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弱?
陵天蘇倒是有些意外。
分明速度極快的兩條肉 蟲卻顯得腦子有些轉不過彎。
,面臨直劈而來的刀光,它們竟然不閃不避。
可陵天蘇又哪裡知道,這兩條春蠶蠱被赫連與古韶華已經斬了無數刀。
雖然每次外傷都恢復如初,可卻也損耗了不少修復身體的元力,反應遲緩也是在所難免。
若是此時赫連站在此處,就會發現,現在的兩隻春蠶蠱比他一開始所見的體積明顯要小了不少。
陵天蘇本來還想著要不要把這兩條肉 蟲的屍體收到九重鳴幻鈴裡帶回去好好的研究研究。
可是一想到它那噁心渾身分泌著毒液的模樣就有些膈應。
想想還是算了,免得要是噁心到了溯一那傢伙可就不好了。
剛抬步準備繼續下躍,那兩隻肉 蟲身上卻又傳來蠕動的聲響。
陵天蘇不禁心頭一跳,竟然還沒死?
轉頭看去……
果然,那兩隻一分為二的肉 蟲正緩緩在地上蠕動,試圖向自己的另外一半身體爬去。
這倒是勾起了陵天蘇的好奇心。
他可是記得尋常春蠶蠱可沒有如此強悍的生命力。
肉 蟲奮力的向自己身體另一半蠕動著。
好不容易連接在一起,卻發現傷口上凝結了一層厚厚的寒霜。
凜冬刀本就屬性為寒,加上特殊的刀決加持,寒意更是不同尋常。
無數想要癒合傷口的觸鬚擊打在傷口處的寒霜之上,卻又相互連接不得。
斷成兩節的傷口不安的扭動著,無論怎麼費工夫,卻都無法再度癒合。
陵天蘇摸了摸下巴,這可真是有意思了。
分明是春蠶蠱,模樣卻大變,它們體內似乎加了什麼東西,導致有所變異。
想來也是,這裡是冥族的老窩,又怎會養尋常的春蠶蠱呢。
看著難以癒合卻怎麼也死不了的兩條肉 蟲,陵天蘇若有所思,視線落在了肉 蟲不安扭動,隨著時間愈發臌脹的肚子。
那裡似乎有著什麼東西……
手中凜冬揮向那鼓脹的肉 蟲肚子,想要將其割開,卻驚奇的發現原本可以輕易一刀兩斷的蟲子,這一片皮膚竟然異常緊緻韌性,一刀下去竟然沒有割開。
果然,這其中便藏有春蠶蠱變異不死的秘密麼……
刀鋒一轉,刀尖朝下,元力匯集在刀尖之上,令凜冬刀尖看起來愈發的鋒芒畢露。
手腕微微下壓,刀尖這才刺穿肉 蟲的肚子。
肉 蟲全身一震,旋即受驚一般劇烈的扭動起來。
陵天蘇眼中一寒,刀中寒意大盛,將肉 蟲凍僵,不得動彈一分。
陵天蘇繼續用力,刀口越來越大,還未等其中黑血流出便被刀中寒意所凍結。
如墨般的血連帶著惡臭一齊被凍結。
陵天蘇用刀鋒輕輕一層一層的刮開凍血。
眼眸忽然一凝,他在黑血中看到了一抹鮮紅,鮮紅之下,卻是一張嬰兒的面容!
嬰兒通體血紅,雙目緊閉好似沉睡,除了那血一樣臉龐,神色安寧倒還真似尋常嬰兒一般。
可陵天蘇卻知道,這絕非一般的嬰兒,因為這嬰兒沒有了身體。
僅剩拳頭大小的頭顱,但此時此刻,卻依舊在微弱的呼吸著。
何等驚悚的畫面,陵天蘇不禁背脊發涼。
腕間鈴鐺叮叮噹噹的響了起來,溯一的聲音也隨之傳來:「這……這竟然是鬼嬰!」
「鬼嬰?鬼嬰是什麼?」陵天蘇疑惑問道。
不過既然能驚動溯一出場的,定然是了不得的存在吧。
還未等溯一解答他的問題,肉 蟲身體中的血色嬰兒眼眸忽然大睜!
血紅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他,然後衝著陵天蘇咧嘴一笑。
嘴角卻幾乎咧到耳後根,露出一口森然的鋸齒白牙,依稀可見牙縫見殘留的血肉。
陵天蘇頭皮一麻,這嬰兒,居然是吃人肉的。
「小心!」溯一大喝一聲。
在陵天蘇恍惚間,血色嬰兒以著極快的速度脫離肉 蟲的身體束縛,狠狠的在陵天蘇手臂上咬上一口!
撕扯下一塊血肉,嚼都不嚼就直接吞下。
而地上的肉 蟲也在嬰兒脫離身體的瞬間,化作了一地的黑色碎冰。
頓時劇痛傳來,手臂猶如被烈火焚燒過一般,火辣辣的疼!
陵天蘇憤怒出刀,刀芒在空氣中形成冷冽的冰刀,將嬰兒退路堵死。
寒意令那嬰兒動作遲緩不少。
陵天蘇毫不留情的一刀貫穿嬰兒頭顱,卻不見他發出一聲慘叫,依舊睜著大眼睛,「咯咯」的笑著。
「小子,你控制不住這鬼嬰的,扔到鈴鐺里來,交給我。」溯一急吼吼說道。
陵天蘇不敢托大,想也沒想就將這詭異的嬰兒甩到九重鳴幻鈴里去了。
「另一隻也給我。」溯一道。
陵天蘇這才想起來還有一隻春蠶蠱。
這次他沒有破開春蠶蠱的身體,而是直接連肉 蟲的大胖身體直接扔到了九重鳴幻鈴里。
隨即便傳來溯一的破口大罵聲:「我去,你小子把這臭的要死的蟲子扔進了是故意噁心本大爺的嗎?」
陵天蘇道:「你有本事控制那鬼嬰就都交給你了,要是我在把它給破開,又咬掉我一塊肉怎麼辦。」
溯一顯然一愣,道:「對對……什麼?你給這鬼嬰咬了一口!媽的!這鬼嬰的牙齒是有毒的,而且非常難解!小子,你趕緊離開此地,回去好好療傷!」
相較於溯一的急切心情,陵天蘇就顯得有些淡然了,曬然一笑道:「無妨,我是服用過紅嬰綠果的男人,時間劇毒皆對我來說,無用,呵呵。」
「呵你個大頭鬼!世上無絕對這種事你還不明白嗎?這鬼嬰是來自於三途河之物,非人間之物。鬼嬰之毒早已脫離的生死輪迴,脫離的人間常理。他身上的毒卻不是實質的毒素。真正恐怖之地卻是來自起身的貪、嗔、痴、恨、愛、惡、欲這七罪之毒,你身上的紅嬰綠果是可以解這世間百毒,卻解不了來自地獄的罪毒。如今我們還不知你中的是這七罪中的哪一毒,若是還在這耽擱,不儘快祛除這毒,你恐怕會有性命之憂!」
溯一的聲音無比凝重,難得的認真。
溯一的話不禁讓陵天蘇頭皮陡然一麻,仿佛印證溯一話語的真實性一般。
被咬的那隻手臂已經開始失去知覺,陵天蘇趕緊擼起衣袖看去。
只見那原本應該缺掉的一塊血肉卻是完好無損,只有上下兩道鮮紅的鋸齒形狀的牙齒印記。
可陵天蘇卻記得當時那鬼嬰在那一瞬,是真的咬下了他一塊血肉,而且血肉離體的感覺是如此的真實。
心中不禁悚然起來?!
如今雖然手臂上卻只有兩道深深的牙印,紅色的血線如同無數蜿蜒爬行的紅線細蛇,圍繞著牙印四周急速的向手臂上方蔓延,速度何其驚人!
溯一猛地大喝一聲道:「別發呆了小子!他咬的並非你肉身上的血肉,而是你的神魂,如今毒素已經開始入侵,你趕緊護住心脈!」
不疑有他!
陵天蘇在身上連點數下,封住心脈大穴,卻也只能減緩血線的流竄速度。
眼前一黑,便陷入了深沉的黑暗,再也聽不到溯一在耳邊的急吼吼聲音。
此地本就空間不大,陵天蘇失去了對身體的掌控,身體斜載而下,竟朝著無底深淵墜下。
溯一大罵一聲,好在他最近小竹子吃得比較多,靈體狀態相較於之前要強盛不少,可不通過陵天蘇的同意,強行占據他的身。
,只是事後會讓他陷入一陣虛弱,可那都是後話了,若是此刻他不出手,這小子非得摔死不可!
急速下墜的身體忽的止住,陵天蘇的背後伸展出一對火翼。
金色的焰芒瞬間照亮了整片洞穴,沖天的火光湧入洞口。
火翼伸展間,溯一便掌控著陵天蘇的身體越出這地底洞穴,沖向天際,朝著永安城的方向飛去。
好在此處荒遠,那沖天的火光倒也難以讓人發覺。
冥族之人之所以選了此處為藏身之地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看著漸漸破曉的日出,溯一心中大罵一聲該死!
若這小子在不回宮,恐怕還會引來那皇帝的猜忌,可這小子如今命都快沒了,回去又有何用!
貪、嗔、痴、恨、愛、惡、欲這七罪之毒無論是哪一罪毒都絕非這小子能夠承受的。
若是包含兩種罪毒,即便是現在的溯一恐怕都得束手無策。
探查了一番陵天蘇的身體,不幸中的大幸是這小子還好隻身負一種毒素,一瞬間也知曉了是和種類的罪毒。
溯一不禁有些頭疼,這毒說解也好解。
只是現在這小子在這般年紀破身,總歸對日後的修行道路有所影響。
而且他溯一雖然也不是什麼好人,但也不是什麼隨便之人。
這小子畢竟是無祁邪的傳人,身負正統,怎麼著也不能隨便找個姑娘不是。
香兒月兒兩個小丫頭雖然勉強可以,但是這小子似乎是把那兩丫頭當姐姐般看待的,肯定不行。
樓里的姑娘就更不成了,他溯一都看不上,若是這小子醒來,發現自己躺在煙花之地,還不得氣得把他的小竹子全給沒收了。
不行,天快亮了,若是再不把這小子帶回宮就麻煩了。
等等……
宮中……
嘿嘿,宮裡頭不是有位難得一見的金靈之體嗎?
那丫頭看這小子的眼神裡帶有情意。
見著小子有難,想必是不會袖手旁觀的吧,溯一十分猥瑣的想著。
本想著待冥族一事了結之後,再教這小子好好的去打動那丫頭。
不過這小子心中一直心心念念的是北族那個丑小丫頭,心中再也裝不下其他女子。
可他們之間卻是萬萬不可能了,再說他可不能大老遠的遠赴一趟北疆吧。
而且北族之人怕是巴不得他送上門去,可如今看來,不是個天大的好機會嗎?
這小子不願也得給我願意了!
溯一嘿嘿一笑,毫不猶豫的折了一個方向,往皇宮那方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