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玄極朝古韶華使了一個眼色,示意她不要亂說話。
赫連霸臉色亦是沉了下去,「隱姑娘這是想要吃獨食不成。」
隱司傾不再答話,眸光緊鎖亭中黑色大碑,顯然不再將他們放在心上。
四人皆是不喜皺眉,這女子未免有些過於孤傲了吧,竟然絲毫不將他們放在眼裡。
還是說...鳳隕宮還有其他長輩在暗處相幫?
若真是如此,恐怕還真難帶走大碑里的寶物了。
陵天蘇打量著場內情景,心中忽然有了一個計策。
傳音給溯一道:「溯一,若是硬碰硬,我是一分奪寶全身而退的勝算都沒有,不過我倒是有一個計策,需要你幫忙。」
溯一感興趣道:「說說看。」
陵天蘇道:「我們不妨可以借勢。」
「借誰的勢?」
「隱司傾,她說她自己是鳳隕宮弟子,而其他那四位安魄,顯然對那個門派有深深的忌憚,我觀那女子修習的是火系功法,而且主修來源便是她身下的那隻鳳凰,而我體內,也有一道鳳凰靈體。」
陵天蘇笑得像個狡詐的狐狸。
溯一道:「你是說你想冒充鳳隕宮弟子?」
「不錯,可我的修為在他們面前有些不夠看,還得溯一你幫我短時間內提升修為,用來震懾最好。」
溯一嘿嘿笑道:「小子,你這是好了傷疤忘了疼,上次對戰牧連焯我藉助你身體的後遺症可是讓你難受了好一陣的。」
陵天蘇翻了一個白眼道:「你以為我想,此次奪寶,對我來說,可是無半分好處的,還不是為了你,不然你以為我願意冒著暴露身份的危險陷入這泥潭之中來。」
溯一道:「小子你就別抱怨了,這裡頭東西,與我有大用處,對於修復我這種靈體來說有著極大幫助,若我恢復過來,不也等同於成為了你的實力助力一部分。」
這麼長時間的相處,陵天蘇也知道溯一的靈體損壞極為嚴重,可他卻多次在危難之中救助於他,於情於理,他都應該幫他。
溯一語氣一轉,得意道:「不過你說對了,這次,即便我不藉助幽冥劫火,也能將你實力短暫提升至安魄巔峰。」
「那還廢什麼話,準備動手了。」
陵天蘇放鬆對身體的控制,溯一車經熟路的慢慢將神識滲透至陵天蘇身體每一個角落。
與此同時,異變發生了。
黑色大碑之上,隆起數道小包,幾根黑色枝芽般的東西破碑而出。
隨之,一根根黑色竹節如同春筍般冒出,迎風生長。
隱司傾波瀾不驚的水色眸子,終於有了一絲動容。
碑竹,終於臨世了!
其餘四位安魄強者眼中震撼,他們還從未聽說過什麼靈竹是生長在碑中的。
而且黑色竹節,更是聞所未聞!
雖然不知此竹是何品種,既然能驚動鳳隕宮的人,那麼就絕非凡品。
想到此處,四人目光不由有些熱切。
何修圖性子最急,眼珠子一轉,大喝一聲:「諸位後退,亭內情況不明,恐生變故,先讓老夫前去探查一二!」
說完,身形猛然衝進亭內。
古韶華,趙玄極,赫連霸皆是冷冷一笑,這麼拙劣的把戲還敢拿出來丟人現眼。
他們可不是初出茅廬的毛小子,他打的什麼算盤,自然是一清二楚。
就連陪他演戲的心情都懶得動,直接動作不慢的紛紛掠入亭內。
如果猜的沒錯,那黑色靈竹,便是那碑中異寶。
唯有隱司傾立於原地,面上沒有任何迫切情緒,嘴角勾起一抹淡淡嘲弄。
「叮」的一聲輕響,何修圖出手最快,一道凌厲指光點出,巧妙的點在黑竹地步根節之處,卻只發出淺淺輕響,未在竹上落下一絲痕跡。
眾人心驚不已,安魄強者的強悍一擊,竟然未損分毫。
四人紛紛出手,使出各自手段,一時間,劍光,指光,血影紛紛打出,都要閃亂了眾人的眼睛,也不見黑竹動搖一分,只是在那安靜的一節節生長著。
此時,已經生長至了第五節。
眾人臉色有些難看,異寶已經在面前,自己卻動不了分毫。
古韶華餘光看到安靜立在那的隱司傾,心中更為生氣,便不客氣道:「隱姑娘是來看我們笑話的嗎?」
她認為連他們四人都無法取下的黑竹,隱司傾更沒辦法了。
赫連霸心中一動,想起什麼,道:「隱姑娘似乎知道此竹來歷,不知是否有辦法拿下這黑竹。」
隱司傾自然知道,但她卻不會傻道去告訴他們。
「既然你們沒有本事取得碑竹,不如知趣點,自行退去。」
隱司傾語氣淡淡,陳述著事實,可這句話落在四人耳中,卻是無比譏諷,令人生氣。
古韶華陰著臉道:「可笑,不論是這大碑還是黑竹,都是我大晉內的東西,你想不付出點代價,就想白白取走,未免有些天真了吧。」
隱司傾平靜道:「那麼不知需要我付出什麼代價?」
古韶華冷冷一笑,道:「代價好說,你只需說出如何取下這黑竹的方法,我看這黑竹數量也不算少,足夠我們大家平分。」
何修圖贊同道:「如此最好不過了,這樣一來,大家都能落得好處,何樂而不為。」
嘴上這麼說著,心中卻盤算著,取下黑竹才最好,這樣一來,再可想辦法從其他人手中掠奪而來。
只要事情做的隱蔽些,任你是鳳隕宮弟子又如何,難不成你還得一個個在我們四大家族中找回場子不成,知道到那時抵死不認,又能奈我和。
其餘三人同樣是這樣的想法。
隱司傾卻搖首不語,別說她不想與他們均分黑竹,即便可以,她也不會傻到與虎為謀。
四人臉色皆是一沉,被這小女子氣得不輕。
他們皆是大晉內的前輩高人,什麼時候對一個小輩如此好聲好氣過,真是不識抬舉!
「隱姑娘,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你我雖同為安魄巔峰,可一比四,這之間的差距你可要好好衡量衡量。」
呵……利誘不成便威逼麼。
四人各懷鬼胎,暗想著是否要賭一把,拿下這女子,逼出取寶方法。
隱司傾無動於衷,緩緩合上眼眸,暗自計算著時間,等待竹節生長至第八節。
就在古韶華一臉陰沉,五爪倒抓成鉤,準備動手時,一道聲音響徹長空。
「是嗎?那我倒要瞧瞧,你們晉人是如何請罰酒的?我鳳隕宮,接下了!」
爽朗的聲音陡然響徹在眾人耳中。
四人臉色一變,又是一位鳳隕宮門人,果然此番奪寶,他們是準備十足啊。
他們心中忍不住暗罵一聲。
而且聽其聲音,竟是尚未變聲的少年音。
如此年紀,竟也如那騎鳳女子般同是安魄強者,奶奶的,現在安魄境都成了大白菜,滿街亂跑了嗎。
聽到鳳隕宮三字,隱司傾徐徐睜眸,水色眸子閃過一絲詫異。
這是怎麼回事?
她接到碑竹出世的消息本就倉促,只因她是宮內唯一一位有鳳凰靈寵的弟子,鳳凰盾術極快,故而派她第一時間來此。
除此之外,她可從未接到消息,還有另外一位門中弟子趕來此地相助。
隱司傾略帶疑惑的目光投向來人。
只見那人身披一件黑色斗篷,,帽檐低垂,遮住了大半張臉頰。
湖風吹開帽檐,隱隱露出一張銀色面具。
隱司傾眸中泛起起一絲冷意,她可以肯定,在鳳隕宮內,她從未見過此人。
可當她視線落在那人身後巨大火翼是,眼瞳陡然一縮。
身後一直平靜俯臥在她腳邊的鳳凰似感應到什麼,忽然躁動起來。
素手輕撫鳳凰腦袋,安撫它的躁動情緒,絕美的面容上閃過一絲不解。
這人為何能使用我鳳隕宮的火系功法?可她偏偏卻對他毫無映像。
背後巨大火翼煽動著,幾個呼吸間,陵天蘇的身影落在『大碑亭』上,目光冷冷的俯視地上四人。
「這碑竹,我鳳隕宮要了!」
陵天蘇聲音不大,卻透露著一股狂傲。
出場方式卻比乘鳳南下的隱司傾不知拉風了多少倍。
人家是乘坐護山神獸登場,可他倒好,直接煉化鳳翼,化為己用,頂著一雙碩大火翼閃亮登場。
隱司傾有獨占異寶之心,卻也沒有直言出口,可陵天蘇上來便要獨占碑竹,鳳隕宮的弟子,皆是如此不可一世的麼?
趙玄極眼中翻湧著怒意,卻又實在忌憚鳳隕宮弟子身份,強壓怒火道:「閣下不覺得此舉有些過分了麼?」
陵天蘇毫不掩飾嘴角譏笑,道:「過分麼?若你們晉人有本事,又何苦折騰了這麼久,還沒取下碑竹,連碑竹來歷都不知卻也想要霸占,不是更加過分,又何必做這種占著茅坑不拉屎的醜態,不如做一個我鳳隕宮的順水人情,豈不兩全其美。」
此言一出,四人臉色更是難看,比起隱司傾冷淡,目中無人的態度,這傢伙可謂是囂張至極,言語粗魯,就差沒指著他們鼻子開罵了。
他們四人,皆是當世強者,何時受到過這種窩囊氣。
赫連霸獰笑一聲,躍向陵天蘇,道:「那我到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讓我們四人離開這茅坑!」
說完,周身湧起血影,將他包裹其中,如同在身體表層形成一道血色盔甲,赫連霸眼中閃過一抹厲色,赫連留了一手,此人不比凝魂期的赫連,容不得他大意,須得提前護住周身要害,獨留一雙凶厲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