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我送總裁進監獄18

  傍晚時候,紀城急匆匆趕回紀家,就見吳艷艷一個人坐在餐桌前,伯父紀霖和堂哥紀源卻不見蹤影。

  他心頭一跳,有些不安的道:「伯母,伯父和堂哥人呢?有事出去了?」

  吳艷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看丈夫和兒子的作態,也知道事情不小。

  她臉上帶著些許憂色,指了指樓上,道:「他們在書房說話,說是你一回來,就叫過去。」

  紀城答應一聲,大衣都顧不上脫掉,就匆忙上了樓。

  紀霖聽兒子說起沐老爺子這些天去拜訪的人,一顆心就跟壓了石頭似的,悶悶的喘不過氣來,連眉頭也情不自禁的擰個疙瘩。

  紀城在外邊敲了敲門,小聲道:「伯父,我回來了。」

  紀霖道:「進來。」

  紀城心知自己闖了禍,小心翼翼的走進門去,低頭叫了聲「伯父」,卻聽紀霖道:「抬起頭來。」

  紀城抬起頭,勉強扯出來的笑容還沒掛一秒鐘,就被紀霖那一記耳光給扇沒了。

  「蠢貨!」紀霖心頭火氣騰騰,咬牙道:「知道你闖了多大的禍嗎?!」

  紀城在外呼風喚雨慣了,又不是沒成年的小孩,冷不丁挨了這麼一下,臉面上有些過不去,語調看似軟和,實則強硬的說了句:「我自己惹的事自己擔,總不會拖累家裡,伯父,你只管放心……」

  紀霖聽他說完,心裡邊三分的煩躁也變成了十分,又是一巴掌狠狠甩了過去:「說的比唱的都好聽!你擔?你擔得起來嗎?!」

  他拿起兒子送來的那份調查記錄,一下接一下的扇在侄子臉上,啪啪作響:「你知道周明謙在打著什麼主意嗎?送你進監獄?你這點分量,也配叫他動手?一個周致寧,就能叫你再也翻不了身!你知道沐家那個老頭子這兩天在奔走牽線嗎?知道他想把誰一口吃下去嗎?!這麼兩尊大佛出手,就為了你?鑰匙三塊錢一把,十塊錢三把,你配嗎?!」

  紀城原本只是為了維護自己的尊嚴,方才說了那麼一句硬話,這會兒聽紀霖說完,卻是整個人都呆住了。

  周家在這種時候大張旗鼓的把袁思思介紹給所有人,可見是一點都不怕袁思思被強/暴的事情傳出去,名聲方面的影響不再考慮,那周家人可能放過他嗎?

  紀城所做過的最壞的打算,也就是周家人死咬著他不放,自己不得不進監獄蹲幾年,但是有伯父和堂哥的照應,即便是進監獄,也不會吃多少苦,過了一兩年就保外就醫,輕輕鬆鬆就把那一頁掀過去了。

  出獄之後,他還是紀家的子孫,從前怎麼過,以後就怎麼過,不還是神仙日子?

  但現在看來,周家跟沐家沒打算放過他,更沒打算放過紀家,他們甚至想以自己這件案子為跳板,直接把紀家給掀翻。

  這怎麼可以?!

  這事兒真叫他們辦成了,那自己的下半輩子,可就是真的完了!

  這一回,紀城是真的慌了,「撲通」一聲跪在紀霖面前,哀求道:「伯父,你要救我啊!這不是我一個人的事兒,他們是想為難我們全家啊!」

  紀城的父親很早就去世了,這麼多年,紀霖一直將他視為親生兒子,現在看這個向來意氣風發的侄子驚慌成這樣,也是心有不忍。

  「起來吧,」他嘆口氣,道:「還沒圖窮匕見呢,別自亂陣腳。」

  紀源把堂弟攙扶起來了:「先聽聽爸怎麼說。」

  紀霖心裡也不輕鬆,眉頭深深皺起,思忖道:「這件事情棘手啊,周明謙現在正當權,又有沐家的老頭子做依靠,真的狠下心來,說不定真能辦成……」

  紀源靜靜聽他說完,忽然道:「爸,我倒是有個主意,不知道能不能行。」

  紀霖道:「什麼?」

  「周家死咬著咱們不放,歸根結底,還是因為那個袁思思,既然這樣的話,未嘗沒有可能化干戈為玉帛,」紀源道:「叫阿城去周家走一趟,周家人要打要罵都認了,叫他們消了氣……」

  他還沒說完,紀霖就冷笑道:「你要是有個妹子,叫人糟蹋了,你把人打一頓就消氣了?」

  「死馬當成活馬醫唄,頂多就是叫阿城挨一頓狠打,難道他們還能當場就把他殺了?」紀源道:「這種事鬧出去對周家也沒什麼好處,他們倆身份又合適,要不然,乾脆就說和一起,看能不能訂個婚,把這事兒給蓋過去。」

  紀霖眉頭仍舊皺著,紀城也不做聲,紀源想了想,反倒更覺得這辦法可行:「試一試又不會虧什麼,萬一真成了,這場風波不就消弭於無形了?要是不成,那咱們就再想辦法,頂多是傷點顏面,也比真的出了事再悔之不及要好啊。」

  「倒也有點道理,」紀霖認真想了會兒,點頭道:「到了這地步,臉面根本不算什麼。」

  他們倆敲定了主意,哪裡還有紀城反對的餘地,再則,這事兒要是真的成了,他也不虧。

  袁思思長得好看,又有周家那樣勢大的娘家,真娶了她,他也沒什麼損失。

  紀家三個男人敲定了主意,就開始進行準備,去準備了一套帝王綠的首飾充作見面禮,又由紀源打電話給周致寧,約著第二天登門拜訪。

  紀源是紀霖的兒子,在某種程度上,完全代表著他的父親,但他又不是紀霖,只要紀霖沒從幕後走出來,那一切就都還有著緩衝的餘地。

  這個時間周家人也剛吃過晚飯,正聚在客廳里說話,沐蘭筠還有幾件母親留下來的旗袍,叫燕琅上樓去試穿,剛走到樓梯口,就聽周致寧的手機響了。

  他看了一眼,示意弟弟把電視機調成靜音,說:「是紀源的電話。」

  客廳里霎時間安靜下來。

  顯然,對於紀家這個電話的用意,所有人都有所明悟。

  周明謙輕輕頷首,周致寧接起了電話。

  紀源的聲音帶著深深的歉意,先說了幾聲對不住,這麼晚打電話過去,稍微攀談幾句,才直入主題:「阿城跟思思有些誤會,這也是我們家疏於管教的緣故,實在是對不住,明天我帶他登門致歉,任由周伯父處置……」

  周致寧原本還心平氣和,聽完卻抑制不住冷笑的衝動:「我聽得不太明白,你所說的有些誤會,是個什麼誤會?」

  這樣的通話裡邊,紀源肯定是不會承認紀城強/暴袁思思的事實,落人話柄的,他訕訕的笑了一下,再三道:「我知道致寧你生氣,這事兒擱我身上,我指定要把那個王八蛋打個半死!明天我帶他過去,要打要殺都由你高興,我絕無二話!」

  周致寧冷靜的道:「這麼說,你也覺得紀城該死了?」

  「可不是嗎,」紀源嘆道:「我知道這事兒的時候,也給氣壞了,他要是我親弟弟,我當場就打死他,可誰叫他是我堂弟呢,即便是為了我二叔,我也不能啊。周伯父跟我爸爸也是多年至交,這個混蛋做出這種事來,叫兩家以後怎麼相處?明天我把他領過去,你們想怎麼罰就怎麼罰,我沒有任何異議。」

  他這話說的很圓滑,只說是自己沒有異議,卻絕口不提紀霖,這麼一來,迴旋的餘地可就大了。

  周致寧氣笑了,說:「喊打喊殺的,那可太傷感情了。」

  紀源聽他這麼說,還當是有門,忙道:「致寧,你這麼說我以後可沒臉見你了,這小畜生有眼無珠,居然欺負到你妹妹頭上了,實在是叫我,唉!」

  「要他一條命太過了,打個半死也太誇張,不如這樣吧,」周致寧道:「反正你也說他有眼無珠,不如就把他眼珠摳了送到我們家,就算是賠罪了,你覺得怎麼樣?」

  「……」紀源為之一怔,訕訕道:「致寧,這是不是有些過了。」

  周致寧道:「過了嗎?不是你自己說他有眼無珠,即便我們打死他,也沒有異議嗎?吐出來的唾沫再吃回去,紀源,你惡不噁心?」

  周致寧向來是謙謙君子,能說出這麼一席話來,可見真是恨到極致了。

  紀源聽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好半晌過去,才有些尷尬的說了句:「致寧啊,那畢竟是我親堂弟,二叔去的早,我沒法不管他啊。」

  「紀源,紀城是你親堂弟,但是思思也是我的親妹妹,你二叔死的早,這跟我沒關係,人也不是我殺的,你跟我說不著。」

  周致寧嗤笑一聲,冷冷道:「殺人償命,欠債還錢,觸犯了法律,那就應該受到制裁,這沒什麼好說的。我爺爺十年前過世了,我找個人把你強/奸了,難道就合情合理?你他媽的出生時候把腦子弄丟了吧!」

  紀源從小到大,就沒這麼被人罵過,聽完怒的渾身都在哆嗦,想著堂弟的未來,才死命忍住,沒罵回去。

  話不投機半句多,周致寧打算掛斷電話,卻見小妹走到近前,低頭在手機上打了幾行字,送到他面前去。

  他看得眉頭一跳,抬眼去看燕琅,卻見她微微頷首,顯然已經打定了主意,饒是心有疑慮,卻還是透過手機道:「如果你們真的有致歉的誠意,那明天上午九點,叫紀城到振東路與文通街交匯處的回憶咖啡店去,思思會等他。」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沐蘭筠情不自禁的蹙起眉來,道:「思思,你真的要去?那個紀城……」

  「他不是說任由打罵嗎?我就沒聽過這麼奇怪的要求,不打白不打啊,」燕琅聳了聳肩,道:「見一面而已,有什麼好怕的?」

  她能這麼說,並且還肯主動提議去見紀城一面,可見是真的放下了。

  周致遠有些高興,向父母道:「沒事兒,我給思思當一天專職司機,兼職保鏢,絕對不會有問題的。」

  周明謙與沐蘭筠見狀,也只好點頭應允。

  紀源掛斷電話,臉上還有未散去的恥辱,隱約還有些釋然。

  他拍了拍堂弟的肩,道:「周致寧說的你都聽見了?袁思思肯見你,可見事情並不是沒有轉圜的餘地,好好準備。女人都是心軟的,你說幾句好話,再裝的可憐點,她消了氣,就沒事兒了。」

  紀城也鬆了口氣,笑了一下,說:「放心吧,都包在我身上了。」

  紀霖聽完了整個通話過程,此刻也覺得有些希望,看著侄子,道:「明天見了面,多說說軟話,提前打個草稿,袁思思即便有做的過分的地方,你也暫且忍一忍,先度過這個難關最要緊。」

  紀城畢恭畢敬道:「是。」

  ……

  第二天清早,紀城早早就起床準備,把自己收拾的人模狗樣,又叫人去訂了一束鮮紅的玫瑰花,打電話包下那間咖啡廳之後,深情款款的往那家名叫回憶的咖啡店去了。

  這樣的約會,他是一定不能遲到的,寧肯早到半個小時,也不能叫袁思思等他一秒鐘。

  燕琅八點多才起床,洗漱之後吃個早飯,就是九點鐘了,她懶得化妝,上樓去換了身衣服,就跟周致遠一起出門了,踏著十點的鐘聲,抵達了那家咖啡館。

  紀城知道她是有意要叫自己等的,因為早有準備,所以也不覺得氣惱,他皮相英俊,又帶著這樣一大捧玫瑰花,惹得咖啡廳的女侍應生頻頻去看。

  燕琅到了這世界這麼久,還是第一次看清原男主的長相,英俊中帶著幾分油膩,不知怎麼,有種莫名的熟悉。

  系統仿佛是聽見了她的心聲,幽幽道:「像不像慕容晟那賤貨?」

  燕琅恍然大悟:「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袁思思長得很漂亮,是那種帶著書卷氣的利落清爽,紀城看得眼前一亮,臉上的笑容也真心實意了許多。

  周致遠跟在小妹妹後邊,體貼的幫她拉開了椅子,紀城也站起身來,把那捧玫瑰花遞過去,柔聲道:「思思,你來了。」

  燕琅接過那捧玫瑰花,看了一眼後,單刀直入道:「想息事寧人嗎?」

  紀城被她的直接閃了一下,呆愣幾瞬,方才道:「是。」

  燕琅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忽然笑了,她說:「那就得看你能不能叫我消火了。」

  「是我的錯,」紀城深情款款道:「無論你怎麼懲罰我,我都能接受,只要你肯原諒我。」

  燕琅點點頭,目光在咖啡廳里種植著花木的院子裡一掃,說:「看見那隻狗了嗎?」

  紀城順勢看了過去,假意笑道:「好可愛。」

  燕琅點點頭,又道:「看見它拉的屎了嗎?」

  「……呃,」紀城勉強道:「造型非常獨特。」

  燕琅道:「去把它吃了。」

  作者有話要說:  紀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