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奇怪的組合

  諸多條件,這般高的門檻,按理來說這聽雨軒應該是門庭冷落才是。

  可世間男子偏偏性子生得賤,越是得不到的東西,越是困難,他們越是入魔瘋狂。

  再加上聽雨軒的姑娘確實個個生得美艷動人,環肥燕瘦,各有千秋。

  更有那突破一般青樓常理的規矩擺在那裡,導致這裡的姑娘比較於其他青樓的姑娘身子乾淨不少。

  這樣一來,更令皇城之中的達官顯貴夜夜流連忘返。

  覺得在這裡花著重金聽一首曲子都是渾身舒暢的。

  再加上如今的聽雨軒新入住了一位蘇九兒,她那傾城獨立的容姿早在入城那日大家是有目共睹的。

  即便今日蘇九兒姑娘不出 台彈琴唱曲兒,如今聽雨軒上下五層樓無論是大堂還是雅間都占滿了位置。

  而此時的劉媽媽十分驚訝。

  她正堆著笑容親自為蘇九兒布置著甜點。

  但她卻看到獨坐在梳妝檯邊上的那道絕美身影竟然在施妝畫眉。

  銅鏡中的那雙眼眸竟映照出淺入初雪般的笑意。

  這副打扮誠然是要出去的節奏啊。

  這可是驚呆劉媽媽了,自入京遊街至今,這位姑娘也從未提及過要出 台,今兒個是撞了哪位大神,竟讓她如此好興致。

  雖然她由此覺悟,很令劉媽媽老懷寬慰。

  但是在終究成為此事不妥,小心翼翼道:「姑娘,如今可不是時候,等過些日子,挑個良辰吉日,咱們再露臉不遲。」

  劉媽媽可謂是十分老道經驗,她深知唯有磨夠了那群男人們的性子與耐心。

  讓他們等得心焦疲憊再出場技壓群芳,那才是牢牢把握眾人之心的最佳訣竅。

  「今日不出 台,只是房中久待,有些悶了想出門走走,放心吧,不會叫人發現的。」

  劉媽媽一怔,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

  在當她說到良辰吉日那四字時,她仿佛看到姑娘眼中那抹極為美麗的淺淺笑意消散得無影無蹤,反而平添一層冷意。

  她乾笑一聲,不再言語。

  心知這姑娘下定的決心,她是怎麼也改變不了,只能由她去了。

  心中默念著,希望不要引起太大的轟動才是。

  抬頭看著楠木匾額上「聽雨軒」三字,雲長空無言的張了張唇。

  在他的印象中,本以為青樓就跟他穿越之前的夜總會那般烏煙瘴氣,其中姑娘更是打扮得花枝招展。

  可當他立在古色古風的正紅朱漆大門之外,心中一切的想像全然顛覆。

  門內隱隱傳來的絲竹之聲落入雙耳之中,給人一種別樣的安寧之感,陣陣鶯聲燕語卻沒有絲毫淫靡之感。

  雖說此地是著名的風月場所,卻讓人腦海之中不禁刻畫出一張才子佳人之間故事緣起的雅致之地。

  此刻在他眼中,即便是匾額兩旁的兩朵大紅繡花也是極為好看的。

  劉鐵匠嘿嘿一笑,搓了搓手,滿是期待之色。

  顧瑾炎正一臉壞笑,一手側擋這嘴唇,在陵天蘇耳邊竊竊私語,自然不會說些什么正經好話。

  駱輕衣懷中抱著長劍,臉色卻早已是黑如鍋底。

  她萬萬沒想到自家世子殿下口中所說的要緊事竟然是來此花天酒地!

  不,不是沒有想到。

  只是實在很難相信這個世子殿下在一身重傷的情況下居然還能起這歪心思。

  看來這顧家少爺禍害人還真是有一手啊!

  葉公擔心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

  她真是愚笨,跟顧瑾炎湊在一塊,三五成群的還能幹什麼好事!

  她還巴巴的主動要求護衛,如此一來,在外人眼中,她又與顧瑾炎身邊的那個侍寢丫鬟有何分別?

  想到這裡,駱輕衣的胸膛微微起伏不定。

  「世子殿下,您所謂的要緊事就是來此?」

  陵天蘇正在側耳聆聽顧瑾炎的教誨,細細醞釀那所謂的蝕骨銷魂是何種境界之時卻冷不丁的聽到身後來了這麼一句。

  他回首望去,輕咦一聲:「你不是說要當空氣的嗎?空氣說什麼話。」

  然後就像是趕蒼蠅一般揮了揮手,算是打發。

  駱輕衣氣結,不再做任何言語。

  心中卻是打定主意要將此事好好的跟葉公匯報,讓這位世子殿下好生吃一番苦頭才是。

  錦翠兒不甘寂寞的往顧瑾炎身上靠了靠,嬌聲道:「公子,這大雪紛飛的天裡,奴家好冷。」

  顧瑾炎一臉憐惜的將她摟入懷中,柔聲道:「咱們這就進去,少爺為翠兒點一壺醉花釀暖暖身子。」

  陵天蘇被這兩人一唱一和的姿態膈應的不輕,隨著顧瑾炎都快飄起來的步伐進入閣樓。

  「這聽雨軒可真是傲氣的很,上次去春意樓還有媽媽出來接待,到這來可到好,無人接待還得自己找座。」陵天蘇調笑道。

  顧瑾炎豎起食指晃了晃:「非也非也,也不是傲,葉少你可知聽雨軒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裡,即便是大年夜,也是賓客滿堂,閣樓爆滿。

  而聽雨軒不同於其他青樓,媽媽不會在大門口拋投露面招攬客人,只會在幕後為你指點迷津,哪位姑娘何時你。

  這也是聽雨軒的獨到之處,比起那些主動貼上來的姑娘,這裡頭的姑娘可就別有一番風味。」

  陵天蘇不懂其中條條框框,視線在堂內打了一個轉,道:「這可真吵,咱們還是去包廂吧。」

  顧瑾炎嘿嘿一笑,從懷中抽出一把白玉摺扇,唰的一下打開,風流倜儻的扇了扇。

  他笑道:「葉少這話可就說對了,我顧瑾炎是何等身份,你葉少是何等身份,豈能屈尊與這一樓大堂與這些魚龍混雜的人物坐在一起,雖說這聽雨軒有包廂預定這個規矩,但在我顧瑾炎面前,那規矩便不成規矩了。」

  聽著顧瑾炎得意的吹著牛,陵天蘇的眼神又往堂內滿席上打了一個轉,倒還真沒看出來在這所坐著的,哪裡魚龍混雜了。

  雖說堂內如今人數明顯過百,但卻無絲毫吵鬧之聲,皆是幾人一座,吃著茶點酒水正襟而坐,十分有派頭的安靜看著台上的歌舞表演。

  「行了,別扇了,大冬天的還不夠冷的啊。」雲長空好沒氣說道。

  他最看不慣這種故作優雅姿態的公子哥行為了。

  心中卻直打顫,二妞要是知道他來了這種地方會不會掐死他罵他負心漢。

  顧瑾炎嗤笑一聲,不加以理會,伸手一招,換來正在勤快置換點心的小廝。

  「給爺幾個準備一個像樣點的包間,再來壺上好的醉花釀,少爺我吃夠了風雪的苦頭,現在要暖暖身子。」

  相較於堂內那些安靜聽曲兒的客人們,這位顧大小就要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他抖著大腿,邁著八字大爺步,嗷嗷著嗓子,一副流氓做派生怕旁人不知。

  雲長空恨不得自己也有一把扇子,不過不是用來扇風裝逼的,而是用來遮住自己的臉,

  因為他這一粗魯嗓子下去,引來不少人鄙夷的注目。

  那小廝一怔,轉頭看去,待看清說話來人的樣貌頓時頭都大了。

  怎麼又是這個惡少!

  心中雖這般想著,但小廝還是立馬堆起笑臉,說道:「這不是顧爺嗎?您怎麼今日有空大駕光臨?」

  說話間,眼睛圓溜溜的卻不斷在顧瑾炎身邊幾人身上打量著。

  心中不解,今日真是撞鬼了,那錦翠兒是顧少的貼身侍女,他倒是有過幾面之緣。

  其他四人可是面生的很,那位唇紅齒白的小公子倒還好說,衣著光鮮,關其打扮也是個富家公子哥,與他逛青樓倒也是常事。

  只是……那抱劍女子秀氣十足,瞳仁靈動,模樣出眾。

  但見她穿一身青色羅衣,墨黑的頭髮以一根簡單的竹簪束起,身上一股不同於尋常女子的疏離感,怎麼看也不是世家公子哥手中的玩物。

  這樣的一名女子,實在很難讓人聯想到她竟會出現在顧瑾炎這種紈絝身邊,還與之陪同一起入了這煙塵之地。

  而另外兩個更是奇葩了,一個渾身精瘦,打扮尋常的少年,一看便與顧瑾炎這種大少爺不是同一路人。

  卻絲毫不掩飾眼中對他的鄙夷,這是在座所有人都想卻又對顧瑾炎顯露出來的眼神。

  可這少年卻站在他旁邊,屁事沒有。

  年紀大點的漢子渾身髒兮兮的,黑紅的臉龐活像是掛在火架上熏了許久的老臘肉,看著就令人牙疼,身上的隱隱飄來的酸朽味道也不知多久沒洗澡了。

  這一組合扎堆在一塊,可是頗為吸睛的。

  「別廢話,還不帶路。」

  顧瑾炎仿佛進了這聽雨軒的大門便渾身沒了骨頭似的,懶懶的模樣連眼皮子都懶得睜了。

  總之,就是一副欠揍模樣。

  小廝一臉為難道:「這……顧少爺您也知道,咱麼聽雨軒是有規矩的,需要雅間那是得提前預約的,當然,顧少爺您身份尊貴,一時心血來潮大駕光臨那是咱們的榮幸,只是今日實在是太不巧了,這二三四五層樓的雅間都已經滿了,您看……」

  隨著顧瑾炎沉下來的臉色,小廝冷汗直淌,為難至極。

  雲長空樂的他被打臉,嘿嘿一笑,諷刺說道:「看來某人的面子大得很呢。」

  (ps:大家不妨猜猜蘇九兒的身份,歡迎各位在書評區留言( ? _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