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姑娘臉上、脖子上、手上、腿上,也到處都是紅點點。
本就不舒服的她,在餵了這麼久的蚊子之後,就更加不舒服了。
「真可憐。」
卻忽見柴姑娘瞪起雙眼,仇恨地看著他。那眼神,宛若一頭兇惡的小母豹。
「這麼看著我幹什麼?又不是我綁你的。」陳靖壓低了聲音說。
然後幫著將她嘴裡的布給扯了出來。
剛抽出布條,柴姑娘臉上就露出痛苦之色,疼得眼淚又迸出來了。
顯然,她嘴巴被塞了很久了。
所以這忽然抽去了布條,緊繃的肌肉神經一鬆弛下來,那酸爽外人也是難以體會的。
「再不放了我,等我爺爺找來,定會將你們大卸八塊!」
落了幾滴淚後,柴姑娘尖叫一般地喊道。
陳靖驚了一跳,也趕緊捂住她的嘴巴:「別亂叫啊,我跟他們可不是一伙人,你要是把他們叫回來了,那我可不管你了。」
柴姑娘眼眶裡有淚水在打轉,盯著陳靖看了好一會兒,也看不出到底是誰。
陳靖進來之前,也早就從芥子囊里拿出一套夜行衣穿上了,臉上也戴了面罩的。
這雖然是很神秘的一套裝束,可柴姑娘看了一會兒之後,居然又認出他來了。
被捂住的嘴巴,嗚嗚有聲:「我記得你,你就是那天在鐘鳴山上……用錘子的那個人。」
「噓~」陳靖再次示意她別大聲。
「你明明就是跟他們一夥的。」她憤怒地說。
「呵,我要是跟他們一夥的,我就懶得管你了。」
「那你要是跟他們不是一夥的,就趕緊放了我。」
「放了你?隱龍齋我可惹不起,我就是路過而已,沒打算管你們之間的閒事。」
「隱龍齋算什麼?你要不放了我,萬星盟也饒不了你。」她說。
「你要這樣說的話,那我可就走了?」陳靖轉身做出一副要走的姿態。
「等一下……」女孩見狀,態度也終於軟了下來,「你既然不是跟他們一夥的,那你放了我吧,我一定讓我爺爺好好感謝你。」
「你爺爺?得了吧,就上次那事,就算你爺爺肯不追究,張家也不可能不追究的。所以你這話沒用。」
「那……那你想怎樣?」
「我沒想怎樣,你們兩邊,無論那一邊我都惹不起。我只是看你怪可憐的,所以,就來稍微關照一下你。你若不要的話,那就算了。」陳靖聳聳肩。
女孩一聽對方不肯放自己,忍不住就生氣了:「混蛋,既然不放我,那你還來幹什麼?滾滾滾滾滾滾……誰要你關照了。」
「呵呵,不要關照?那行,這布條咱們再塞回去吧。」陳靖一邊說,一邊將布條再次揉成團。
「……」柴姑娘一看到那布條,趕緊咬緊牙關,閉上嘴巴。一副堅決不肯再被塞嘴巴的表情。
「來,塞上我就走了。」
「泥橫但(你混蛋)……」柴姑娘閉著嘴巴罵了一句。
「那到底要不要關照?」陳靖再問。
柴姑娘眼眶裡再次有淚水在打轉,她第一次體會到了虎落平陽的感覺了。
「要。」她閉著眼睛回了一句。
「早這麼說不就好了嗎?」陳靖聽她這麼說,笑了笑。布條也就不塞了,隨手就丟地上。
「不過,布條可以不塞,但你可不能亂喊,因為他們就在不遠處,如果你亂喊的話,我不保證他們會不會再用別的東西把你嘴巴塞起來。」
布條的事,其實不算什麼。
就算摘了,應該也不會令人懷疑,因為憑女孩自己,其實也可以將布條吐出來的,只是這需要很長時間的努力才行。
「喂,別的東西還要關照嗎?」陳靖笑著又問。
柴姑娘這會兒閉著眼睛,看都不想再看他了。一臉高冷。
『你都不肯放我,還有什麼好關照的?』她心裡忿忿著。
「不說話就是沒有咯。」陳靖說著,忽然從兜里拿出了驅蚊水,往自己身上噴了幾下,一邊噴一邊感嘆:「這玩意的效果還不錯,噴了之後,蚊子也不咬人了。」
「……」柴姑娘立刻睜開眼睛,眼巴巴地看著驅蚊水。
她渾身上下,早就癢得不行了。
尤其是脖子和手臂,被蚊子咬得到處都是紅點點。
可她被綁著,想抓又抓不到。這種感覺別提多難受。
「我要……」
「要是吧?」陳靖嘿嘿一笑:「叫聲哥,我就給你。」
「你……休想。」柴姑娘咬牙切齒。
「吶,機會我給你了,是你自己不要的。現在時間還早,再晚一點,方圓幾百米之內的蚊子都會找過來。嗯,那時,你就自己好好享受吧。」陳靖說完就轉身要走。
柴姑娘閉著眼睛,銀牙緊咬,心裡默念骨氣骨氣。
可聽著陳靖的腳步聲邁動了兩步之後,她再也忍不住了,哭一般地喊了聲:「哥……」
「哎!」陳靖笑呵呵的應了一聲,「早配合不就好了。」
這才走回來,拿著驅蚊水往她身上噴了一圈。
柴姑娘靜默不語,眼神惡狠狠的。
「你這眼神,不會是想著以後怎麼報復我吧?」陳靖看了看她。
「沒有。」柴姑娘堅決否認。心裡卻在狠狠發誓:『等我脫困之後,一定要你好看。』
「那就好,今天就這樣吧,明天我找機會再來看你。不過你得記住,你不要亂喊亂叫,一旦把他們喊回來了,你就麻煩了。另外,也別提起我。你要是提我了,那我就再也關照不了你了。」陳靖說。
柴姑娘咬牙切齒了一番之後,忽然問他:「能給我點水嗎?」
「當然可以,不過……」陳靖手往背後一伸,變魔術般拿出一瓶水,拿在手裡掂量著。
「哥……」柴姑娘這次很果斷喊了一聲。
俗話說一回生二回熟,這話,也果然是不錯的。
「嗯,真乖。」陳靖滿意地打開瓶蓋,這才餵她喝了半瓶。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喝完水後,柴姑娘又恢復了高冷。
「呵,連名字都不說,那我明天還是不來了。」陳靖搖搖頭。
柴姑娘一聽,也急了,雖然這混蛋不肯放了她,但能讓她在這樣的環境裡少吃點苦也終是好的。
不由,也再次妥協:「我……我叫柴碧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