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室里。
幾個老登聊了陣子國際國內民生問題，馮老頭逮住一個機會，開口說道：
「老范，不瞞你，今天來是特意跟你商量一件事。」
施大施二表情微動，還能商量什麼事，不也是奔著小婉嗎？
「老馮，直接說吧，還搞得神神秘秘的。」范擁民帶著微微笑容垂下目光，喝了一口茶。
「怪我怪我！」馮老頭哈哈了兩聲，隨即注視著范擁民道：
「我這次來啊，是想給你中原侄子提個親！」
「提親？老馮，你這是封建思想，要不得啊。」范擁民呵呵一笑。
馮老頭的來意他很清楚，但沒必要揭穿，因為沒有第二答案。
女兒發生了什麼變化，他這個老父親看在眼裡。
挺好！
最好是再有個孫子！
他范擁民多個孫子，誰敢嚼舌根！
只要婉婉以後有依靠，他百年時就安心。
要是他不在了，世上的爾虞我詐，女兒和孫女對付不過來。
那小子雖然花心，但人品絕對靠譜，很矛盾的一個人。
換做以前他肯定不放心，現在不同了，挑不出更好的。
馮老頭又哈哈一笑：
「老范，我們當年也算共過患難，一起挑過大糞。」
「嗯，老兄弟了。」范擁民點點頭。
「那……老兄弟就直言相求了。」馮老頭認真地道，「我相中了曉婉作兒媳婦，老范你看怎麼樣？」
范擁民端著茶杯輕啜，失笑了一聲：
「老馮啊，你看我是能管住婉婉的嗎？她當年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不怕你笑話，從她十五歲起，我的話就一句都不聽了。」
當年婉婉有了孩子，誰不是避之不及？誰不是嘲笑他范擁民。
這位「老兄弟」那時可沒提過親，走上副部後更是失聯了。
呵呵！提親？滑天下之大稽！
馮老頭的眼神微微一動，他明白，這意思是全由曉婉自己做主。
他暗嘆，不可能強逼一位省一號答應下來，只能希望兒子得到欣賞了。
當下便爽朗地哈哈笑起來：
「好！我就當老范你沒有意見，至於中原和曉婉有沒有緣分，那就看他們自己了。」
離這裡十幾公里外的一個高層住宅小區，這裡靠著湯孫湖。
安秋月的導師魯教授就住在這。
看湖，環境清幽，價格也實惠，不像後世那麼天價。
「陳總慢走啊！下次再來家裡坐坐！」魯教授和老婆孩子、兩個老人，都站在樓棟下送別。
「好的魯教授，快回屋吧，外面冷！」陳昇勸道。
「老師我們走了！」安秋月再次揮手喊著。
幾人把車停在小區外，慢悠悠走進來的，對地下車庫不熟，懶得找來找去。
走出一小段距離後，三女兩男五個保鏢也隨即跟上。
魯教授一家目送良久才進樓，神清氣爽，電梯剛打開就見到幾個樓上樓下的鄰居。
「魯教授……」
「啊哈哈……哎呀……我這剛送走頭條滴陳總，就是陳昇！他家財務總裁是我滴學生，這親自來給我拜年……非得塞一箱茅台，我推都推不脫……幾煩人喏……」魯教授笑出了牙花子。
一電梯鄰居滿臉莫名其妙，只想問問你吃了沒，沒想問你誰來拜年啊！
頭條陳昇？嘶……有錢人！
頓時，鄰居們的表情變得高山仰止起來。
大家平時地位都相差不了太多，但突然間就有高下之分了。
老魯一家要發達了呀！
走出電梯後，還聽到魯教授在對妻子說：「這下好咧，你滿意咧，送你滴高檔護膚品夠你抹一年！」
鄰居們加快了腳步，不想聽了。
小區道路是人車不分流的，但比較寬敞，兩邊有人行道。
一俊男四仙女的隊伍特別引人注目，平時哪裡能見到四個超級大美女走一起。
一時間倒是沒人認出來，這很正常，除了阿里馬能被秒認出，TX馬走在路上只會被當做戴眼鏡的路人。
如果一男四女還不夠吸引目光，那前3後2共五個保鏢的組合，就足以引起注意了。
那著裝，那架勢，那眼神，一看就是保鏢。
誰進出小區還帶五個保鏢啊！
「升子！你自己回信息！」楊君雪把手機遞給陳昇。
陳昇邊走邊看，然後偷瞄了下姐姐，嗯，表情正常。
那就回一個吧。
「琳琳！再探再報！」
點擊發送後，陳昇嘿嘿偷笑，又把手機放進了姐姐包里。
「楊總！陳總！」遠處一聲大喊，幾人循聲看去，是個女孩子在揮手。
「是小玉，招聘中心二部的主管。」楊君雪認出來了。
眼見小玉帶著一家子人都往這裡走，陳昇幾個只好停住腳步。
這一停就停了半小時，中老登認不出來，但一些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卻認得出來。
一個個都圍過來打招呼，還有舉著手機拍攝的。
北湖邊的省委壹號院。
客廳里，開著地暖，屋外的寒風也沒能吹進來，卻似乎依然有點小冷。
馮中原依舊在指點江山，出謀劃策，還開始提供人選：
「我認識幾個專家，經濟方面的，政策方面的，人文和法律方面的，都是留學歸來的學術界泰斗，如果小婉你也覺得可行的話，我可以幫忙聯繫下。」
「我記得中原哥你就是學經濟的。」范曉婉作出才記起來的模樣，看看對方還有什麼想法。
「我確實是學經濟的，我的導師是著名經濟學者斯賓塞教授，拿過諾貝爾獎，我在美國著名期刊SSCI發表過論文。」
馮中原心裡一動，總算提到了這一茬，他猶豫地接著道：
「只是……我進頭條的話，會不會讓人覺得你用人唯親？
小婉你要是覺得可以，我頂著壓力也肯定傾盡全力，只要能幫到你，顧問費少一點也沒關係。」
「哦，中原哥，這一點我做不了主，得問過小陳。」范曉婉歉意地道。
此時她真的是不知該怎麼說，用人唯親？你是什麼親？有什麼可以幫到您的親？
她也確認了，馮中原想得有點多，多到這裡都裝不下了。
「問小陳？」馮中原略微錯愕，旋即笑了笑，「小婉，我說過了，現在斗音的方向有點頭重腳輕，你問他，那不是更偏。
關鍵時刻，你這個大股東要做出果斷決定，要是實在不行，我建議你換一個代言人！」
范曉婉眸光閃了閃，搖搖頭，微笑著道：
「中原哥，你可能誤會了，我不是大股東，小陳才是！」
「我明白的，小婉你無需解釋的，我的意思是，為商業帝國百年計，該干預就要干預。」馮中原以為范曉婉是不想承認自己是實控人。
范曉婉心裡一陣憋悶，說實話怎麼不信呢，偏要往陰謀論想。
她臉上微笑依舊，卻已透著遠遠的距離感，語氣真切地道：
「我說的是真的，我沒辦法干預他，但他可以干預我！」
這話讓馮中原一愣，不太明白是什麼意思，難道是另一個何姓股東的原因？
范曉婉的眸光突然變得柔軟起來，柔軟到是個人就能看出來支持態度。
她的語氣與剛才截然不同，透著堅定和服從：
「他可以做所有的決定，包括做我的決定！我全都聽他的！」
這話讓馮中原懵了一下。
啥意思？
做你的決定？你全都聽他的？
那自己剛才說了這麼多，全都是放屁？
馮中原感覺腦子裡好像裂開了，這一剎那間，他仿佛看見一頭母虎翻起肚皮向一頭強大公虎獻上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