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雖寒,卻總比丟了性命好,眾人敢怒不敢言,交了買帳篷的高昂金錢,便裹緊了財物,尋一處平坦地方,老老實實的窩在帳篷里啃著冷硬的饅頭,飲著烈酒,湊活過一晚算了。
不然夜晚時刻趕路,極有可能遇到妖獸群體,到那時被啃得毛都不剩豈不是更慘。
好在這客棧四周撒了驅散妖獸的藥粉,倒也不必擔心生命安全。只要注意一下錢財不被賊人摸走就行。
風雪來得愈發猛烈,遠方景色被大雪和黑暗吞噬,窩在牆外甚至連帳篷錢都支付不起的季堂只得裹緊袖口,蜷縮在兩個帳篷的夾縫之間。心中窩火至極,若不是那個世家公子,他又怎會因為帳篷搶手,價格瘋漲,導致連帳篷都買不起,在這裡喝著西北風。
隱隱從窗角看去,客棧內儘是暖色調,不知架了多少火盆,他裹緊全身厚厚棉衣都凍得直發憷,而那位公子哥,身著月白色繡有祥雲紋案單衣,正眯眼把玩著右側美侍酥胸,左側另有一美侍女子低頭飲了一口清酒,湊在公子哥唇邊,渡了一口香艷至極的美酒,末了,還伸出誘人香舌,勾去他嘴角酒漬,女子餵完美酒,勾著他脖勁在耳邊輕聲訴說著什麼,模樣甚是曖昧。
公子哥嘴角勾了勾,不知回應著說了些什麼,惹得女子「咯咯」嬌笑起來。
季堂看得不禁咽了咽口水,不知不覺邪火已然被勾動,好帶勁兒的女人,可惜這樣的女人永遠不會屬於他。
想到這裡,心中嫉妒怨毒瘋漲,對這些天生就擁有一切好東西的富家公子更是詛咒不斷。
軟軟臂藕勾住公子哥脖頸的女子目光微微閃爍,嬌美的面容上故作恐意:「少爺,那邊有個男人正惡狠狠地盯著奴呢,好像恨不得一口吃了奴,奴好怕。」
男子用匕首在羊腿上削了一塊細肉,體貼的放入女子口中,冷笑道:「一個跳樑小丑罷了,碾死他反而弄髒了本少的鞋子,就讓屋外的風雪替本少好好教訓他好了。」
女子咬住細肉,伸出香舌纏綿的勾住男子手指,媚眼如絲:「少爺真壞~~」
男子也不抽出手掌,鬆開揉捏著右邊美侍酥胸的手,一把將她勾入懷中,邪笑道:「本少更壞的一面,你不也見識過了。」
右側美侍被冷落,面上也沒有絲毫不滿,貼心的為二人杯中填滿美酒。
左邊女子面上一陣哀愁:「少爺這會說得好聽,前些日子不還是為了那個不知來路的狐媚子冷落了咱麼姐妹好長段時日嗎?可結果呢,不也是盜了您一身修為,害苦了您,毫不留情的轉身離去嗎?」
原本充斥了溫暖柔情笑意的眼睛,卻瞬間凍結消失不見,男子冷冷抽回手指,粗魯的推開女子,神色默然居高臨下的看著腳底下的女人道:「怎麼,連你也敢來嘲笑本少?」
女子摔倒在地,額角被桌角撞出一片淤青,卻滿目驚恐的跪伏在地,顫聲道:「奴絕對不是這個意思,奴只是為少爺抱不平而已。」
另一女子見男子動怒,也不敢坐在一旁,攆起裙角恭敬的跪在地上,一言不發。
男子飲了一口溫酒,不去看地上跪著的兩位美人。冷笑道:「本少需要你為我報不平?可不要忘了,那個害我的女子,現如今她的人頭可是在我腳邊盒子裡裝著。」
女子正欲說些什麼,卻被男子冷冷打斷:「閉上你的嘴,你的話另本少很不喜,本少現在不想聽到你的聲音。」
女子不敢再發出一絲聲音,這位心性變幻無常的主,前一刻還是晴天,下一刻就成了暴雨的例子是多不勝數。現在她只盼著突然有什麼事物能改善這位的心情,那便是雨過天晴了。
客棧老闆娘早就躲得遠遠的,免得引火上身。
其餘桌子的侍衛們也皆是事不關己的喝著自己的小酒。
哼,一個玩物而已,竟然還妄自談論主子是非,他們可沒有那閒工夫去幫那愚蠢的女人說情。
狂風捲起地面上的積雪,一小隊人馬自黑暗中攜著風雪而至。
聽到馬蹄聲,季堂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呦呵,都這個時辰了,還有一批隊伍來趕客棧。可惜未免來得有些太晚了,聽動靜,至少也有上十人,這地兒就這麼大,他們怕是得睡客棧外頭去嘍。
季堂向來喜歡看到別人比自己更慘,不免有些幸災樂禍的將視線投去客棧外方。
只見十四匹純黑馬匹踏雪而至,為首的是位生得唇紅齒白的俊俏少年郎,腰間還有模有樣的學江湖俠客挎了兩把短刀,即便實在風雪掩蓋一切的夜晚裡,也掩蓋不了其身奪目氣質。
更有意思的是少年郎身後跟著兩位千嬌百媚的小娘子,一位配刀,一位配鞭,眉眼靈動青澀,比起屋內那兩位美侍,多了幾分不同於世的靈氣。
見到這一幕,季堂不禁心頭一熱,長夜漫漫,若是能得這二位美人相伴,定能增添不少樂趣吧。低頭打量了一下身下空間,嗯,擠擠勉強還能容下兩人,只是不知要如何開口才好,他甚是煩惱。
比起陵天蘇和香月二人的惹眼,至於雲長空和其他人則是自動被他忽略了。
眾人看好戲般的看著新的來客,頗為惡劣的無一人提醒。
雲長空可沒有想那麼多,翻身下馬,抖了抖長時間騎馬發麻的雙腿,將雲長虹接下馬,道:「你在這等我一下,我先去為公子他們訂好客房。」
交代完畢後,直接走入客棧,推開大門,風雪湧進堂內。
「掌柜的,來十四間上等客房。」雲長空一進入大堂,卻發現氣氛有些怪異。堂內食客並不多,皆身著統一黑白服式,面色不善的看著他。
連算盤都不敢打怕驚擾到公子哥的掌柜臉色更是難看到了極點,趕緊跑過去將大門關好,再栓上一根門栓,以免風雪惹惱了那位的不快,語氣不善道:「哪來不懂規矩的野小子,沒看見客棧外面掛了五彩燈籠嗎?」
雲長空一愣,道:「五彩燈籠?看是看到了,可那又代表了什麼意思?」
掌柜的冷笑一聲道:「看來是真不懂規矩,這意味著我們這被人包下了,若要住店,請擇日再來。」
雲長空可不是好打發的,「那好,那包下客棧的人出了多少銀子,我出雙倍就是,看你這人也不多,客房也必定剩下不少,我也不趕那人走,一同住下便是。」
坐在堂內的公子哥冷冷一笑,好狂妄的小子,分明一絲修為都沒有,就敢如此目中無人,當真是死字不知道怎麼寫的。
掌柜的哪敢做這個主,只知道那位公子哥是萬萬不能得罪的。
「滾滾滾滾滾,本店既已被承包,豈有重新入住客人的道理。」
雲長空懶得跟這死板的掌柜廢話,要知道二妞和公子可是還在外頭吃風雪呢。
「包下這客棧的客人呢?我自己同他說道說道去,我就不信有錢不賺是傻子。」
「你找我?」堂內公子哥忽然開口,聲音冷冽如風雪,眸中看不出一絲情緒。
雲長空打量了那富家公子一眼,叫他面帶病態,氣息萎靡,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貨色,也沒放在心上,道:「就是你包下了這家客棧,那好,我們來談談吧?」
公子哥抿了一口酒水,淡淡道:「可是我不想跟你談。」轉而低頭看著地上那名女子,淡淡道:「給你一個機會。」
女子肩膀一顫,輕聲道:「但憑少爺吩咐。」
「去將那惹人嫌的小子胳膊卸下來一隻,再打出去,今日言語之失,本少就當沒發生過。」
「是。」女子聲音有些發顫,沒人注意到她低著頭的面容上浮現出一張猙獰的笑容。
女子緩緩起身,笑容斂去,眼底瘋狂之色怎麼也遮掩不住,她道:「小傢伙,你是想將左手交出來,還是右手交出來,嗯,若是兩隻手都不想要了,姐姐倒是可以幫你一把。」
雲長空心底一寒,這女人竟然真的要對他動手,自從認識到香兒月兒她們,雲長空可再也不敢隨意輕視一個女人,又時候一個女人強大的足以隨手將他捏死,而眼前這位,恰好給他帶來了這種強迫的危機感。
雲長空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那個傢伙,道:「你這惡毒的傢伙,我不過是與你打個商量,就要老子的一個胳膊。」
公子哥冷冷道:「你算什麼東西,也配跟本少打商量!還愣著做什麼,難不成要本少親自動手不成。」後面一句話自然是與那位女子說的。
她五指成爪狀,掌心氣流匯聚成團,一聲爆響從中傳來。
雲長空眼角一跳,一道強烈的危機感湧上心頭,卻不失冷靜。目光炯炯的盯著女子掌心,仿佛要將之看出一朵花來。他無法觀察到元力流轉的變相,可正努力嘗試著感受女子掌心元力變化。
女子清喝一聲,五爪向他面門直襲而而來,速度如此之快,可雲長空看見了,生死之際,他終於看到的她掌心元力光芒,心有所引,將包袱往地上隨手一扔,因為包袱內有陵天蘇在白石城買來的青木小鼎,重達百斤,這些日日,他從未離身,即便是乘馬,也不曾拿下,好在那馬非同尋常戰馬,也一路將二人一鼎駝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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