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陵天蘇悠閒的坐在茶棚內飲茶,看著上氣不接下氣的雲長空抱著小鼎不撒手躺在地上,四仰八叉的模樣引來不少人的注視。
「公......公子,我......我能喝口茶嗎?渴死我了。」走了一個時辰,汗水都要留盡了,體內嚴重缺水。
陵天蘇失笑搖頭,手中端著一杯綠色液體,走過去隨手取下小鼎,「茶呢,倒是沒有,不過你可以喝這個。」
看著陵天蘇如同隨手摘下果子般輕鬆的取下小鼎,雲長空心中不由佩服萬分,胸口一輕,連忙從地上爬起,接過杯子,杯中碧綠一片,清香真真,聞著甚是清爽。
沒有絲毫猶豫,仰頭一飲而盡。頓時之間,渾身酣暢淋漓,像是炎熱酷暑,從上到下,淋了一個通透的涼水澡。全身毛孔極致舒張著,雲長空沒有看見,無數細弱遊絲的白色氣體竄進他的毛孔,他的身體,正在以一個奇妙的狀態吸收著天地間的元力。
雲長空眼中驚異,活了兩世,他是第一次感受到這麼奇妙的感覺,整個身體充盈不少,原來酸疼的肌肉,也沒那麼難受了,握拳間,仿佛充滿了力量。
「公......公子,這是什麼好東西,我怎麼感覺比那歸引香還要好使。」
陵天蘇道:「這是固元散,你身體太虛,而且已經過了修煉的最佳時期,我必須從新打造你的身體,否則你連固體境界都難以到達。」
來了來了,雲長空心中激動萬分。小說中的境界劃分終於來了嗎。
雲長空虛心求教:「固體境界?那是什麼?」
陵天蘇耐心解釋道:「人有年少之分,修煉一途,自然也有境界劃分,這些境界分別是固體境,凝魂境,安魄境,通元境,長幽境,神遊境,虛命境,問淵境,入聖境。」
雲長空上下摸了摸自己的身體,激動道:「那我剛剛喝了那個,是不是固體了?」
陵天蘇翻了個白眼道:「你想得美,修道豈是隨便嗑點藥就行的,我的藥還沒那麼神,固元散是對於那些還未固體人有上好作用,由於你現在是普通人體質,無法感應和吸收天地間的元力,他不過是幫你引元力入體罷了,至於怎麼感受和運用元力,這就得靠你自己努力了。你告訴我,你現在感受得到你體內的元力嗎?」
雲長空閉眼沉思,半響,睜眼挫敗道:「感受不到。」
陵天蘇點了點頭,沒有任何失望,理所當然道:「果然如我所說,你的資質很一般。」
雲長空有些緊張。
陵天蘇笑道:「不過你放心,感受不到,不代表著你體內沒有元力,沒有資質不代表著就沒有資格修煉,凡是靠個人,世間也有不少人打破自己凡體體質,登臨高峰。就像你所說,若是連想都不該想,那還能成什麼事。」
雲長空重重點頭,「嗯,公子放心,我一定不會讓公子失望的。」
小丫頭在旁邊聽得雲裡霧裡的,什麼境什麼境那是什麼。看這姓陵的說得這麼牛氣,他莫非很厲害?
「喂,姓陵的,說了這麼多,那你是什麼境?」
「不得對公子無理。」雲長空不喜她對陵天蘇這種態度,看了一眼陵天蘇,好在他面色如常,這才不由鬆了一口氣。
小丫頭正也問出了雲長空心中想問的,他一臉好奇的看著陵天蘇。
陵天蘇沖小丫頭眨了眨眼,道:「凝魂境。」
好像終於抓到他什麼弱點似的,小丫頭嗤笑道:「切,才倒數第二,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嘛。」
陵天蘇笑了笑,不知為何,眼中有些許悲涼,「是啊,是啊,我當然沒什麼了不起的了,不然,我的族人也不會......」
雲長空感覺到了氣氛不妙,呵斥道:「二妞,不要胡說,公子才多大年紀,能這般已經是很了不得了。」
「對了公子,看您年紀,應該比我還小吧。」雲長空趕緊轉移話題。
「嗯,過了這個冬天就十五了。」
「我今年十六,比您還大一歲呢。」雲長空笑嘻嘻說道:「所以啊,您有什麼好靈藥,都使在我身上吧,都說笨鳥先飛,可我這頭笨鳥不緊沒先飛成功,愣是在窩裡待了十六年呢。」
陵天蘇被逗樂了,「行了,別口花花了,拿好藥鼎,繼續上路。」
雲長空趕緊接過小鼎,收拾好行囊,跟著陵天蘇的步伐,艱難前進。
雖然喝了固元散,雲長空身體狀況有所好轉,可腳程依舊慢得令人髮指。陵天蘇在前方不禁搖首感慨,這資質,太一般了。
日落西山,三人這才抵達漁村。卻發生了另陵天蘇意想不到的場景。阿饅家的小院中雞飛狗跳,阿饅父母抱著幼兒一臉呆滯的蹲坐在地上,嘴角猶帶血跡,香月二人不知何時歸來,紛紛手持兵器,與一人斗得不相上下。
陵天蘇心頭震驚,那人不是別人,正是重傷臥床的阿饅。
只是現在的阿饅臉上表情僵硬,四肢嚴重不協調,卻出手凌厲,隨手間便化解了香月二人的每一道攻擊。
「哎呀呀,這怎麼打起來了。」雲長空興致勃勃的觀看著場內打鬥,只覺渾身熱血沸騰,日後自己是否也會如此,出手厲如風。
場內打鬥三人目光皆投了過去。香兒道:「少爺,快擒住阿饅!」
阿饅呆滯的目光微微一動,身形急徹,竟全然不顧身後鞭風,瘦小的身子直直狀入月兒的攻擊範圍內。月兒心中一緊,她不想傷害阿饅。一抖手中軟鞭,將掠向阿饅的攻擊盡數抖散。
阿饅雙腿曲弓,猛然登直,猶如脫兔一般,躍出矮牆。
陵天蘇眼中一冷,霜葉悍然出鞘,冷色刀光更快,直接劈中阿饅肩膀,血光飛濺,阿饅卻感受不到疼痛似的,撤離動作絲毫不受影響。
陵天蘇腳下生風,凌空而躍,落在矮牆之上,卻只見阿饅幾個跳躍,身影化成一抹遠方黑點。目光凝重的棲下身子,手指抹過阿饅遺留下的血液,雙指摩擦著,鮮紅的血液以著極快的速度變得烏黑,更本不似活人鮮血,死氣沉沉。
阿饅母親抱著懷中嚇傻的幼兒哭喊道:「我的兒啊!!!陵公子,你為何出手傷我阿饅!」
陵天蘇躍下牆頭,面無表情道:「如果她還是阿饅的話。」
月兒收起長鞭,不解問道:「少爺這話是何意?」
「是啊,是啊,我們出去一趟回來,阿饅怎麼好端端的就重傷變成了這副摸樣。」香兒亦是心急如焚。
陵天蘇道:「此事說來話長。」
阿饅母親面容不善,喝道:「公子今日非的給個說法不成。」
「婦人家懂得什麼!你給我閉嘴!」
阿饅父親身為男子,今日雖然發生了太多詭異不明白的事,卻也隱隱感覺到其中因果。見自家婆娘不依不鬧,不由出聲呵斥道,生怕他壞事。
陵天蘇道:「無妨,卻時是在下出手傷了阿饅不假,生為母親,會動怒也是人之常情。」
阿饅父親捂著胸口,痛苦悶咳道:「公子,你能否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自從阿饅跟你上山之後,不緊身受重傷,性格更是大變,雖然公子你說是被野獸襲擊所致,可我觀那傷口根本不像,這根本是搪塞之言,公子不願多說,我也不必多問,可阿饅一醒來就毫無徵兆的攻擊我們夫妻二人,力大無窮,渾身上下透著一股邪氣,我們從未見過這樣的阿饅。若不是香兒月兒兩位姑娘及時出手,我們一家老小,恐怕就要命喪於阿饅手中了。」
阿饅母親偷偷抹著淚水,懷中幼 童也回過神來,哭啞著嗓子要姐姐。
陵天蘇伸手撫過阿饅父親寬厚的後背,為他疏通傷勢,自責道:「此事怪我,是我大意了。」
「還請公子為我解惑。」
被元力舒緩傷勢,阿饅父親頓時覺得好受不少,說話也有了些許中氣。
陵天蘇心中無比沉重,是他大意了,那魔女奸詐狡猾,詭計多端,哪裡有那麼容易死,想必當日自知自己難逃一死,也不知是付出了什麼極大的代價,竟然詐死瞞天過海,這才騙走了赫連,再然後就一直沉寂在重傷的阿饅體內,方才觀阿饅留下的血液,裡面流失了太多生機,顯然是沉寂這幾日,又吸收了不少阿饅的元氣來修復自己的傷勢,如今看來,阿饅恐是神仙也無力回天了。雖然有心不願將這位夫妻捲入其中,可事已至此,也不便再隱瞞他們。
「什......什麼?你是說阿饅被魔女附身?世上竟有如此匪夷所思之事!」阿饅父親一臉震色,這可如何是好啊。
月兒喃喃道:「怪不得那日的黑衣人要殺阿饅,原來他真正想要所殺之人是阿饅體內的那一位。」
香兒恨恨道:「這該死的妖女!竟然苦害阿饅,月兒,你知道這人的來歷嗎?」
月兒面露凝重,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合歡宗的弟子,而且聽少爺描述,此女在合歡宗內地位顯然很是不低。」
「竟是如此齷蹉邪道門派!」香兒恨恨握拳,心中怒意無從釋放。
阿饅母親淚流滿面,跪倒在地,不停磕頭:「這位公子,兩位姑娘,我知你們有大神通,求求你們救救我那苦命的阿饅啊!我夫妻定當感激不盡,今生來世願做牛做馬來報答各位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