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方頓時傳來了陵天蘇不滿的聲音:「大皇子,你這樣可就沒意思了,這黃沙飛石可是你弄整出來的,不正就是不想讓其他無關之人打擾我們嗎?這序幕可是你開啟的,怎麼說,這什麼時候落幕,也得由本世子來決定才算公平吧。」
手中元力滾滾的灌入手中符籙之中,腕間九重鳴幻鈴微微震動。
其中的土屬性有所感召,符籙的作用瞬間被釋放而出。
剛有平復徵兆的黃沙們再度暴起,聲勢更勝從前。
莫說外頭的那些膿包皇子們,就算是宮裡頭武藝高超的禁衛軍們想要一舉突破這沙壁,恐怕都不是一時半會的事了。
陵天蘇眯了眯眼,笑容人畜無害,道:「看吧,這樣就沒有人來打擾了,多好。」
大皇子恐懼地畏縮著,腦子裡轟然一響。
感受到那笑意下的凌厲殺意,狠狠打了一個冷戰,全身上下都冒出了一粒一粒雞皮疙瘩。
他想要開口求饒,卻嘴巴被堵死,說不出一句話來。
陵天蘇面上笑得和煦,眼底卻是冷如寒冰:「本世子的忍耐也是有限的,你看看,你父皇的皇子有這麼多個,你雖然是皇后之子,可終究是個不能人道的廢物!皇子們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我若是殺了你,你的弟弟們恐怕都要歡喜得上天了,而你父皇,恐怕對你的死,也不會過於上心。你若是還不老實回答本世子的問題,我現在就讓你下黃泉,去看看那三途河的沿路好風光!」
他毫不留情的往他傷口上撒鹽。
大皇子終於意識到這位膽大包天的世子根本不是在說笑。
用力的搖著頭,眼睛儘是哀求之意。
陵天蘇道:「想好了嗎?要不要回答本世子的問題,你還要最後一次機會。」
大皇子用力點頭。
收回用力壓在他嘴巴上的腳,大皇子翻了一個身,頭髮散亂的伏在地上乾嘔著。
試圖將吞下的斷牙吐出,奈何吐出來得都是鮮血,模樣十分悽慘。
同時他也意識到,原本是為陵天蘇苦心經營的一場陷阱,如今卻是作繭自縛,根本無人可能來救他了。
「吐夠了嗎?」陵天蘇冷冷的俯視著他道。
大皇子喘了一口氣,說話漏風道:「不……不錯,那千文學院的學子周儒,正是我安排他刻意接近秦紫渃的。」
這會,因為深深的恐懼,大皇子都不敢以本宮自居。
「為什麼這麼做。」
心知這小子目光如電,一眼便可看出他是否心虛。
生怕他又一拳砸來,大皇子不敢隱瞞,連忙說道:「因為那女人,害得我重傷,終生殘缺之身不得恢復!她有父皇庇佑,我動不得她,後來調查得知,那千文學院的學子周儒曾苦苦追求過她一段時間。」
「說來也是可笑,男人嘛,看到自己心愛的女人面目全非,自然對於追不到手的東西果斷放棄,而我就想,能夠利用周儒,讓那女人喜歡上一個寒酸學子,再狠狠將她拋棄,讓她身敗名裂,這樣,可比死還要令人難受。」
陵天蘇眯了眯眼,眼眸裡面閃過一道寒光,臉上的笑容卻溫和,道:「嘖嘖嘖,很真是個惡毒的計謀,不過她可是你的親妹妹,你也下得去手?」
這大皇子是太小看秦紫渃,還是太高看周儒。
一個女子的芳心,光是靠死纏爛打就能磨來的嗎?
即便秦紫渃那是容顏盡毀,恐怕也不會多看一眼那位只喜歡皮囊的膚淺男子吧。
更別說如今她臉傷盡好了。
聽到陵天蘇的發問,大皇子眼底閃過一絲癲狂之色。
他低沉著嗓子如同一隻凶獸:「她算什麼我的親妹妹!不過是一個棄妃所出,與我不過是同父異母罷了。要不是父皇看她煉器天賦過人,恐怕早就同她那母妃一般,打入冷宮落得個活活餓死的下場了!我見她模樣甚得我心,她非但不從,還因為他,害的我痛苦終生!原本我是沒打算讓那女人活下來的,可萬萬沒想到那女人性子如此堅忍,竟硬生生的挺過了那非人折磨般的痛苦。」
陵天蘇眼中眸光閃動。
秦紫渃的母親……竟然還是棄妃。
真沒想到,那外表柔弱卻不失堅強的女子,背後竟有如此之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她究竟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父親的冷漠,母親的人間相隔,皇后的敵視,兄長的惡毒。
都如同一座座沉重的大山壓在她瘦弱的肩膀之上。
若換做了旁人,恐怕就連喘息都十分困難。
可她依舊如同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般,平靜的度過每一天。
可真的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嗎?
其中的種種沉重,恐怕也唯有她自己,冷暖自知了……
「可你仍是沒打算就這麼放過她,所以便安排了周儒,想要徹底摧毀她的道心?」陵天蘇平靜道。
「不錯!只是那周儒太過於沒用!竟然連個毀容的女人都拿不下,真是白拿了我的東西!」大皇子恨恨道。
說到這裡,他還以為陵天蘇不過是可憐這女人。
一個醜陋到終日只能用面紗來掩面的女人,又如何能夠獲得男子的垂憐。
他擠出一個微笑,道:「葉世子,其實你我之間,也沒有那麼大的仇恨,這場比試,是你贏了,待我回府,『承影』必將雙手奉上,若是葉世子你是想要為那女人出氣,大可不必,你別看她眼睛漂亮,她的那張臉,早已被我師父毀得是七七八八,根本無法看,你若是想要女人,我府中有不少嬌美婢女,來日便同那『承影』一同奉上,可好?」
陵天蘇已經無力吐槽這大皇子的天真了。
人與人之間的交情,可不僅僅只是看臉的。
看著大皇子臉上堆起的笑容,陵天蘇就一肚子火,又是一拳砸在他臉上。
「啊!」
大皇子痛呼一聲,捂臉呻吟。
實在搞不明白,自己明明已經好聲好氣的求他了,怎麼又是一拳不由分說的砸了下來。
不過這次陵天蘇倒是沒有用腳踩他,嘴巴一張,就要將又斷了幾根的牙齒吐出。
卻聽到如同惡魔般的聲音冷冷響起:「誰讓你吐了。」
大皇子趕緊閉嘴,不敢有所動作。
在陵天蘇凜冽的眼光下,很不爭氣的又將斷齒艱難的咽了下去,緊閉著嘴,不敢再發出一絲聲音。
「行了,今天就到此為止吧。」
聽到這句話,大皇子頓時如蒙大赦。
見到陵天蘇毫不客氣的將『隱土符』收入懷中。
他也不敢將一絲心疼表露在面上,趴在地上小心翼翼的看著這如同魔鬼般的少年。
將『隱土符』收好,陵天蘇瞥了他一眼,道:「這符籙,就作為證據,暫且留在我這裡,你若是有所異動,那就不好意思了,這符籙第二天便會出現在你父皇的書桌之上,至於那周儒,你暫且先別撤了你那所為的計劃,本世子倒要看看,那傢伙能玩出什麼花來。」
看著陵天蘇眼底隱隱泛起的寒芒。
大皇子便知道那周儒恐怕接下來也要遭殃了,心中不免也有些幸災樂禍。
決定如他所說,繼續讓那周儒去觸碰這霉頭,讓他的下場也比自己好不到哪裡去。
畢竟那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拿了他的東西可沒把事給辦好。
「是是是,我自當遵從。」
………
「結束了……」
瞭望台上,二皇子看著那重重黃沙,似乎目光可以穿透一切。
「結束了?」
五皇子不知從哪摸出一個紅彤彤的蘋果,慢條斯理的啃著。
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可除了滿天飛舞的黃沙,怎麼也看不出一朵花來。
二皇子輕輕點頭,不再多言,轉身離了木梯。
臨末了,風輕雲淡的扔下一句:「『雲中落日扇』今日我便叫人送到你府中去……」
五皇子啃著手中蘋果,輕輕一挑眉,
對於戰鬥的結果似乎一點也不意外。
既然二哥都說了,『雲中落日扇』今夜便會送到他府中去,那麼結局自然是早已落定。
也邁著輕佻的步伐,緊跟二皇子的背影消失在了演練場中。
黃沙終於平復……
黃色的沙海沒有了神奇的力量所支撐,如同落雨一般,紛紛灑落在了地上,檯面上的情景自然也是一目了然。
諸位皇子見此動靜,皆是喜形於色。
暗想,這大皇兄比試時間可真是夠久的,想必把那世子折磨的是不輕吧。
紛紛翹首以望,待看清台面情景,十幾位皇子口中紛紛響起倒吸涼氣的聲音。
個個瞪大雙眼,滿臉驚駭,一副驚嚇過度的反應。
蒼天吶!他們看到了什麼?!
那像一條死狗似的趴在世子腳邊暈死過去人不是大皇子又是誰!
那面目全非,慘不忍睹的模樣,若不是那一身皇子服飾,他們真不敢相信那人就是他們那高高在上的大皇兄。
而那不被眾人所看好的世子呢?
就那般施施然的站在那裡,竟然連衣角都不曾凌亂半分。
個個大眼瞪小眼,心中那抹小小的解氣被隱藏得極好。
震驚之餘,但更多的是心疼,心疼自己的靈石都落入了十一的口袋裡。
他們是皇子,雖可能性很小,但未來皆有可能繼承皇位。
要想成為一國之君,那就必須講究信譽,所以這賭出去的靈石,是萬萬沒有道理才收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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