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三虎這時已經從屋裡出來了,不過大翠是背對著屋門的方向,並未瞧見,還在這撇撇嘴,表示對李如歌的說法並不相信。
李如歌也不屑和這種無知的人多解釋,不過卻有意提了句之前的事,說道:「就比如之前你和程巧珍一起造謠我爹那件事,哪一句是真的?我希望你能管住自己的嘴,如果村里傳出我和劉解放咋樣了,我一定來找你算帳。」
被一個小姑娘威脅了,大翠咋可能服氣,立刻嚷嚷道:「找誰算帳啊?你沒和劉解放處對象,那你們倆為啥要去村外偷偷摸摸的說話?」
大翠這邊話音還沒等落下,就被江三虎一把拎起來,甩出去老遠,直接就給扔回院子裡去了。
江家哥幾個這一把子力氣,都是在雲霧山的時候鍛鍊出來的,是真不白鍛鍊啊。
聽見大翠的悶哼聲,李如歌站在這都感覺到疼了,不過卻一點都不同情這種人。
江三虎實際是個比較內向的人,平時哥幾個除了江大虎,就屬他話最少。
這樣的人你別看他話不多,但心裡卻是最有數的,就大翠這兩個半心眼,還想把江三虎拿捏住?
李如歌覺得可能性不大,而且她敢斷定,大翠以後要是能吸取教訓,改改她那挑事的毛病,這兩口子的日子就還能過下去。
否則……
也不知她娘打哪聽來的,說夫妻之間的個性最好能互補一下,這倆人有一個愛說的,就得有一個不愛說的。
當初孫老師也是因為這個原因,覺得江三虎和大翠還是比較般配的,三虎不愛說話,大翠卻是個愛說話的,這不正好能互補一下。
總之別管當初孫老師是咋想的,咋看都覺得挺好的一對夫妻,眼下看,可有點不是那麼回事了。
這邊江三虎把媳婦扔出去後,忙過來給李如歌道歉:「對不住了如歌妹子,你三嫂她都是胡咧咧的,你別往心裡去。」
李如歌瞧了一眼倒在那哎吆哎吆的大翠,無所謂的說道:「沒事的三哥,我肯定不會和三嫂一般見識,不過我就怕你家三嫂這張嘴,說完我爹又說我,別人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兩家鬧不和呢。」
「不不,不會的,她不會再說了。」江三虎說完,還回頭惡狠狠的瞪了大翠一眼。
他們一家住的房子都是大哥老丈人家幫著蓋起來的,還有他們哥幾個能來到李家莊落戶,也是大哥老丈人幫的忙。→
他們現在對李叔一家沒有任何回報,已經夠對不住大哥了,大翠居然還幫著外人造李叔的謠?
因為江三虎平時很少出去,外面對李富斌的傳謠,他聽見的也不多,更是沒有想到,這事居然還和大翠有關。
大翠都有點被江三虎那惡狠狠的眼神瞪毛了,她這剛剛被接回來沒幾天,可不能再被攆回娘家去了。
摸著被摔疼的屁股,心裡雖然罵著自家男人真狠啊,大翠也沒敢說啥,趕緊低著個腦袋回屋做飯去了。
有了江三虎的保證,相信大翠以後應該不會再胡咧咧了,李如歌笑著和江三虎道了聲再見,趕緊往家走。
江三虎這人肯定是個及其要臉的,這件事好像對他造成的傷害還挺大,沒瞧那臉一直都是紅的。
李如歌覺得自己再不走,江三虎那臉就得由紅變紫,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的樣子太可憐了。
孫老師見閨女跑著回來的,埋怨道:「你瞅瞅你穿那點衣裳,能不冷嗎。」
「不是的娘,不是冷的問題。」透過燈窩往西屋看了一眼,見大姐正坐在炕上和幾個小孩兒有說有笑的,李如歌招了招手,示意爹娘趕緊跟著她進東屋。
李如蘭自打從城裡回來,就一直和幾個妹妹住在西屋,一直都沒回江家。
小東也早不在江家借住了,孫鳳琴早在江家哥幾個分開前,就把兒子叫回來了,並在外屋這裡給兒子搭了個小暖閣。
這院當初就蓋三間,中間這間還要用來當廚房,然後男孩兒女孩兒還不能住一屋。
和他們住,小東也不可能幹,沒看山娃子都嚷嚷著要自己住一屋,實在沒那麼多房間給他,才勉為其難的和小舅睡一屋去了。
修這間小暖閣,夫妻倆也沒少費心思,而且為了保暖,還刻意把進出小暖閣的門修在了東屋這邊。
也就是說,兩個小小子想從暖閣出來,只要不是跳窗戶,必須得路過李富斌和孫鳳琴睡的這屋。
然後有好幾次,這兩個淘小子就為了躲開他們倆,真就是從窗戶跳出去的。
還大的先出去,接應一下小的,等孫鳳琴起來做飯的時候,人倆人都在院裡軲轆半天鐵圈了。
屋子溫不溫馨,不在大小,小東這間小屋雖然不大,但卻很溫馨,一鋪小火炕,一個小書桌,一個裝衣服的小櫃,一把椅子,就把小暖閣裝點滿了。
好在家裡男孩子就這兩個,一鋪小火炕就睡他們兩個,足夠用了。
這會兒暖閣里也沒人,孩子們都去西屋了,然後一邊吃著好吃的,一邊聽大姐給他們講故事。
這小日子,別說鄉下孩子羨慕,就是城裡,也沒幾戶人家的孩子能過上這樣的好日子啊。
李如歌聽過大姐講的那些故事,不是老和尚和小和尚的故事,就是老地主家的長工,一鎬頭刨出來一塊金子,卻被老地主給訛去了,完了還把長工給打死的故事,都是李如蘭從村里那些老太太嘴裡聽來的。
難怪山娃子那麼喜歡去村口大楊樹底下聽那些老頭老太太說話,又喜歡去蹲人家院子,合著都是隨了他娘。
這個案子終於破了,以後看誰還說山娃子這麼能說,是隨他二姨了。
在沒有電腦沒有手機的年代,這些從老人嘴裡聽來的故事,孩子們都可喜歡聽了,沒看就連小如意都跑去聽故事了。
三口人進了東屋,就把門給關上了,李如歌把從劉解放那裡聽來的消息,和爹娘說完,趕緊迫不及待的問道:「爹你是咋想的?有沒有從中捕捉到點啥重要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