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一很是不喜這小子想笑卻顧忌他顏面強忍憋笑的模樣。
陵天蘇忙不迭送的點頭道:「是是是,溯一你當然厲害得霸氣側漏了,不然怎麼連那兩隻血嬰都收服得服服帖帖的,小子我甚是崇拜呢。」
陵天蘇算是知道了,在這傢伙惱羞成怒之時,只要順著他的毛捋一捋,就好了。
果然,聽到他這麼一說,溯一的臉色這才好看幾分。
見這小子是真的被自己的氣質所震懾,這才又再度邁起了標誌性的內八字,雙爪負於身後。
……奈何身子太過於肥胖,背著爪子根本無法合在一起,尷尬了半天。
溯一極力的掩飾住尷尬,若無其事的走了出來,一副高人做派:「你小子明白就好,我收復鬼嬰也是為了你好。你身邊有個丫頭不是修得正是鬼道嗎,到時我傳你一套降服這鬼嬰的方法,你再傳給那丫頭,到時候,無疑身邊又多了兩大助力,我初步的觀摩了一下,這兩個鬼嬰的實力若是加以提煉,必然可堪比安魄中期強者。」
「安魄中期?!」陵天蘇目瞪口呆。
「可……可我當時明明很容易的就收服了它們啊,怎麼看也不像安魄境界的。」
「笨!我都說了要加以提煉嘛,鬼嬰是生長在地獄裡三途河孕養的一顆血嬰樹上,每一個鬼嬰的生長都來之極為不易,但實力卻是空前的強大。若是這兩隻你在那血嬰樹上遇上了,那修為何止是安魄境,不等你出手,直接就將你撕了個粉碎。」
看到陵天蘇目瞪口呆的模樣,溯一頗為得意,繼續款款而談。
「不說你,即便是誤入到三途河中的神將們,都難逃一死,如今它們是脫離的三途河血嬰樹。這人間的禁制太過於強大,限制了它們的實力與生長,就連生存都很困難。它們根本無法吸收這天地間的靈氣,反而對常人大有益處的靈氣對它們來說反而還是猛毒,所以它們才會藉助春蠶蠱的身體賴以生存,被你切開的瞬間,實力自然不同與以前,這才會被你輕易捉住。」
溯一走到那束縛兩隻鬼嬰的大樹旁,嘿嘿一笑,道:「不過我給這兩個小傢伙種了這麼一顆陰魁樹,雖然比不得三途河中里的血嬰樹,但陰魁樹怎麼說也是一顆至陰鬼樹,其中蘊含的鬼氣也足以能夠令它們成長抵禦人間之力的毒害了。」
見到溯一走近,原本齜牙咧嘴一臉兇相的鬼嬰頓時禁聲,乖得像個小白兔一樣。
嬰兒面容上更是無節操的擠出個討好的笑容,被著一根黑色藤蔓吊著在樹下盪阿盪的。
溯一說得沒錯,這也就是為何短短時間裡,陵天蘇明顯的看出這兩個嬰兒頭顱大了不少的原因。
這溯一身上到底還藏著多少他不知道的事。
在這小千世界中,這貨閒的蛋疼竟然還種起了鬼樹。
聽木屋後隱隱傳來的潺潺流水聲,便知道這貨沒事還開闢出了一條溪水,先前拿著魚竿兒,想必就是準備在這世界中垂釣了。
真是悠閒的像個老爺爺一樣啊。
這傢伙方才還頂著個草帽,該不會是想再這裡整一個太陽出來吧。
我靠,你這麼厲害,咋不上天呢?
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你是萬物創造者了呢。
拋開這些不說,只是他依舊有些疑惑道:「既然這鬼嬰是地府之物,又為何會出現在那洞穴之中,受冥族驅使,它們又與冥族之間有何瓜葛不成?」
溯一冷笑道:「瓜葛?哼,是恩怨才對,地府本就處於陰界之中,上有虛無神界與人間,下有九幽冥界虎視眈眈,夾在中間本就是極為難受的。」
「像你這麼一說,這陰界豈不很慘?」
「好在虛無神界素來孤傲,不喜與陰界打交道,自然也不會去觸犯陰界霉頭,更何況無論是神還是人,難免都會經歷生死輪迴,要去陰界走上那麼一遭,之間隨無來往,卻也緊密相連。自古以來,也就形成了各司其職,井水不犯河水的默契。」
「原來如此……」陵天蘇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心想連神界的人也難逃輪迴一路,那麼是不是意味著,無祁邪很有可能已經通過輪迴,獲得了新生。
溯一不知陵天蘇心中想法,繼續說道:「可那九幽冥界卻是不同,冥界之人受到了第一代冥主生生世世的詛咒,雖獲有漫長的生命,卻沒了輪迴。」
「難怪……冥族如此便只能逐漸走向凋零,難怪他們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侵占人間。」
「再漫長的生命失了輪迴,終有盡頭。而冥族繁衍後代本就艱難,如此一來也是岌岌可危,所以冥族才會迫不及待的攻臨人間,尋得一絲輪迴契機,打破詛咒。」
陵天蘇不解問道:「可這與陰界又有何關聯?」
「如此一來夾縫中生存的陰界負責掌控萬物之輪迴自然而然也就成了他們的第一侵占目標。只是既然能掌控萬物輪迴的陰界又如何是那麼好惹的,冥界久攻不下陰界,只好轉空子藉由饕鬄凶獸之力,吃下一個打通人間的通道,進而首攻七界中最為弱小的人界,在途中再渾水摸魚的摸走幾個鬼嬰作為煉蠱傀儡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冥界……
陰界……
萬物輪迴……
這幾個字眼聽得陵天蘇是驚心動魄不已!
若不是親耳所聞,他還真不知這浩大的人間竟然處於如此艱險的地步。
就猶如一個岌岌可危的天平,重量稍偏哪方,他所處的人界便會成為第一塊肥肉,被人一口吞個乾淨。
如今他才直到,這世間原來是靠著那微妙的制衡而存在的。
陰界態度不明,卻畏懼虛無神界。
而冥界野心勃勃想要吞併整個七界,徹底毀了神界,卻奈何苦苦被陰界壓抑住。
神界則是高高在上,藐視眾生,不屑登臨人間。
而人界處於一個巧妙的狀態下繁衍生息……
想到這裡,陵天蘇不禁感慨萬分。
「對了溯一,你怎麼就突然恢復了原來樣貌?」
陵天蘇記得這傢伙一直都是隱藏在光團之中,起初還以為他是故作玄虛。
後來才漸漸明白,溯一其實很虛弱,虛弱到無法顯示真身,唯有靠那元力光團來保護,再能顯現與他對話。
可如今看來,這傢伙的力量倒是恢復不少。
溯一道:「呵,你小子忘記了碑竹嗎?在一萬年前,碑竹可是我最愛的零食。哪像跟了你,到手的大碑又給你還了回去,要是手頭上的碑竹吃完了,我又得餓肚子了。」
說到這裡,溯一語氣不由憤憤起來。
又覺得肚子有些餓了,大爪子往屁股處厚厚的毛髮內掏出一根碑竹。
「咔嚓咔嚓……」的就啃了起來,聲音極為清脆。
陵天蘇卻驚於這傢伙的咬合力。
碑竹的堅硬程度他可是親眼所見。
即便是幾位安魄強者合力攻擊下也不曾損害分毫的碑竹。
就這麼被他嘎嘣脆了?
看著溯一口中森森白牙,要是咬在自己身上,恐怕即便是被鳳凰靈體淬鍊過的身骨也經不起他這麼一咬吧。
真不愧為遠古神獸,蚩尤坐騎……
碑竹是自劍碑中生長而出的靈物,對於增強神魂之力有著極為顯著的效果。
曾經神魂一度枯竭的孤月狼王就是憑藉著兩節碑竹彌補了妖丹的損失。
而溯一身上有那麼多碑竹,天天啃上兩根,恢復本體倒也是在常理之中。
不過這傢伙的主人不是無祁邪嗎?那蚩尤坐騎又是怎麼回事?
陵天蘇問出了心中所問。
對於他的問題,溯一大咧咧的嚼著碑竹,三兩口就見底了。
他慢悠悠道:「我這輩子有兩個主人,先是蚩尤,再是無祁邪,而教我練刀拍豆腐的就是蚩尤那貨。」
說道這裡,溯一眼中閃過一絲明顯的不屑。
「雖然作為人類,蚩尤算是很出色的,可是他畢竟終究是個凡人,即便有著奪天造化的能力,也經不起滾滾歷史洪流。他後來被黃帝所殺,身為他的坐騎,我自然也難逃一死。」
溯一嘆了一口氣,繼續道:「我雖為神獸,可死後依舊會如同凡人一般塵歸塵土歸土,好在三生有幸,我在陰間遇到了遊歷的無祁邪,他將我的靈魂帶離陰界,成為了他的器靈。」
「這樣啊……」
陵天蘇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溯一雖看似平淡的述說著往事,可陵天蘇還是聽出了其中的沉重之感。
畢竟死過一次,經歷了人生最可怕的絕望。
其中痛楚,又豈是三言兩語能夠一筆帶過的。
只是對於他那第一任主人似乎沒有抱有多大情感一般,提及蚩尤的死,語氣寡淡如水。
倒是提及無祁邪這三字時,他的聲音便開始悠遠起來。
那是對故人的懷念與不舍嗎?
不過一句話的功夫,二者之間,高低立下呢。
「那無祁邪呢,他又是犯了什麼不得了的大罪?他可是神帝之子,擁有著永恆的生命,又是虛無神界第一人,實力更是強悍到無以復加的地步,又為何會無故隕落?」
那夜回夢,他是親眼見證了無祁邪的強大之處。
一劍之威!震懾百萬冥軍!何等的風采超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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