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餐，張鴻見林慕清那邊還沒動靜，就朝那邊看了一眼。

  他發現這位黑長直大小姐就這麼愣愣地盯著屏幕。

  別說，這身材，側面看上也太404了吧！

  不過張鴻還是走了過去：「怎麼了？」

  大小姐沒搭理他，依然愣愣地看著筆記本電腦。

  不過張鴻倒是看出來了，她眼圈泛紅。

  張鴻驚了。

  哎喲臥槽！這可是從沒見過！這位林大冰山竟然也會流淚？

  趕緊抽了張抽紙遞過去，張鴻調笑道：「怎麼，被我的劇本感動哭了？」

  林大小姐沒說話，只是一把搶過抽紙按在通紅的鼻子上，給了張鴻一個從沒有過的表情。

  怎麼說呢......

  就好像張鴻前世的動漫《魔法禁書目錄》第十八集中的炮姐吃到沾了芥末的麵包之後看當麻的那個表情。

  柳眉似皺似挑。

  眼泛淚光，似是敬佩、似是嬌羞，也許還有些許不忿。

  鼻尖泛紅，雙頰也染上紅暈。

  要形容的話，大概就是一分瀟灑、兩分驕傲，剩下七分全是「嬌」吧。

  林慕清的這種表情......還真是沒看過呢。

  不過張鴻倒是覺得還不錯。

  不光是因為這樣好看，還因為這樣子的林大小姐......看上去更像是個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個完美的「女神」了。

  這很好。

  「沒有！」林慕清抓著抽紙捂著臉就要逃跑。

  等跑到門口，她才抬起袖子背對著張鴻擦了擦臉，然後回頭用紅通通的眸子惡狠狠瞪了張鴻一眼，才道：「對了，劉導孫導聯繫說收視率已經出來了，你要看嗎。」

  「不用了。」張鴻打了個哈欠，給了她一個特別陽光的笑容，「不看了，已經結束的劇，沒有在意的必要。」

  畢竟收視率高低都與他無關。

  他拿到五百多萬，很滿意。

  梁家三代人解決了問題，很滿意。

  既然甲方乙方都滿意，那收視率重要嗎？

  不重要。

  而且每次看那部劇，就會讓他回憶起當初在醫院自己忽然腦癱拒絕的那一千萬。

  男人要向前看啊，不能停留在痛苦的回憶中。

  我就知道......林慕清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笑，但她確實心情變得不錯。

  就先讓他好好休息吧。

  各種獎項提名的事情，等他醒了再說。

  不過以他的性格，八成只會礙於劉益守的面子，去一趟飛天獎吧。

  金鷹獎他肯定不會去，他不在意虛榮。

  倒是墨翟獎，他說不定會去湊湊熱鬧。

  黑長直提前做了預判。

  屋裡，傳來張鴻略帶笑意的聲音：「怎麼，不哭了嗎？」

  林慕清光速逃。

  看著被「PIA嘰」摔上的屋門，張鴻打了個哈欠，倒在了床上。

  不睡到天黑，他不打算起床了。

  ............

  張鴻不在乎收視率，自然有人在乎。

  而在乎的人，當然也不會是梁家祖孫三代。

  同樣在京城，同樣在某酒店裡。

  此時的劉益守跟孫正都是滿眼血絲一夜沒睡。

  倆人坐在窗邊吧嗒吧嗒地抽著煙。

  看著桌子上的那張剛列印出來的紙，倆人神色凝重，都沒說話。

  打擊太大了。

  紙上的數據，實在是太刺眼了。

  半晌，孫正開口了。

  他的聲音嘶啞：「老劉，你還記得你《血色芳華》的收視率吧？」

  劉益守表情凝重：「記得。」

  那是他近些年來的最好成績。

  準確說，是進入網際網路時代之後的最好成績。

  在網際網路的衝擊下，2.5%的收視率就能成為全年電視劇第一，9%的市場份額就能一覽眾山小。

  就好像《血色芳華》張鴻出場之前，收視率已經穩定在了3.1左右，基本已經算傲視群雄了。

  結果張鴻橫空出世，硬生生把《血色芳華》的收視率拉高了好幾個級別。

  分時平均收視率4.73%，分時最高收視率6.1%，分時最低收視率3.11%，平均市場份額16.46%.

  這是個極其恐怖的數據！

  要知道排第二到第四的三部劇，平均收視率都只在2.4到2之間，第二名的市場份額是8.8，也只不過是《血色芳華》的一半左右！

  原本包括業內人士以及媒體都預測，《血色芳華》的收視率應該會在未來五年內傲視群雄，甚至在網際網路愈發發達的未來，十年內恐怕都沒電視劇能打破這個收視率。

  《雲落紅塵》不算，首先這兩部劇就是兩種不同類型的劇，說不上誰好誰壞（其實業內人士還是認為《血色芳華》更強）。

  況且《雲落紅塵》是網劇，跟收視率也扯不上關係。

  原本劉益守也是這麼認為的。

  但......張鴻《機動戰士》前兩集的收視率，實在太過耀眼了。

  【分時平均收視率6.71%，分時最高收視率9.41%，分時最低收視率3.66%，平均市場份額20.36%】

  20.36！！！

  這特麼是什麼概念？

  這表示那個時間段華國所有打開著並且連接到電視信號的電視機里，有五分之一都特麼在看《機動戰士》！

  五分之一！！！

  要知道這可是包括新聞、綜藝、各種各樣的節目、老電影以及電視劇的統合！

  這特麼......

  就連劉益守跟孫正兩人，都忍不住要罵一句......這特麼是怪物吧！

  而且這只是前兩集！

  如果等後面劇情展開！等口碑展開！等宣傳繼續加大力度......

  孫正小心翼翼問道：「有沒可能......破十？」

  「沒......可能吧......」

  劉益守中間停頓那一下，讓孫正也猜不透他到底是覺得沒可能，還是可能。

  老實說，兩個小老頭確實替張鴻高興，但更多的則是驚悚。

  他們想到了張鴻這部片子會很出色，但沒想到會出色到恐怖的地步！

  甚至已經超過他倆太多太多了。

  這讓兩位正值壯年的導演心裏面五味雜陳。

  甚至有那麼一瞬間，他們的內心中滋生出了嫉妒的情緒。

  雖然只是一瞬間。

  下一刻，兩位導演就把那種情緒轉化成了正面的不服輸的動力。

  互相對視一眼，倆人都笑了。

  因為他們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昂揚的鬥志。

  果然，當導演實在是太有趣了！

  這一潭死水，也是時候丟進條鯊魚來提升血腥程度了！

  「也不知道小鴻收到消息後睡不睡得著。」劉益守感慨不已。

  「他睡不睡得著我不知道，反正我是睡不著了。」孫正揉揉帶有血色的眼睛，笑道，「不過這種情景是不是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一個年輕的大魔王即將崛起，下一步，他會不會跟吳會長一樣壓的同代人一輩子喘不過氣來？」

  「這我不清楚，反正我不想跟當初被吳會長碾壓的那群老前輩一樣被打在沙灘上。」劉益守打了個哈欠，起身準備回自己房間，「我先去睡了，養精蓄銳，然後準備新本子挑戰小鴻！這才是正道！」

  孫正笑笑沒說話。

  他又何嘗不是這麼想的呢？

  ............

  同樣一夜沒睡，並且今天一整天都睡不著的人，還有很多。

  比如......王晨。

  「前兩集的平均收視率就有6.7！最高收視率甚至到了9！市場份額20！」

  王晨激動地走來走去，仿佛嚼了炫邁，根本停不下來！

  「我特麼這是要火了啊！！！」

  他那位同樣一夜沒睡的冷麵四眼仔經紀人依舊保持著鎮定，但反光鏡片後雙眼中的情緒波動還是暴露了他內心的激動。

  不過他還是勸住了王晨，並且開始指點他：「你現在要做的是興奮嗎！趕緊給張導打電話祝賀！」

  王晨馬上醒悟過來，然後拿起手機，顫抖著撥通了張鴻的電話號碼。

  他確實特別感激張鴻。

  現在張鴻在他眼裡，就是他異父異母的親大哥！

  什麼王晨孫晨的！就是鴻哥還是記不住他的名字，當面喊他王老狗他都能笑著答應！

  不過電話沒打通。

  他眼巴巴地看著自家經紀人。

  經紀人推推眼鏡，分析道：「張導應該也是剛看完收視率，所以放心去休息了。這樣，你也先睡，然後晚上再給張導打電話祝賀。

  之後記得問清楚張導什麼時候回洛城，然後咱們買點兒禮品親自上門祝賀！

  現在先給公司打電話，這時候要謙虛，不要表現的志得意滿。」

  王晨忙不迭點頭。

  果然啊，有個靠譜的經紀人就是不一樣！

  他都已經忘了原來那個女經紀人叫什麼名字了。

  ............

  「我嬲你媽媽個吻！不愧是老子的種！果然牛逼！哇哈哈哈哈~！~！」

  客廳里，穿著秋衣秋褲的張壕看著手裡朱鐵柱剛發來的收視率數據，仰天大笑。

  旁邊安靜吃著早餐的劉顏給了他一記嫌棄的白眼：「你不是想讓兒子退出娛樂圈嗎？怎麼現在還得起起來了。」

  「呃......」

  正仰天大笑的張壕就好像正打鳴的公雞被扼住了咽喉，表情瞬間僵住了。

  劉顏微微一笑，心滿意足的繼續吃著早餐。

  ............

  賓館裡，張鴻正沉浸在夢中。

  夢裡面，他在一邊用包子雷炸鬼子，一邊用龍爪手手撕鬼子，還用手槍打下來兩架飛機。

  就在跟燕雙鷹聯手殺進扶桑，準備衝進歌舞伎町的時候，他醒了。

  歪了歪腦袋，窗外天色已黑。

  揉了揉眼睛，張鴻坐了起來。

  他還有事要做。

  比如演員的問題，還有......關於預算的事情也要跟林慕清商量一下。

  PS：5/5一萬八千字打完收工！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