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都沒用他們爺倆等多長時間，胡師傅就去裡面找出來一個人。→
「褚大炮你快著點，要是被姓楊的逮著，又要說我擅離職守了。」
被胡師傅領過來的人小伙子，看上去也就三十左右歲，長得人高馬大的，一張嘴，李富斌和李如歌一下就明白這人的外號為啥叫褚大炮了。
這大嗓門，說話跟幹仗似的，真是沒白瞎了他這個綽號。
「就你們爺倆要買瑕疵布啊？」褚大炮一過來，瞧見爺倆的穿著，怎麼看都不太像是真的。
和這種人做生意，最好少廢話，李富斌把爺倆的竹筐往前推了推，「您看看這裡面的東西，覺得行，咱們就接著往下談。」
胡師傅收了一條小魚，又聽說是製衣廠趙大爺介紹來的，急著去找人，還真沒注意到這爺倆筐里背了些啥。
見褚大炮盯著兩個背筐都看直眼了，他才湊上來，然後趕緊退出去，把門給關上了。
我滴個奶奶，他今天差點看走眼了，還真是小瞧這爺倆了。
褚大炮此刻心裡也和胡師傅一樣的想法，實話說，這爺倆要是扣扣搜搜掏出幾塊錢，他今天都不會搭理他們。→
這可都是肉啊，還不是普通的肉，就這隻羊……
褚大炮伸手扒拉一下，見有五隻野雞，五隻野兔，還有兩條活蹦亂跳的大魚。
當然，這裡面他最看重的就是這隻活著的野山羊，這東西可不好抓，這爺倆一下就送來四道菜，還都是大菜。
想到後天廠長家裡就要辦喜事，正缺肉，等下他把這些東西送過去……
「那啥，這位大哥，你們爺倆就是想要點瑕疵布是吧？」
「對對，我們家也沒有錢，一家人穿沒穿的，蓋沒蓋的，您看這些東西，能給整多少就整多少。」
李富斌這話雖然說的很大方，但心裡卻也在評估這位褚大炮的人品。
這人要是個講究的，就他們爺倆今天拿出來這些肉，那肯定是不能少換了。
不過這事也不是明碼標價的事，所以人家給多給少，他們爺倆也不能說啥，給多就還有下一次，給少，那就這一次，一錘子買賣。
爺倆這次拿出來這麼多隻獵物，一是怕少了人家不搭理他們，二是，他們家也實在是太缺布了。
真是啥布都缺，這還得說是夏天，這要是冬天，就幾口人的棉被，那得老多布了。
褚大炮聽完李富斌的話，又看了幾眼父女倆身上的衣服，開口說道：「你說你們爺倆有這本事，」他指了指筐里的獵物，「咋不早點過來。」
「我們之前也不敢想，還能拿這東西換布，這不是遇見了趙大爺……」李富斌這話說的很含糊，好在褚大炮也不詳細打聽趙大爺是何許人也。
「這樣吧，」褚大炮皺眉想了想，「我呢，在廠里就是管這個的，我們廠子裡也的確有很多瑕疵布堆在倉庫里，不過那些能賣的，都拉去商店擺櫃檯了，我能做主的，都是一些實在賣不了的，只要你們不嫌棄，我給你們多弄點。」
「不嫌棄不嫌棄，嫌棄啥，你看看我們爺倆這穿的，能補著做幾件衣裳就中啊。」
「大哥啊，你是真老實啊，你這樣的人這是遇見我了，不然可是很容易吃虧的。」
「是是，我們爺倆命好，今天遇見好幾個好人幫我們。」李富斌這話故意說的很大聲，就是說給站在門口那位胡師傅聽的，隨後又道：「這樣，日後再獵到啥，我還給你送來中不？」
「行啊，我就等著你這句話呢。」褚大炮這人看著粗魯，實際心細著呢，他就覺得這爺倆既然這次能搞來這麼多獵物，就肯定還有下一次。
接下來都不再廢話了，褚大炮讓父女倆去旁邊有個小門那邊等著，半個多小時後，就從裡面扛出來，疊好的，兩大摞棉布。
「這捆藍色的實際沒啥大毛病，就是染色有點不均，然後還沒等拿去商店賣，就在庫房裡被雨水給泡了一下。這捆花布，你們拿回去好好挑挑，有壞的地方就扔掉，挑好的給小姑娘做幾件衣裳也夠了。」
「中啊，中，這就挺好，謝謝你褚師傅。」
這些布，李富斌接過來時，差點沒接不住。
就沖這重量，他也得和人家道個謝。
李如歌也雙眼冒著小星星，連連道謝，把褚大炮給說笑了，隨後又拿出來幾尺格子布，「這塊布是好的，我本來是留給自家妹子的，看你小姑娘是個討喜的，拿回去做衣裳穿吧。」
「謝謝叔叔。」李如歌這次的道謝，那絕對是發自內心的。
實話說，他們這次拿出來的獵物的確是不少了，估摸拿去黑市，都能賣五六十。
但和褚大炮換東西，主動權並不在他們，只能憑著人家給多少是多少。
而且聽胡師傅那意思，褚大炮在紡織廠那可是橫著走的，絕對是有話語權的，處理這些瑕疵布，也是合理合法的。
只要合理合法，這事就好辦，這日後少不得還要打交道，父女倆那自然得給人留個好印象。
父女倆先是用筐背著，一人背一筐，後來走到沒人的地方了，趕緊把布都扔進空間裡。
「媽呀，太沉了，爹，我這捆看著比你那捆小多了，還這麼沉，你那得多沉啊？」
「嗯，這捆黑布，我估摸著，三五十尺是有了。」
「那太好了，這下咱們家幾口人都有褲子穿了，剩下的，還能給爹你做一件上衣。」
「哈哈，這下你娘可有得忙了，對了，昨天你娘買的線是白色的，咱們等下去商店，再給你娘買點黑顏色的線。」
還好縣城不大，紡織廠和製衣廠又相隔不遠，他們爺倆沒跑啥冤枉道。
就這，也把李如歌給累的，就想找個地方歇一歇，然後一抬頭，沒看見牌子呢，先看見那幾個晃晃悠悠的幌子。
「爹，那裡有家國營飯店，咱們去吃點東西唄。」
李富斌點了點頭，「行啊，正好也到中午了，走，去看看這家二飯店能有點啥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