約的脹痛會演變成劇痛。
她整個人都在冒冷汗，但又害怕被司霄發現，一直沒敢痛呼出聲。
可那種疼痛漸漸沒法忍受，剛才吃進去的蛋糕仿佛堵到了嗓子眼，又噁心又想吐。
她能感覺到自己整個胃都在翻湧。
最後她終於受不了，「爸爸......」
司霄循聲而來，看到蜷縮成一團的小司，霎那間瞳孔一縮，神色也變得凌厲，語氣焦急道：「怎麼了？」
「難受......」
「哪裡難受？」
「肚子......肚子好脹。」
司霄輕手抱起她，大掌放在小司鼓起來的肚子上，輕緩地揉捏。
不知是否是心理作用，小司感受著肚子上傳來的溫熱感，那股疼痛似乎減緩了一些。
「還難受嗎？」
「唔，有點。」
小司靠在父親的懷裡，悶聲道。
司霄見她還是臉色蒼白的樣子，冷聲對著司機說道：「去醫院。」
小司一聽「醫院」兩個字，立馬坐起身，結果一緊繃身體，胃部又傳來陣陣酥麻的痛感。
司霄固定住她，「坐好。」
「不想去醫院......」
「生病了就要去醫院。」
「吃個消食片就好了，不想吃藥。」
小司實在是不想因為這點小毛病就天天跑醫院，住院那幾十天都在吃藥，她對醫院都已經有種抗拒心理了。
「小司聽話，爸爸回去允許你吃糖好不好？」
司霄什麼都可以慣著她，但就這件事上絕不會讓步。
小司也聽出來她爸是真的緊張，男人那雙精緻的眉眼都皺成一個「川」字了，眼裡是毫不掩飾的擔心和憂慮，這也是司霄少有的情緒，她心中嘆口氣，終於是沒有再拒絕。
車很快開到了醫院。
不只是小司，司霄對這裡也已經駕輕就熟。
醫生檢查過後，司霄才知道是這個小傢伙蛋糕吃得太快太多了，有些胃脹氣，吃幾片消食片休息一會兒就沒事。
小司嚼著嘴裡帶有山楂味的消食片，忽然不是很敢看他。
爸爸......會不會呵斥自己吃太多啊？
萬一他以後真的不允許她吃甜點了怎麼辦？
畢竟他能因為吃糖會長蛀牙就不給她吃了，而且還很壞心眼地囑咐司家所有人不允許悄悄給她塞糖。
司霄拿著一杯溫水走過來，神色不虞。
「爸爸......」小司想先發制人，「對不......」
「肚子還不舒服嗎？」
誒？
小司詫異地看向司霄，沒有預想的黑臉或者生氣，眼裡充滿了溫柔的關心。
「看我幹什麼，爸爸問你肚子還痛不痛？」
「不痛了。」小司感受著胃部，「就是還有點脹。」
「喝水。」
小司乖乖接過，小口小口地抿著，和貓兒喝水一般。
她喝水時候還不安分，眼睛一直往司霄身上瞟。
竟然沒有說教她。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今天的爸爸還真是奇怪誒。
「爸爸......」
「嗯？」
「你怎麼不說我啊？」
司霄有些好笑，摸著她的頭問道：「我為什麼要說你？」
「因為我吃太多蛋糕，還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
「爸爸又不是什麼猛獸，難道你做每件事我都得罵你不成？」
小司有些震驚，不過轉念一想，好像確實是自己整天腦補爸爸不好的形象了。
其實她爸是真的挺好的，雖然他整天不在家，但總是會在半夜的時候輕柔地幫她蓋好被踢掉的被子，然後會在她額頭上留下輕輕的一吻。
這些小司都知道，而且照男人的性格，他可能並不想讓小司知道他這麼柔情的一面。
他一直在很努力地去做好一個合格的父親。
司霄拍拍她的腦袋，「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小司就著他骨節分明的手，親昵地用臉蹭了蹭，「想爸爸。」
司霄也順手捏住她的臉，滑嫩的觸感自手中傳來，又忍不住揉了一把。
「甜言蜜語，看來是不疼了。」
小司小聲反駁，「可是醫生叔叔說要再休息一會。」
「困就睡吧，不動你了。」
「那爸爸抱我睡。」小司閃著希翼的眼睛看他。
「......過來。」
最後，小司趴在父親寬厚的肩膀上睡著了。
——
晚上，司禹看著這幾條遊動的錦鯉陷入沉思。
下午時候就有人急匆匆送了過來，許管家那會有些犯難。
既然是小司要養，那到底是安置一個生態魚缸放在客廳里，還是直接放到外面的噴泉自由生長？
許管家沒做定奪，留著小司回來自個玩，司禹也沒再多管。
王姨有些憂心忡忡，「小司今早吃得這麼快，我怕她現在肚子痛。」
「不用擔心，少爺會照顧好她的。」
剛這麼說著，司家門口就出現了汽車熄火的聲音。
司霄抱著小司進來時，司禹正等待在飯桌上。
幾分鐘前這人剛打電話說回來吃飯，沒想到才這麼一會兒就到了，他還以為需要等上個半個小時。
瞧著又睡著的小司，司禹開口問道：「父親，小司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