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天蘇道:「何以你看起來如此平靜?」
吳嬰淡淡道:「事情不到最後一步,誰也說不準下一刻……會發生怎樣的意外。」
對於很快出帳篷內出來的梅大華首領,那群梟陽人不禁竊竊私語起來。
他們覺得今日之事可真是從所未見。
以往兩位首領們擄來的人類要麼都是直接煮了吃,要麼看中皮相的都直接捆了帶回去寵幸。
像今日這般,不到一會功夫,放了一個出帳篷,另一個更是驚掉他們的眼珠子,竟是直接被裡頭那人給趕了出來。
被趕出來了,面上還不見任何怒容,還一個勁的傻笑好似撿了寶一般。
簡直匪夷所思!
而這世間一切,有時候真的會如同吳嬰所說的那般,發生你意想不到的事。
正如現在……
「嘻嘻……找到你了,小屁股翹起來~」
伴隨著一聲嬌笑,陵天蘇屁股就挨了一巴掌。
然後兩隻纖細玉臂穿過他的身體兩側,緊緊的將他腰身環抱住。
身後兩團柔軟更是抵在他的背後上可勁蹭,很有故意送他吃豆腐的嫌疑。
陵天蘇瞪大雙眼,十分吃驚,這小妖女怎麼來了?
他用力半開纏在自己腰上的那雙手,轉身看去,果真對上那雙熟悉的桃花眼。
「你怎麼來了?」
蘇邪眼中儘是笑意盈盈,她踮起腳尖與他臉貼得很近很近。
目光灼灼的看著他道:「我若是再不來,那我的鼎爐可就要被別的女人吃干抹淨了,我可不願。」
陵天蘇輕咳一聲:「不要胡說!」
「我可沒胡說,那梟陽女人分明就是看中了你,她想占有你,不是嗎?」蘇邪幽怨說道。
陵天蘇不得不佩服這個女人,她的眼中分明對自己毫無情意。
可她面上所流露出幽怨深情,還真的是無懈可擊,稍有大意,怕是得沉淪得無法自拔。
「不說這些無聊的了,遠古之地這麼大,那入口的空間之力十分之強,你是如何這麼快找到我的?」
蘇邪伸出一指,輕輕的點在他的胸口上,笑容妖治如花般綻放:「那日我送你的東西,一直都有貼身收藏,小女子甚是感激呢,不過世子以為……我贈你之物就僅僅只是女子的貼身之物那麼簡單嗎?」
陵天蘇眉頭微皺,揮開那根手指,飛快的從懷中掏出那件小肚兜。
他沒有特殊嗜好,所以從收到此物到如今,他都從未仔細翻看過此物。
直到現在,因為小妖女的話,他才開始反覆翻看細看。
蘇邪面上掛著妖嬈笑意,淺退一步,雙手捂著胸口,故作嬌羞道:「討厭死了~哪有你這樣仔細翻看人家的貼身之物的。」
陵天蘇狠狠的打了一個哆嗦,帶著一絲求饒口吻:「姑奶奶,求放過,少用你合歡宗門那一套的腔調與我對話行不行?」
蘇邪頓時笑得前跌後仰,愈發覺得這小子果然是與眾不同的存在。
陵天蘇也不知她為何會因為一句簡單的話笑得如此開心。
最終,他在那件小小肚兜中,翻找出一片小小的粉色花瓣。
他捏起這一枚花瓣,放在她眼前,面無表情道:「你就是憑藉這此物找到我的?」
手指微微用力,很不留情的將那枚花瓣震散。
蘇邪手捧心口,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
「好心狠的郎君,你即便不喜歡,也不必毀了它吧?」
陵天蘇哼了一聲:「我只是不喜歡別人在背後做小動作罷了。」
蘇邪收起面上的玩笑神情,面色陡然就變得認真了起來:「如今你的處境可不怎麼好過,那國師可不會輕易的放過你。」
陵天蘇沉吟片刻,抬首看著她道:「嗯,我知道,此事與你無關,你先離開此地吧?」
蘇邪難得認真起來的神情陡然又因為這句話升起了一絲趣味:「喲?你這是在擔心我?」
陵天蘇揉了揉額角:「我說的是實話,你沒必要卷進這場是非中來。」
「不,你錯了。」蘇邪用一種十分肯定的話語說道:「從我出聲的那一日起,便已經捲入了這場是非之中。」
陵天蘇皺了皺眉。
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秘密,看蘇邪這副模樣,想必也有著不為人知的故事,他無從探究,也不想探究。
只是他單純的,不想這位曾經與他有過肌膚之親,而且不算惹人厭的合歡宗少女遭遇不幸罷了。
「我是不會走的。」
蘇邪再度恢復以往那副勾人模樣,抱著陵天蘇的一隻手臂繼續蹭蹭,就像一隻黏人的小狗一般。
她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仰頭看著他,可憐兮兮模樣:「不要趕人家走嘛~人家為了找你,鞋子都磨破了,身子酸,腿也疼,你也不多憐惜憐惜人家。」
陵天蘇反手一巴掌重重的拍在她的屁股上:「憐惜個屁,方才是你打我屁股吧?」
最終,他還是沒能趕走這貨,好在蘇邪精通合歡宗的秘術,遮衍天機術。
即便是通元強者,如果不特意鎖定她所處方位,倒也不會察覺她的存在。
接下來的三日時間,陵天蘇被扔在這間小破爛帳篷中無人問津,好似那梟陽女首領將他給遺忘了一般。
陵天蘇沒想著出去看看,因為他無人問津也僅僅不過是表面現象罷了。
在他的感知下,在帳篷外界,有著兩名實力不俗的梟陽人在外把守。
他相信,只要他自己踏出這帳篷一步,定會被兩棍子給打回來。
期間,他倒也隨口問了一下吳嬰的狀況,畢竟那名為梅大華的梟陽人對他可是極為感興趣的。
陵天蘇不敢腦補梅大華調戲吳嬰的畫面,因為一旦腦補,他渾身的雞皮疙瘩就掉了一地。
不過令人意外的是,那梅大華居然對他十分禮待,竟是還將自己的帳篷讓給了他一個人,自己倒是去尋了一個較小的帳篷居住。
這一下可就叫陵天蘇有些看不懂了。
三日以來,除了不能外出,倒也無人打擾。
蘇邪這小妖女倒是多次提出讓他現在就做他鼎爐的要求來。
陵天蘇當然是義正言辭的拒絕了。
畢竟他們現在身處如此一個危險之地,誰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他雖修行過合歡宗的功法,但是也知曉在雙修練功期間是不得受外界干擾的,不然所受的反噬之傷,定會十分嚴重。
所以這幾日,陵天蘇也不過是默默修行昊天心經,悄無聲息的壯大這自身體內那七十道昊天氣竅。
當然了,在他沉靜修煉之刻,一旁的蘇邪也沒閒著,不是過來捏起自己的一縷秀髮刮刮他的下巴,就是身子貼過來摸摸他的胸,反正就是可勁兒勾引。
陵天蘇心想,與其被那長相彪蠻的梟陽女調戲,再這麼一對比,被蘇邪調戲似乎就不那麼令人難受了……
這一天,垂著的帳篷門帘終於被人打開。
兩米高的身影微微低頭,走近這間破敗的小帳篷內,昐炟居高臨下的看著陵天蘇,面上儘是豪放男兒般的張狂肆意。
她那雙濃黑的眉微微一皺,輕咦一聲,隨即轉身對身後一名梟陽人問道:「這幾日來,可有其他人進來過?」
她身後那名梟陽人模樣與人類有些相似,竟然不同於其他梟陽人那般,居然用著人類語言回應道:「不曾。」
昐炟摸著下巴圍著陵天蘇轉了一圈:「那可真是奇怪了,我怎麼在這裡感受到了一絲異樣的氣息呢?」
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珠子環視良久,最終還是沒有察覺到一絲異樣。
又轉頭看了看面色如常的陵天蘇,她微微一笑:「關了三日,你身上那點銳氣怎麼一點也沒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