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虛胖的根源,便是因為雲氏那位黑商,這好容易看到一個雲氏的後裔,唐羅更是有一肚子的苦水想倒。
但眼力見為零的他只管滔滔不絕的講事實,擺道理,渾然沒有發現天哥兒的臉又一次黑得跟鍋底似得。
情懷在很多時候,要比事實更具有說服力,如果將雲氏的歷史分成兩個階段看,那麼第一個巔峰便是開宗始祖雲祖的時代。
那個時代里,雲氏是人族最頂尖的世家,雲祖更是人族頂尖的強者,與步蒼生、韓武、安暘、王詡這樣的聖者同列。
而跟其餘聖者不同的是,雲祖堅信唯有商業,才能讓人族得到自由和平等,而非法條與武力。
所以便有了載滿自由和夢想的朝昌城,可以說,整個龍州能有今天的富庶,都與朝昌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龍洲八府但凡有名有姓的商人,上述二十代定然在朝昌做工,而龍州所有的種植、工藝、冶金、制器、釀造之法,皆是從朝昌流向龍州各部。
上古時期的雲氏是無限風光的,直到武道大昌,氏族並起,雲氏的商人們才驚然發現,很多地方的世家已經擁有了很強的武力,而作為雲祖之後的朝昌雲氏,武力倒還是停滯不前。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出現了雲氏黑商,幾乎以一人之力,重振雲氏威名,讓走下坡路的雲氏,生生逆轉巔峰,又強盛了兩三百年。
可在那之後,雲氏便再也沒有出現過道的出姓名的強者,反倒是又出了幾十位傳奇商人,縱橫四海八荒。
所以在雲氏子孫的心目中,虛空之胃就是天下第一的神通,因為這個神通不但能讓他們變強,還能增強他們經商的能力。
對很多雲氏血裔來講,虛空之胃的誘惑力,要遠遠大過地級一品不死血脈,甚至天級血脈。
而就是這樣一個奉為至寶的神通,卻被唐羅貶得一文不值,更讓天哥兒憤怒的是,他根本想不出什麼話來反駁,胃都要被氣炸了。
「你說虛空之胃的名氣,是被吹捧出來的!?」
天哥兒黑著臉對唐羅發出最後警告,希望對方能夠看清楚形式,重新斟酌組織一下語言。
但耿直的唐羅哪裡知道其中深意,還以為這只是天哥兒因為現實太過殘酷而有些恍惚,出言安慰道:「別難過,我一開始也對這神通抱有極大期待,甚至還花了好幾年重點研究,後來才發現是白費功夫。你能夠早點兒認清虛空之胃的真實水平,還真是幸運啊!」
黑著臉的天哥兒扭頭離開柴房,看得唐羅一陣莫名其妙,心中暗道:誒?我是哪兒又得罪他了嗎?這虛空之胃本來就是不行啊。
正反思著,便看到天哥兒捧著一個巨大的藥碾走了進來,裡頭全是才磨了一半的續經草。
明明是捧著藥碾子,卻有種要將人生吞活剝的兇狠,唐羅不明所以的弱弱道:「剛剛不是吃過藥了嗎?」
天哥兒眉毛一挑,哼道:「你不是有虛空之胃麼,將一個月份的藥全吃了又有什麼打緊,不是可化萬物麼,連磨藥的功夫都省了,多好!」
「額...」看著藥碾子越來越近,唐羅愕然道:「雖然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藥三分毒,你這也不說個計量就一股腦兒灌進來,不太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捧著藥碾的天哥兒走到床邊,雲手一撥楞就將唐羅的嘴巴撐到最大:「你這麼聰明,連虛空之胃徒有虛名都知道了,還能被續經草給毒死?至於分量嘛,你自己看著來就行了!」
天哥兒捧著藥碾將鋼絲般的續經草咕咚咕咚地往唐羅喉嚨里罐,心中怒吼道:「就你能,就你能,連虛空之胃都是徒有虛名,你怎麼不上天!灌死你,灌死你,話都不會說的笨蛋,收你做小弟真是我瞎了眼,虧我一有空就給你磨藥,呸!灌死你,灌死你!」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唐羅覺得天哥兒灌藥的手法格外粗暴,不光嘴硌得生疼,就連喉嚨都被研磨一半的續經草有一下沒一下的劃拉。
但他對天哥兒倒沒什麼意見,因為這些日子灌了這麼多不知名的藥液下肚後,他能明顯感覺到體內的經絡正在被修復。
那來歷不明的藥液雖然模樣難看了些,但這藥物的質地卻極為不俗。
對方為了救自己,先是搭了件神器,又是搞來這麼多藥草,也真是難為了。
等自己傷勢好了以後,看看有什麼能幫得上忙的地方吧,雖然當小弟賣命不行,但對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這恩情是說什麼也得報答的。
只是一想到死在北山的雲飄飄,唐羅就一個頭兩個大,若是早知道有這樣一出,他當時就該提議將人救下。
現在事情都已過去了,若是日後天哥兒要為族人報仇,你說這個忙是幫呢,還是不幫呢,真是讓人苦惱啊!
總是喜歡把事情想在前頭的唐羅只覺得未來一片紛亂,而要在那混亂中穩定乾坤,就得先把身體養好!
想到此處,唐羅更是配合地將嘴巴張到最大,讓那墨綠色又難以下咽的藥汁,能夠快速順進胃裡。
……
龍州歷1785年7月15
久尋無果的督天王巡和仲裁所只得離開,步九已經確定勾陳被人接走,而龍州南境能夠遮蔽神符感應的存在,攏共就這麼幾個。
既然朝昌城中沒有,那麼便去朝昌城外看看!
從朝昌離開的步九心有不甘,行至雨霖齋,求見齋主卻被拒後,卻未離開,而是以遁術天鵬縱橫數次強闖雨霖齋,想要重續神符感應。
此舉激怒了雨霖齋幾位大宗師,在步九第三次試探雨霖齋禁地時,幾人設下禁制陣法將其困住。
並讓人傳話武聖山,若是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雨霖齋決不放人。
武聖山與各大宗派素來和睦,這還是第一次出現有武聖山的大宗師強闖別派禁地的情況,而扣押天鵬宗師的舉動,更是讓整個龍州南境,風聲鶴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