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甜第二天睜眼的時候,整個腦袋劇痛,她還沒睜眼,呻.吟聲先脫口而出,從小到大乖乖女人設最拿手的她差點兒一句「操」罵出來。
太疼了吧……
與此同時,記憶依稀回顱,
好像是,跟社團里的人去喝酒喝多了。
早知道宿醉這麼難受,她絕對不會——
等等。
有零星的碎片閃過。
是江譯的聲音,他在......運動的時候,問她「有過幾任男朋友」......
聲音壓抑著什麼一樣,動作也.......
下一個畫面,是她自己,勾著他脖子——叫他小學雞。
.......
..........
——操!!!
乖乖女舒甜炸了。
她居然直接承認了自己是網友S!!!
「啊......」
舒甜正準備起身摸床頭櫃的手機,才剛一動,渾身的酸軟立即向她襲來,潮水一般,層層疊疊,她一個沒控制住,又叫了一聲。
......這感覺。
舒甜現在可不是以前那個只有理論知識紙上談兵的單純小綿羊了。
這種明顯的事後感,一秒就懂。
但——
自從第一次第二次,還有...穿了羞羞的衣服那次,她好像很久都沒這麼累過了。
這這這這。
這是懲罰?
她正在繼續回憶著昨晚的相關事跡,想到自己說的話,越來越驚恐。
從睜眼開始就傳來隱約水聲的浴室,聲音突然停住。
舒甜咽了口唾沫,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她躺在床上,死死地盯著浴室門,沒過多久,眼看著它打開,然後......
走出一個光裸著上身的極品美男。
雖然這幅場景每個休息日都能看到,但不得不說,殺傷力就沒有弱過。
因為分出了一部分關注給他的外貌,舒甜的緊張感消失了點兒。
等到極品美男走近,坐到她身邊的時候,舒甜率先開口:「早啊。」
「......」
她看到江譯的嘴唇動了動。
突然覺得應該再拍個馬屁,她接著說:「哥哥,你今天真帥。」
一聽這句,某人本來面無表情的臉輪廓都柔和了一點,牽出來一個很淺的笑,一瞬即逝,但還是被她發現。
他淡淡地「哦」了聲,「那哥哥平時不帥?怎麼沒看你誇我。」
這人,真是......
不知道每天能聽到多少誇他的話,就這一句,至於這麼高興麼。
舒甜其實想翻白眼了,但今天她理虧,她忍。
「每天都好看,我就是今天突然想誇了。」
「哦。」
但再怎麼哄,該來的還是會來。
舒甜看著他半眯著眼,上半身壓下來附到她身上,胳膊撐在她身體兩側,手指划過她的鬢髮,聲音很柔和:「那......昨晚的事,沒說完,接著給我說說?」
「講,講什麼......」
「比如,」他倏地抬眼,剛洗完澡,曜黑的眸子帶著水潤的光,「告訴告訴我,你是什麼時候開始知道的,『你問我答』上提問的那個人就是我。」
「......」
江譯昨天套出來她的話之後,再問別的,她就不肯說了。
是他翻了翻聊天記錄,才看到之前他們巧合一樣的,一前一後隔了一天的脫單時間。
他懷疑......那時候她就知道了,所以故意錯開一天。
還有,大學同居之後,有一次他帶著她在王者峽谷徜徉,舒甜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問了一句,你現在還玩不玩「四個校草」那個遊戲。
但當時她給的解釋是「在他手機里看到了遊戲圖標」。
之後——舒甜還問他,你現在皇甫元攻略到哪一步了。
......
那時都沒怎麼仔細想,還以為她隨口問問而已。
畢竟,誰能想到這麼巧合的事?
——這簡直不是巧合,是荒謬了吧。
「我......」舒甜對著他的眼,噎了噎:「就是,我也是我們在一起挺長時間之後才知道的。」
「多長時間?」
舒甜把當時同居,她給他發消息的事兒大概複述了一遍。
「然後我就......你看我也沒幹什麼呀,真的,你不信自己去看聊天記錄嘛,我知道是你之後只是沒告訴你,我什麼都沒幹。」
其實他們兩個聯繫的頻率已經很低了,但是偶爾,她還是會上線逗一逗他——真的是偶爾。
江譯沒反駁她的「什麼都沒幹」,又勾了一下唇角:「那,為什麼當時不告訴我?」
「......」
舒甜實話實說:「怕你尷尬,也怕我……我撒的那幾個謊,也怪尷尬的。」無數個前任什麼的。
「......」
「而且......」她的聲音又小了點:「就是,其實......還挺不好意思的。」
江譯一愣:「你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哎呀,就是你那個問題的詳細描述,」舒甜現在都還記得那個八百字小作文:「裡面不全都是誇你喜歡的人的麼。」她眨了眨眼睛,臉上有點熱:「那不就是......我麼。」
「......」
江譯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
他看著小姑娘剛睡醒的樣子,臉上紅撲撲的,烏黑的長髮鋪在枕頭上,被子遮住半張臉,只剩下一雙杏眼一眨一眨的。
舒甜渾身都軟綿綿的,但是明顯是洗過澡的那種乾燥感。是誰幫她洗的,不言而喻。
她抿了抿嘴唇,也看不懂江譯現在是個什麼情緒,她試探道:「你生氣嗎?」
江譯心情不錯的笑了下:「你覺得我該不該生氣。」
舒甜斟酌了一番,誠懇道:「我覺得你該氣。」
「......」
江譯沒想到她這麼直接,有些驚訝。
「但是——你現在也該消氣了。」她接著道。
「......為什麼?」
問完,他看見小姑娘血色剛降下來的臉頰又開始泛紅,聲音小得像是小奶貓:「因為,我都肉償了啊......」說完之後就又眨了眨眼,嗓音很嗲:「哥哥,我都要累死了。」
「......」
他怔住一瞬,忍不住直接趴在她身上笑了出來。
太他媽可愛了。
等再抬起頭的時候,小姑娘還是用那種帶著一點點怯的眼神看著他,本來沒想做什麼的,但被這一眼給看的,突然生出幾分感覺。
但是不行。
畢竟昨晚,她的的確確是肉償了,很認真的那種。
江譯翻身上床,隔著被子摟著可愛的小女朋友親了親,因為還沒起床洗漱,女朋友拒絕了舌吻。
躺在她身邊的時候,江譯突然覺得,有點好笑。
「......我記得那個問題描述,好像有字數限制。」他回憶了一下,「幾百字我記不清了——」
「八百。」舒甜搶答:「我記得,是八百字,跟作文一個字數。」
「......」
「你敢信嗎?」舒甜知道這次風波已經過去了,放心大膽就開始調侃,她也說不清自己是驕傲多一點還是揶揄他的意味多一點:「你居然寫了篇作文誇我。」
「......」
話音剛落,沒幾秒,她聽到耳邊一聲輕笑。
帶著氣音,極富磁性,聽得人耳朵酥酥麻麻的。
但她沒想到,更酥酥麻麻的在後邊。
「八百啊......」
「你敢信嗎?」江譯貼著她的耳廓,還是笑著的語調:「字數限制是八千的話,哥哥還能寫篇論文誇你。」
「......」
-
過了校慶一周左右就是期末考。
但舒甜這個月的姨媽姍姍來遲,好巧不巧,恰好撞上了期末考的時候。
雖說她在大學也算個學霸,複習的也還算有把握,但世世代代折磨女人的大姨媽,它肯定還是會影響大腦運轉和寫字速度的。
第一門時間在下午。
除了疼到打滾的幾次,江譯都不讓她吃止痛藥,所以舒甜平時每個月輪到姨媽期,能不去的課就直接跟老師請假不去了,但是這回考試,必須得吃藥。
吃完早飯隔了十多分鐘,舒甜從藥盒裡找出布洛芬,江譯倒了杯偏熱的水在旁邊站著,她吞下去之後,聽到他不知道第幾次提:「你這假期回家,找中醫調理一下。」
「......」舒甜喝了幾口水,也不知道第幾次拒絕:「我算了吧,反正一個月就兩天疼,其實過去了就還好。」
舒甜她怕針灸疼又怕中藥苦,而且痛經這東西治起來是一個周期很長很長的療程,她實在是不想天天喝藥。
江譯也沒再往下說,他摟著她的腰往玄關處走,然後蹲下,給她穿鞋。
舒甜看著他的發頂,雖然腰酸的要命,但還是笑嘻嘻:「喲,江甜甜上線啦。」
——每次姨媽期都這樣,把她當個三歲小孩一樣照顧。
江譯給她系好鞋帶,站起來反駁道:「胡說什麼?明明一直在線。」
「......」
仿佛是為了貫徹落實江甜甜。
兩人出了門,舒甜是被他抱到了地下車庫,又抱進車裡的。
幸虧大中午的,也沒遇到什麼人,不然人家肯定覺得她這是腿折了。
江譯探進來給她扣安全帶的時候,舒甜看著他誘人的側臉,沒忍住,吧唧一下親了上去。
他動作頓了頓。
而後舒甜聽到標準的「咔噠」一聲,他的眼神移到她身上,唇角綻出一個魅惑十足的笑,挑眉:「勾引我啊?」
舒甜懵了:「......?」
他還在那說,旁若無人的樣子,一隻手撐在她座位上,一隻手抬起來蹭了一下剛被她親過的地方,「嘖」了一聲:「但是待會兒要考試啊,寶貝。」
「......我沒有,」這不就是一個單單純純的親親麼?舒甜睜大眼,反駁:「喂,你說什麼呢,我不就是——唔!」
然後不等她解釋。
她被摁在皮質車后座上,被他親了足足得有五分鐘。
等江譯終於親夠了放開她的時候,舒甜靠在座椅上,看著他繞過車頭從另一側上車,喘著氣的同時在心裡告誡自己。
這男人就是撩不得你能長點兒記性麼。
-
舒甜之前就算吃止痛,江譯也不讓她吃布洛芬,反而搞了一堆中藥類的止痛片。
但要是讓舒甜說,不管副作用如何,布洛芬果然還是止痛屆的爸爸。
考試順利考完,還不到飯點。
驅車回家的路上,除了問過她肚子痛不痛之外,江譯隻字沒提有關考試的事,反而是舒甜忍不住問:「你考怎麼樣?」
正巧趕上一個紅綠燈,眼看著要倒數三二一了,江譯直接一踩油門沖了過去。
他單手扶著方向盤,看了她一眼:「我?」
舒甜:「......你看路。」
江譯撇撇嘴。
他今天穿了個純黑的短袖,方向盤也是純黑的,他的膚色看起來就格外的白,鼻樑筆直,下頜角線條利落優美,明明只是個拿到證半年的人,各種動作卻跟開了半輩子一樣老練。
舒甜覺得他肯定是之前初高中當大哥的時候就會開了。
「那還用問麼。」江譯又看了她一眼:「簡單的不行。」
「......你看路別看我。」
他笑了:「路哪有你好看。」
舒甜急眼了,這時候還撩什麼撩呢啊。
她直接上手把他的下巴往前掰:「管它好不好看!你給我好好看!!」
「......」
在布洛芬爸爸的幫助下,舒甜回了家之後也一直都沒什麼痛覺。兩人出門吃了頓飯,回到家洗完澡準備睡覺的時候,她才覺出藥效減退的感覺。
再吃一片是肯定不可能的——江譯不會讓的。
最後,是他灌了熱水袋,然後把家裡眾多暖寶寶攤在床頭櫃,言簡意賅:「選一個。」
「......」舒甜伸出手指,指了指海綿寶寶那貼,「這個。」
舒甜是朝著外側躺的。
江譯給她貼完暖寶寶,熱水袋放好了位置,上床從背後抱著她,手在腰側揉捏,指尖溫熱,力度適中。
熟悉的懷抱和體位,捏得她也很舒服。
其實被他這樣抱多了,每次這種時候,好像身體都有反應一樣,會莫名覺得疼痛消退了點兒。
「我搜過了,」江譯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不急不緩的語速,「治痛經還有個很好的辦法。」
「是什麼?」
「他們說——」他停頓了一下,然後明顯語調高興了一些:「很多人生完孩子就不會再痛了。」
「.........」
生、孩、子?
他又問:「你覺得,這個方法怎麼樣?」
舒甜臉蹭地紅了:「......不怎麼樣。」
「嗯?」江譯不滿:「為什麼不怎麼樣?明明一勞永逸——」
「......」
這成語用的,真是好一個一勞永逸。
舒甜咬著牙,臉很燙:「江譯我還沒過二十歲生日!你要生就自己生!!」
「......」
眼看著她要掙扎著翻身跟他理論,江譯立刻箍住她安撫:「我就是看到了,告訴你一聲,將來應該不會這麼痛了……沒說現在讓你實施。」
「......」她消停了。
「而且......」他又笑:「就算我想,我這不是也生不出來嗎。」
「.........哼。」
臭流氓。
「不過你快二十了。」江譯突然說。
「嗯,」舒甜哼哼唧唧的:「怎麼了。」
「這個暑假,你都能結婚了……我還得明年暑假才行。」
「......」
江譯:「你知道大學結婚會加學分嗎?」
舒甜眼皮一抽:「......你差那幾個學分?」
江譯毫不猶豫:「差,特別差。」
「……」
「所以特別想結婚。」
「……」舒甜想到他的成績,心道這也有臉說,呵呵兩聲:「那你就想著吧。」
這個話題過去之後,兩人都沒再出聲。
房間裡僅亮著一個檯燈,漆黑一片中昏黃的暖光,誘人發困。
看著看著檯燈,舒甜迷迷糊糊中感受到江譯另外一隻空著的手也從身下伸了出來。但他那隻手其實沒什麼用,所以就那麼一直放著。
舒甜被按摩得太舒服,萌生了點兒倦意,渾身暖洋洋的,漸漸閉上眼,忍不住往身後蹭了蹭,那些難受似乎都不見了。
在她離睡著只有一步之遙的時候。
他的另一隻沒給她按摩的手,往上移了移。
而後準確地——
!!!
舒甜一下子就清醒了。
她睜開眼,微微躲了躲:「誒……你幹什麼呢?」聲音軟糯黏膩。
「按摩。」他說。
真有臉!!我肚子疼你按摩我——
而且每次姨媽期,那裡也不是很好受。她感受到他手上的力度,差點兒叫出聲。
舒甜又羞又氣,但說出話來的聲音小小的:「你怎麼就……按摩到這兒了?」
「你沒聽過一個說法嗎?」舒甜聽到他淡定的聲音:「男朋友幫你按摩……會變大。」
「......」
說到變大這個事兒。
「你記不記得高中體檢,」舒甜徹底精神起來:「我當時覺得自己胸圍小,還特地給你解釋來著。」
「嗯。」江譯非常上道,「但一點兒都不小,真的。」
「......」
舒甜在滿意於他的回答的同時,忍不住冷笑著嘲諷他冠冕堂皇的理由:「那你為什麼覺得我需要按摩?」
「......」他沒出聲。
「而且——」舒甜又說:「那都是騙人的,江譯,你這個大騙子。」
他的手停頓了一下,似乎很疑惑:「……什麼騙人的?」
「我不知道你從哪兒看的這個,但你肯定沒看過另一個說法。」舒甜倒背如流:「——所謂的『男朋友幫你按摩能讓它變大』那都是騙人的,」
「......」
「會變大的不是女朋友的胸。」舒甜覺得有點羞恥,但咬了咬嘴唇,還是忍不住道:「......是你。」
某騙子:「.........」
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