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
那個被明盛天一腳踢沒的孩子。
是明盛天的親骨肉。
「怎麼會這樣,不可能!」明盛天滿眼猩紅,「明明是你偷情懷上的野種!」
他一把抓起旁邊的方紅。
方紅自個兒也懵了。
那個孩子,是明盛天的?
她的大腦陷入了混亂中。
說起來,那幾天她實在是太開心了,玩得過火了一些,但是回家後,自然也和明盛天是一起過的。
前後差距沒幾天的話。
也檢查不出來。
「是你的?」方紅就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崩潰大哭了起來,「你就是不信我!」
「明明是你的孩子,你的兒子!」
「你殺了你自己的兒子!」
這話就扎心了。
至少明盛天這個想要兒子想瘋了的人受不了這個刺激。
他們的痛苦,是明暖最好的解藥。
只有看見他們露出崩潰到恨不得去死的表情,她才能感覺到一絲心情的平復。
「別急著哭啊方紅。」明暖笑著說,「雖然孩子誤打誤撞是他的,可你偷情這件事情又洗不掉,擱這兒委屈什麼呢?」
她一開始只是想試試看。
萬一這孩子真是明盛天的那就刺激了。
可誰知道這一試,反倒是讓最不可能的事情直接變成了事實。
「恭喜啊爸爸。」明暖似笑非笑,聲音溫柔如水,「是個男孩子呢。」
「你最愛的,兒子呢~」
「真是可惜,要是他生下來,明家的接班人不就有了嗎?」
「可現在,你再也不能有兒子了。」
她的話像鋒利的匕首將明盛天的心臟搗割得鮮血淋漓。
「我殺了我自己的孩子?」
「我……」
「不對,我為什麼會知道她偷情的事情。」
明盛天這人自私虛偽。
在懊悔中,他習慣性地想要找人來背鍋。
一旁的明柔柔已經顧不上傻眼了,眼看著他要把這把火燒到自己身上來。
立刻站起來,疾言厲色的質問:「這家醫院是你的!」
「明暖,你要怎麼說都可以不是嗎?」
「你不就是想看爸爸後悔,所以才造假了這份報告單嗎?」
明柔柔緊握的雙手泄露出她的緊張,「爸爸,不要信她。」
「對!」明盛天仿佛抓住了什麼救命稻草一樣,「一定是你故意弄的假文件。」
可明暖卻讓開了一步。
「你們可以去查。」
「你兒子我可沒讓人去處理掉。」
她明明帶著最甜的笑容,可說出來的話卻無比殘忍,「隨時都歡迎你們去換一家醫院做檢測。」
「不用我提醒你吧,爸爸。」
她聲音好像能滴出蜜來,「就算是流掉的胎兒,也是能做親子鑑定的呢。」
明柔柔卻已經發瘋一樣地衝過來。
「你滾出去!」
「不要在這裡妖言惑眾。」她顫抖的瞳孔讓明暖想到了上輩子的自己。
上輩子的她。
就這樣,抓狂,發抖,死命地拽著這些人,希望能有人拉她一把,不要將她推進深淵。
可她什麼都沒有等到。
明暖閃身避開了明柔柔,任憑她激動地摔倒在地上。
這一輩子。
該換他們一家下墜了。
「反正我只是來通知你們這個好消息的。」
「爸爸,別說我對你沒有父女情分哦。」
她的這些話。
都讓躲在後頭的裴正硯和秘書原原本本地聽了去。
秘書看著明暖臉上的笑容,還有那一口一個『爸爸』。
腿都開始打顫了。
墨,墨時晏的太太。
是這樣一個狠角色嗎?
「她,她對自己的親生父親都這樣的嗎?」秘書覺得毛骨悚然,「這得是什麼仇什麼怨啊。」
「裴總,我覺得,要不您還是……」
最後『慎重考慮』這幾個字還沒說出來。
裴正硯卻突然轉過了身,他看起來還挺興奮的。
不。
是非常興奮!
「幸好跟過來看了!」
「運氣真好。」
裴正硯笑著對秘書說。
「運氣好?」秘書不理解。
「你看,她對她親爹沒有感情,甚至很厭惡那一家子。」
「這證明什麼?」裴正硯理了理自己的衣服,「你有想過嗎?」
秘書:「……」那我肯定沒想過。
裴正硯也不需要他回答,自顧自就說:「這說明,她需要換一個爹啊!」
「明盛天那種靠老婆發家還對不起老婆的下三貨怎麼配當她爹呢?」
裴正硯緩緩抬手,指向了他自己,「我配。」
秘書驚呆了。
而那邊,明暖已經將病房的門關上了。
可依然隔絕不掉病房裡傳來的撕心裂肺的吼叫聲,罵聲,爭吵打架的聲音。
明暖深深吸了一口氣。
覺得心底的戾氣少了一絲,可這還遠遠不夠。
她必須從明盛天嘴裡聽到更多關於媽媽的消息,她已經可以肯定了,媽媽和外公的事情,說不定和明盛天有脫不開的關係。
明暖一邊想著,一邊走到了裴正硯他們藏身的位置。
她輕聲說:「出來吧。」
「裴總,我知道是你,別躲了。」
秘書簡直要被她嚇死了,她怎麼知道的?
可裴正硯卻已經大大方方地站了起來。
「你跟著我是想做什麼?」
明暖沒什麼好的表情可以給他。
可裴正硯卻說:「我之前送給你的金飾,你喜歡嗎?」
「不喜歡。」明暖皺起了眉頭,「我對老男人送的東西沒有任何興趣。」
「我有一個珠寶設計公司,你不知道嗎?」
「我沒有這個意思。」裴正硯皺起眉頭,「你覺得我是那種不正派的人?」
她看他也不想什么正派的人。
「如果你是想來抓我的把柄,來威脅墨家,我勸你別白費心思。」明暖眸光沉沉,「墨時晏並不是會因為我改變主意的人。」
「而且我也沒有把柄可以抓。」
「如果你要拿我和明盛天之間的關係做文章,那你……」
她滔滔不絕的各種陰謀論被裴正硯抬手打斷。
他緊皺眉頭。
仿佛在想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一樣。
看起來本就一臉兇相的臉,更嚇人了些。
「你……」裴正硯皺著眉頭,像是徹底考慮好了某件重大的事情,一臉嚴肅地說,「以後不如叫裴暖,怎麼樣?」
明暖:「??」
她冷笑了一聲。
這人,是在發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