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種這個傢伙說實話,也是曹孟德心中的一個痛啊。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哈哈,看來那魏種之事當年也鬧出來了不小的動靜兒。」
「豈止是不小的動靜,那可是讓曹孟德將臉面都丟乾淨了。」郝萌說到這裡的時候已經是忍不住的笑了起來,似乎想到了曹孟德丟臉,這就讓他很是興奮。
「看來當年曹孟德走眼了不止一次。」
「可不,那魏種本來就是舉孝廉出身,傳聞還是曹孟德親自看重的大才,親自舉薦給朝廷讓他成為自己的屬官。
魏種並非是什麼兗州名士,真要是論起來可能連個寒門都算不上。
是個正經兒的窮苦人家,據說曹孟德看重的就是他的這種孑然一身之人,一直對他也是十分的看重。
當初我等在兗州掀動大事的時候,曹孟德哈曾經信誓旦旦的說了一句話。
唯獨魏種不會背叛我!
結果他這話剛剛說完,魏種就投奔了我等,和那曹孟德直接劃清了界限。
這一下子算是讓曹孟德將臉面丟乾淨了。」
當郝萌確定了劉峰這一次要尋找的是魏種的時候,也是忍不住笑了起來,同時也非常好奇另一件事。
「先生是怎麼知道那魏種如今在射犬隱居的?」
「你管這種玩意叫隱居麼?一般我都是用逃竄這兩個字來形容魏種如今的處境的。」
「哈哈,都是一樣的,都是一樣的。」
「魏種不同於畢諶,他們兩個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畢諶乃是兗州畢家之子,說句不好聽的,曹孟德現在也算是經歷了事情了,脾氣也知道該收斂收斂了。
所以畢諶敢在東平等著他,只要日後他曹孟德還想治理兗州,那就少不得要微微懷柔一番。
哪怕是秋後算帳,畢諶也不用擔心他的安危。
可魏種卻是不同,他正如你所說的那般,是個沒家世的倒霉蛋。
若是他還留在兗州,到時候就算是曹孟德惜才,他手底下的某些人也會想辦法添上一把火將他活活燒死。
所以從兗州逃竄出去,或許才是唯一的出路。
之前他不在你們身邊,我在徐州也找不到他的蹤跡,就知道這個傢伙絕對是往河內方向逃跑了已經。
至於為什麼會在射犬,這就是之前...嗯,之前找了一下,結果後面事情太多,就給他忘了。」
劉峰畢竟是不能說他未卜先知,這玩意就是在射犬被摁住的。
而且還是在眾人請令斬殺此人的時候,曹孟德再次背棄了自己當初的誓言將他請了回來,然後委以河內郡太守的重任。
如今河內郡在他的手中,這位歷史上的河內太守,自然是不能放過的。
有魏種在側,他終於可以從沒完沒了的政務之中抽離出來了,然後好好和袁本初手底下的那群人過一過招了。
尋訪徵辟魏種的過程並沒有任何的困難。
此時的魏種有如喪家之犬一般,雖然不敢說是惶惶不可終日,卻也是擔心自己會被曹孟德擒獲之後,收到屠戮或者報復。
特別是在曹孟德知道了魏種叛變之後,怒吼出來了一句話,那就更讓他擔心不已了。
「你魏種不逃到南越或是北胡,我就一定不會放過你!」
這句話已經傳到了魏種的耳中,也讓他知道了曹孟德對他的意見有多麼大。
所以劉峰只給出來了他一個條件。
「在河內,我保你平安。
若有朝一日曹孟德親至,河內不守,我助你離開!」
就是這麼簡單的一句話,讓魏種選擇了投效。
對於這種事情,郝萌不太明白他為什麼,但是劉峰卻是只能嘆息一聲。
「這世間之人都說世家豪族橫行霸道,可憐寒門學子出路無門,那貧民百姓更是求生無望。
話這般說是沒有問題的,只不過這事卻不能這麼看。
這世家豪族的子弟自然是有真正志存高遠之輩,比如諸葛子瑜就是世家子弟,袁渙出身陳郡袁家,剛正不阿你也是見過的。
還有荀家的文若,陳家的三君等等,若是說這世家子中德行不佳者的確不少,但是德才兼備者卻也同樣不少。
反之,寒門亦是如此,貧民百姓同樣如此。
可為何從當年暴秦乃至春秋戰國到如今數百年的大漢,世家子都牢牢把控著朝堂局面?
為何這諸多帝王明明知道世家做大之後自己日子不好過,可仍然不肯大力扶持百姓?」
「這...或許是因為想不到...」郝萌說完之後自己都笑了,他也覺得這個答案有點胡扯。
「怎麼會想不到?
當年霸齊就曾經有稷下學宮,從春秋開始的諸子百家又何嘗不是在開啟民智?
這世家壟斷的也並非是百姓讀書寫字的出路,他們斷絕的不過就是屬於他們,屬於朝堂和為官為將的經驗罷了。
可郝將軍,你可是豪門出身?」
「這,,,自然不是!」
「呂布將軍可是豪門出身?」
「不是...」
「張遼...嗯,他祖上是逃犯...高順將軍連個表字都沒有,成廉魏越等將軍也同樣如此。
還有那雍涼之地的良家子,董仲穎能夠做到太師之位,雖然這個人不怎麼樣,但是你必須要說他的家世更不怎麼樣。
這難不成也要說這寒門沒有出身之路?」
「這....」
「就算是這官吏之中,也不是說沒有寒門的一席之地,真正讓這些人在盛世之中不被重用的原因其實很簡單。
他們缺少積累!」
「積累...」
「對,積累!」劉峰說這句話的時候也是頗為無奈,「雖然這些話說起來很難聽,但是我也得說出來。
知道為何畢諶不逃而能生,魏種逃難卻日夜擔憂麼?
說到底就是因為畢諶該有的家族之中已經有了,他不需要擔心衣食住行,不需要擔心人脈和未來,也不需要擔心錢帛人脈所能解決的一切。
他只需要讀書明理,然後學習自己家族之中長者留下的經驗,最後...完成自己心中的抱負也就夠了。
可是這寒門乃至貧民不同,他們要的可不是抱負。
他們要的,是現實,是赤裸裸的現實,是能夠將他們吃了的現實。
郝萌將軍,你當年從軍的第一想法是什麼?」
「揚名立萬!出人頭地!」這一點郝萌倒是十分的痛快。
「對,我想九成九的寒門,他們出仕的第一目的就是為了揚名立萬,就是為了出人頭地然後光耀門楣。
至於什麼心中的抱負...這就是抱負!
所謂治理萬民,讓百姓安居樂業,讓天下之民不懼病痛災禍。
這當然也好,但前提是得先光耀了自己的門楣才是。
至於真正的貧苦出身,他們若是僥倖得了學識本事,然後得了官職將位。
他們想要的第一件事,也一定會是從今往後不用再餓肚子了。
並非是天下貧民都貪財,而是這天下之人都要錢。
世家豪族已經有了足夠的錢帛等身外之物,他們未曾經歷那無數痛苦,壞處自然就是大多數世家子有些....飄!
但好處就是,從小不為錢財所動,他們日後自然也不會為什麼榮華富貴所蠱惑。
這種人,一旦從小被定下了道德種子,哪怕他迂腐一些,他也不會去主動為惡。
而迂腐的世家子...嗯...這比貪財還要難一些。
這也是為何我大漢明知道董仲舒閹割過的儒道有很大的問題,可仍然要奉行儒家。
甚至要將自己當年最善於的黃老之道壓下去。
因為看重的就是這道德二字,只要將這個種子種下去,他們就還有希望走下去。
這條路未必對,但是能走。」
「那這寒門乃至貧民...」
「他們得先要活下去,當一個人從小就習慣了爭奪,就明白若是不爭便不可得的道理。
日後為聖也是他,為魔也是他。
這就是為何曹孟德屢屢說出唯才是舉,好才不好德,可卻一直沒有真正發出這種官方之書。
因為他也在擔心啊,你要知道在這種局面下還能衝殺出來的人,其才學可謂是驚才艷艷。
這種人若是為善那是聖人,可這種人若是為了自己的仕途鐵了心的往上走...
那對於這天下也未必就是一件好事!」
「....那難不成這天下人就沒有寒門和貧民之家的半點活路了?」
「你以為世家是怎麼出來的?陳太丘一代貧苦,兩代落寞,到了第三代陳群這裡,這才算是剛剛有了些許起色。
三代人的驚才艷艷,三代人的相互扶持,數十年的奮勇努力,才能換來陳家一個再次崛起的機會。
陳家尚且如此,這你我這種天賦普通之人,又將如何?
你總看到這世家傳承百年,乃至數百年上千年之久。
可這百年傳承,又哪裡是一撮而就。
那是一代又一代的族中長者,一路小心扶持,一路心驚膽顫走出來的。
現在那些寒門乃至貧民,甚至是你我走的,就是他們曾經走過的路。
你以為那些世家豪族的先祖們就多麼趕緊不成,莫要妄圖一代人走完數代人的路。
如今這個世道,對於我等這些有本事的人來說,或許是一條捷徑。
但這天下終將走向平靜,若是你不能明白這個道理,你乃至你的子孫,一輩子也就是個普通之家罷了。」
這些話說完之後,一旁的郝萌陷入了沉默之中,而另一邊的魏種,卻是突然勒住了自己的戰馬停了下來。
「小先生,當真是這麼想?」
「看來魏種先生心有所感?」
「老夫...老夫...哎~」一聲嘆息,道盡了這世間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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