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顧宴沒能跟小司逛太久。

  中途司霄還急匆匆打了個電話催他們快點回來。

  「嘖。」

  顧宴有些不爽。

  催什麼催，他還沒跟小寶貝玩夠呢。

  顧宴雖然也是個日理萬機的總裁，但他跟司霄最相同的一個點是——這人極其愛玩。

  女人，賽車，賭石，商戰。

  涉黑的某些產業他也有所接觸。

  如今能讓他感興趣的東西少之又少，好不容易碰上個有趣的奶娃娃，當然要好好逗弄一番。

  顧宴有些壞心眼地想。

  小司全然不知這人的想法，正蹲在金魚池旁觀賞。

  聖安斯里有個公園，供學生們來放鬆休息，同時也能美化校園，噴泉和觀賞池隨處可見。

  「寶貝，你爸來催你了，我們走。」顧宴不耐煩地掛掉電話。

  小司正看得全神貫注，她眼睛一直盯著這幾條肥大的錦鯉，乍一聽到要走的消息，臉一下子就挎了。

  「噢。」她懨懨地站起來。

  看起來沒精打采的。

  「怎麼這麼不開心？」顧宴問。

  小司摸摸肚子，雖然不想承認，但她如實說道：「餓了。」

  她覺得那幾條魚應該挺好吃的。

  也不知吃什麼大的，長的白白胖胖。

  顧宴點開手機看了眼時間，十一點多。

  也確實到飯點了。

  這麼想著，他給司霄發了個消息：寶貝餓了，你要是急著走你就自己走吧。

  司霄：你們在哪？

  顧宴：碧水天閣

  司霄：我現在過來。

  顧宴掐滅手機，「寶貝，走，吃飯去。」

  聽到說要吃飯，小司兩眼放光，指著水池子裡遊動的幾條錦鯉：「想吃這個。」

  顧宴看過去，低聲笑道：「寶貝，這可不能吃。」

  「啊……」小司忍不住帶上了失落的神色。

  好吧。

  不能吃，那她就找機會養！

  顧宴真是越來越喜歡這個小傢伙，果然女兒就是要比兒子好。

  「叔叔帶你去吃更好的。」

  ——

  顧宴從另一個門口帶著小司開車走了。

  碧水天閣里，池館水榭映在青松翠柏之中，假山怪石各式各樣，兩邊清雲遊廊廂房，是個適合放鬆的好地方。

  裡頭的服務員迎上來，「顧總，司總已經在廂房內等您了。」

  「帶路。」

  小司從進來的時候就有些眼花繚亂地看著這些裝飾。

  不是，你們有錢人都這麼愜意的嗎？

  各種真跡書畫直接往牆上擺，這還只是個飯店而已。

  很快，兩人就被服務員帶到司霄開的那間廂房裡。

  小司看到他，迫不及待地掙脫了顧宴的手，撲向她爸：「爸爸！」

  司霄熟練地護住她。

  「我還以為你不記得我這個爸了。」他沒好氣道。

  「想爸爸。」小司蹭蹭他的臉。

  司霄故作高冷，「甜言蜜語。」

  不過他嘴角上揚的角度怎麼壓都壓不下來。

  顧宴不想看他們父女情深的畫面。

  「我說，差不多得了吧？」

  司霄冷笑：「說在碧水天閣，結果我來了都沒見你們人影。」

  顧宴在他對面坐下，給自己倒了杯水，「這叫未雨綢繆。」

  服務員拿來菜單，司霄拿給小司看：「想吃什麼？」

  小司湊過去，看到招牌上的烤魚，隨意的一指，「想吃魚。」

  「除了魚還要什麼？」

  「不要了。」

  隨後顧宴又點了幾個就交給服務員了。

  等菜時間總是無聊的，司霄和顧宴在聊天，聊的都是小司聽不懂的東西。

  什麼股票啊董事會的。

  她聽得都快要睡著了。

  突然，顧宴的手機響起。

  鈴鈴鈴的聲音打斷了兩個男人的談話。

  顧宴看了一眼來電人，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神色。

  他沒有立馬接，只是把手機丟到司霄面前，「看看，你的死對頭。」

  來電人是凌澤。

  手機還在震動著，司霄瞥到那個名字，面上沒有什麼變化。

  「你不接？」

  顧宴挑眉，「這人十有八九是要來找我談合作，你就不怕跟他對上？」

  司霄神色淡淡，彷佛好像真的不在意這個人，抿了口茶水，「隨你。」

  顧宴還就真的當著他的面接了。

  「餵？......你直接來碧水天閣。」他突然頓了頓，有些惡劣笑道：「你到了自然有人接待你。」

  通完電話，顧宴心情莫名愉悅。

  「他十分鐘後到。」

  他盯著司霄那張冷淡的臉，心中暗爽：等人到了他就等著看好戲吧。

  司霄看他得意的樣子，有些不爽，正打算嗆他時，褲腳被扯了扯。

  司霄低頭看過去，「怎麼了？」

  小司眼神閃躲，小小聲地說：「爸爸，想上廁所。」

  再不去她就要憋不住了。

  雖然她內里的靈魂長大了，但是這副身體有時候也並不受她的控制啊！

  司霄帶她走到門口，喊來了一個女服務員，「麻煩你帶這個孩子去一下廁所。」

  碧水天閣是顧宴的地盤，安全性還是比較高的。

  「小朋友，跟姐姐過來吧。」小司乖乖牽著服務員姐姐的手出去了。

  小司坐在馬桶上解決人生大事，舒服的勾起腳尖。

  她出去的時候剛才那個服務生姐姐還在門口等她。

  「姐姐，好了。」

  服務生牽起她的手，往回走去。

  路過那個金魚池的時候，小司想過去玩玩，目光一直盯著那處，於是越走越慢。

  服務生覺察到手邊的小孩停止了腳步，「怎麼了小朋友？」

  「姐姐，我想去那裡玩一會兒。」小司指指水池那邊。

  服務生有些糾結，「這......那裡很危險，先跟姐姐回去你爸爸那裡好不好？」

  能來碧水天閣的基本都是貴客，如果這么小的孩子在他們眼皮底下出了什麼意外，她絕對不會好過，而且她也並不想伺候這麼個小孩。

  小司看到那位服務生姐姐眼裡的驚慌，心中默默嘆口氣，重新把爪子塞回她手裡。

  「好。」

  聽到小司妥協，她大大地鬆了口氣。

  沒能玩到水的小司有些難過，她的心思還在剛剛瞄到的那幾條鯉魚上。

  通身黑色，偏偏就頭頂有一抹紅。

  怎麼看都奇特。

  走之前一定找機會摸一下。

  說不定她平時的非酋運氣也能改善點。

  小司心中還想著事情，一個沒注意，進入一個拐角前，她的鼻子狠狠撞上一條腿。

  「嗚......」鼻子好痛！！

  她眼中驟然蓄滿淚水，兩手捂著鼻子，不用看就知道肯定是紅的。

  這人是誰啊？

  怎麼一個人類的腿能硬成這樣！

  凌澤自己也沒想到，他走得好好的，左腿處竟然能撞上一個小孩子。

  看起來年紀還挺小。

  服務生被嚇到了，她只是在前面牽著小司，沒怎麼注意身旁的人。

  想到什麼，她臉色蒼白道：「這位先生，對......對不起！」

  凌澤原本並不打算管，「沒事。」

  剛要轉頭走時，眼神不小心瞥到她的眼睛，凌澤的腳步突然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