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身前『雙容』眼眸瞬間清明,她驚覺自己竟是不知何時,挺得筆直的背脊竟是慢慢的彎了下去,將自己的臉與身下那少年的臉慢慢貼近。
她驚出一聲冷汗,心道若是沒有靈器示警,她若真一吻落定,那將引發的後果怕是極為可怕。
「啪」的一聲脆響。
她極為惱怒羞憤的一巴掌成功甩在了陵天蘇的臉頰之上,力度沒有絲毫收斂。
陵天蘇被打的臉頰一歪,唇角溢血。
「雙容」眼神冷冽噬骨,抽回被他緊握的皓腕,面容冰霜:「好大的膽子,竟敢對我用術!」
混亂的意識,難以控制的心緒無不在提醒著她,在不知不覺間,她又不小心的落入了這小子的圈套之中。
若非有本命靈器感應示警,她怕是此刻真的就要萬劫不復了!
她既失望且痛恨的死死盯著身下少年,冷冷說道:「一切都是謊言,一切都是假的!」
躺在地上的那把窄長彎刀咻的一聲回到她的手掌之中,刀鋒朝下,用力抵著陵天蘇五個深紅指洞的心口之中。
她面容冷酷無雙:「我會讓你在今夜付出代價。」
「是嗎?」陵天蘇被打偏的腦袋緩緩轉了過來,眼瞳之中的魅術盡數散去。
對於抵在心口之上隨時能夠要他性命的那把刀,他似是熟視無睹,目光依舊平靜異常。
「那我倒要看看……是誰先付出代價了。」
說實話,這七皇女閣下能夠破解他的魅術的確是在意料之外。
但他並非也是毫無準備,只將自身安危寄托在一種手段上的人。
隨著他嘴角勾起,『雙容』渾身一僵,手中緊握著的漆黑長刀陡然松落,無力的咣當一身,自陵天蘇身上傾斜摔落在地。
她雙目大睜,聲音帶著不可置信的沙啞:「你……」
然後整個人不受控制的栽入陵天蘇的懷中。
陵天蘇輕笑一聲,扭頭隨手將那把漆黑長刀撥得更遠了一些。
放在早在『雙容』被魅術控制之時,他的手可沒有偷懶。
無聲之間,他的手掌虛落在她的腰間,畫下了整整五十七道無色縛。
無色縛正是吳嬰教他的三十六道雷符中的其中一道。
攻擊威力不同於其他三十五道雷符那般恐怖,殺傷力也不強大,但其束縛之力,卻是極其難解的,更別說整整五十七道無色縛。
混沌雷霜所畫出來的無色縛不僅能夠束縛身體,那蘊藏的雷力甚至能夠在符力爆發的瞬間,奪走敵人對身體的掌控能力。
正如此刻全身僵麻不得動彈的『雙容』,在說完那個『你』字之後,便舌頭僵硬極為艱難的發不出一絲聲音。
陵天蘇將壓在自己身上的『雙容』毫不憐香惜玉的重重推開。
然後起身理了理身上的灰塵與衣袍,低頭看著她笑著搖首說道:「嘖嘖嘖,就這智商,你那皇叔可真夠放心將你一個人放出來。」
『雙容』目光兇狠幾欲吃人般的狠狠瞪著他,難以發出一絲聲音的她執拗得死死咬唇,硬生生將僵硬的嘴唇咬出絲絲猩紅。
溫 濕的腥味在口中瀰漫開來,竟是將那僵硬的舌頭變軟了幾分,終於能夠開口說話:「終……有一天!我……一定會……取你狗命!」
陵天蘇緩緩蹲下身子,指腹摸過她脖頸間的那道致命劍痕傷口,眼神微微黯淡後很快恢復正常之色。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側躺在地上的『雙容』,冷聲道:「你是自己滾出來,還是我逼你滾出來。」
她睜大眼眸,目露凶光,那眼神明顯就彰顯著自己絕不會妥協。
「呵呵……」
陵天蘇面無表情的冷笑一聲,然後伸出一隻手掌貼在她心口之上,看著她眼底凶光化作羞惱之意。
他慢條斯理的說道:「心跳倒是與普通人類別無而至,這具身體雖然已死,可在你的寄生之下,也並非毫無好處,至少此刻已經恢復了人類的基本生機。」
說著陵天蘇的手掌寸寸下移,撫摸過她的胸口,乃至腹部。
然後摸著下巴繼續分析說道:「身體下的五臟六腑也恢復了應有的機能,若非親眼看到她停止呼吸,此刻我還真不敢相信這具身體曾經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雙容』低喘兩聲,表情冷漠,眼底赤紅:「拿開你的髒手!」
對於她的兇狠威脅,陵天蘇非但沒有拿開,反而更為得寸進尺的捏了捏她平坦的肚子,並且說道:「這麼大反應做什麼?這又不是你的身體,你若受不了,大可以滾出來,我不會有任何意見。」
『雙容』頓時氣得鼻息咻咻,奈何身體卻無法掌控半分,只得威脅說道:「你若再敢亂來,我便咬斷這副身體的舌頭!唔……」
十分帥氣且應該極為有效的威脅之語……換來的卻是陵天蘇毫不留情的將兩根手指探入她的口中,精準無比的夾住她的舌頭,力氣極大,夾得她不斷發出嗚嗚的聲音。
陵天蘇挑眉,眼底不見一絲情緒,悠悠然般的說道:「單純的皇女殿下,你若執意占用這具身體,最應該想的是該如何保護好這身體,還不是想著這麼破壞用以威脅,不然日後說不了話,苦的可是你自己。」
說完,他抽回手指,『雙容』果然不敢咬斷舌頭。
陵天蘇十分不客氣的將手指上的唾液擦拭在她的臉頰之上,換來的自然是她兇狠大瞪的眼神。
「行了,今夜折騰了這麼久,我現在也很累,不想再與你多加糾纏,你我之間,無冤無仇,我的目的很簡單,只想讓故人得以永眠,你若離了這身體,也並非意味著死亡。
乖乖的回到陰界中去,莫要再插手人間的事,我不會對你怎樣,但如果你還要繼續執迷不悟,那可別怪我不客氣了。」
說了這麼多,他們二人之間皆是互相威脅來威脅去的,絕境之刻,『雙容』反而還發現這小子除了下手摸摸以外,卻真的也不敢對這具身體做出一些什麼破壞性的行為來。
若是她堅持不出,他反而還真的無可奈何。
念及此處,即便身體行動受限,她也不是那般慌張失措。
故而冷哼一聲,挑釁說道:「這具身體是我的,要想讓出,你做夢!」
一想到方才這小子編造故事謊言欺騙於她,而自己居然還傻乎乎的信了,心中好生愧疚了一番。
如今幡然醒悟,心腸不由變得更加冷硬,在這件事上,更加沒得商量了!
陵天蘇有些頭疼的揉了揉額角:「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他知曉,在自己夜探大殿暴露以後,沙海樓內定會派出大量的殺手全盤搜查全樓。
而此刻吳嬰尚且還在白雲閣之中,他倒是不擔心以吳嬰的手段會出什麼意外。
只是若真的被人搜尋上門,就連宋鷹和司徒蘭這兩個身份都暴露的話,接下來的行動怕是更加寸步難行。
故而此刻,只能用非常手段速戰速決了。
「雙容」讀懂了陵天蘇眼中的焦急之意,不由心中更為大定。
暗道只要自己撐過這段時間,待到體內那詭異的符力散去,她定要好好教育教育這該死的臭小子。
陵天蘇嘆了一口氣,一直壓在她肚子上的手掌終於鬆開,『雙容』心中一喜,正以為他正欲放棄離開的時候,卻聽到他這般說道:
「我知道你的名字,即墨蘭澤是吧。」
即墨蘭澤微怔,不明白他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所為何意,但是對於危險的感知本能已然被觸發。
她張了張唇,沒有回答。
因為陵天蘇的手指已經纏繞上了她腰間那根束腰用的腰帶,不緊不慢的緩緩纏上手指。
(ps:蘇蘇難得要攻氣一回了,吾心甚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