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我就是要仗勢欺人(4K)

  申時。

  顧傑回幫換了身衣服,與陳謙一道帶人前往韓家。

  「韓家曾是飛龍城名的富戶,據說祖上有良田萬畝,金銀玉器不計其數,只是近來幾十年家道中落,才屈居城南。」

  「那韓家家主韓思月生得美貌,又長袖善舞,多錢善賈,在城南這塊也算左右逢源。所以待會你要是想翻臉,一定要快刀斬亂麻。否則一旦拖得久了,可能會另有麻煩。」

  陳謙在旁邊建議道。

  聽說顧傑要找人出門辦事,陳謙都沒問去哪兒,就毛遂自薦要一同前往。

  身為玉樓幫的老人,陳謙對周邊勢力較為了解,在得知顧傑的打算後,為他分析了下情況。

  顧傑微微點頭,末了又問道:「之前托義兄辦的事......」

  「放心罷,人已經接回來,給你送到府上去了。」

  陳謙道:「我和看護顧家的人打了招呼,如果劉志打算送走那老太婆,他們會立刻通知我。」

  「有勞義兄了。」

  「你我之間還需客氣?此事你不做,我也會提醒你的......那劉志如今做了你的別院總管,就是你對外的代言人。不套韁繩的野馬,終究不妥。」

  ......

  另一邊。

  韓家。

  朱門紅牆,璃瓦飛檐,廣亮門庭之間,一群僕從簇擁著一個婦人走了出來。

  婦人約莫將近四十的年紀,著一身輕紗羅裙,一張臉含嬌露悄,風韻猶存,眉眼間帶著一絲慵懶。

  她將手懶散的搭在丫鬟手上,踱步而出,腰肢搖曳間,抹胸波濤洶湧,群間隱約能瞧見一雙勻稱豐潤的大腿輪廓。

  此人正是韓家家主,韓彩河。

  「那傅家還有過來鬧事嗎?」

  韓彩河一邊往外走,一邊問身邊的丫鬟。

  丫鬟道:「沒有了,昨夜過後,就沒有再來過。」

  「呵呵,看來傅明遠這老狐狸終歸是知道輕重的。」

  韓彩河臉上帶著一絲嘲弄,似乎為傅明遠的忍氣吞聲,而有些得意。

  丫鬟見狀道:「奶奶,我看那傅彥和不像是個善茬,回頭怕是還會來找咱們的麻煩......」

  「本就不是咱們做的事情,怕什麼?左右不過是過咋呼兩句,他還能吃了我不成。」

  韓彩河冷笑一聲:「這小畜生殺了我的心頭好,我還沒找他算帳呢!還有那玉樓幫,等我搭上貴人,一個個都別想跑!」

  丫鬟低頭稱是,一番恭維,扶著韓彩河往門口的馬車走。

  那車夫等在旁邊,見韓彩河過來,立刻俯身趴地,做了個人蹬。

  韓彩河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臉上沒有絲毫驚訝。

  她慢悠悠的走過去,旁邊丫鬟替她提起裙角,她便踩著車夫的脊背,兩步上了馬車。

  「走罷,去見見我那好哥哥。」

  韓彩河倒靠在窗戶邊上,姿態愜意,說話間也不知道想到什麼,臉色微微泛紅。

  車夫應了一聲,爬起來駕車往巷子口走。

  結果還沒走出巷子,迎面就過來了一輛黑色馬車。

  馬車看起來不怎麼起眼,但拉車的馬卻跑得飛快,眨眼間就拽著車廂眨眼間就沖了過來,眼看就要撞上。

  韓家車夫下了一跳,連忙拽繩馭馬。

  「吁!吁!」

  車夫拼了老命連拽韁繩,終於是讓馬車停了下來。

  雖然沒有撞上,但由於停得太過突然,車廂還是一陣搖晃。

  韓彩河靠著窗戶,一不留神被磕到了腦袋。

  她頓顯慍怒:「混帳東西,不想活了嗎?」

  車夫連聲解釋:「奶奶,前面來了輛馬車,把路堵上了。」

  韓彩河探頭一看,瞧見那不起眼的馬車堵在頭前,頓時有些惱火:「讓他們給我滾出去!這是我韓家的地界,難不成還要我讓他?」

  「是。」

  車夫應下,也是狗仗人勢,當即站起來大喊:「前面的,趕緊滾蛋!」

  對面駕車的漢子聞言,卻是一動不動。

  車夫見狀,又罵:「耳朵聾了是吧,知道我這車上坐的是誰嗎?若是耽誤了我家家主的事情,小心你吃不了兜......」

  呼!

  話未說完,帘布一掀而起!

  陳謙竄出車廂,單腳踩在馬背上,縱身一躍,落在車夫面前。

  車夫一怔:「你......」

  咚!

  沒等他開口,陳謙抬腿就是一腳。

  這一腳踹得車夫當場飛下車頭,慘叫滾地。

  陳謙站在車頭上,淡淡開口:「狗叫的畜生,就得好生收拾。」

  旁邊隨行的護院臉色一變:「保護家主!」

  幾人迅速圍住陳謙,如臨大敵。

  陳謙站在車頭上,環視一圈,臉露張狂之色:「就憑你們?」

  「大膽狂徒!」

  領頭的護院大喝一聲,舉臂就是一拳。

  嘭!

  陳謙站在車頭上,整個人不退半步,一副遊刃有餘的樣子,單手接住了這一拳。

  領頭的護院勃然變色:「是武......」

  咚!

  陳謙又是一腳,踹得此人倒飛而出,撞倒數名護院。

  餘下幾人見狀,竟是嚇得不敢再出手!

  車廂里響起韓彩河的聲音:「快,快去叫人!」

  事實上不用她說,已經有人在往這邊趕了。

  這個位置本就在韓家門口,一番動靜之下,韓家門口的護院又不是瞎子,自然能看見發生了什麼。

  「保護家主!」

  遠遠響起幾聲呼喝,緊接著,便有大片腳步傳來。

  但陳謙卻沒給這些人機會。

  他聽到韓彩河的聲音,單手拽住面前的紅繩,一撕就拽掉了帘布。

  車廂中,丫鬟嚇得尖叫。卻被韓彩河一巴掌打得閉了嘴。

  陳謙目光掃過二人,嘿嘿一笑:「許久未見,韓家主風韻依舊啊。」

  「你是誰?」

  韓彩河臉色難看。

  陳謙道:「無名小卒罷了。」

  韓彩河根本不信。

  她強撐著沒有露怯,嘴裡威脅道:「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還敢來鬧事,就不怕回頭我找你算帳嗎?」

  「瞧您這話說的,我不過是替您教訓下不聽話的狗,怎麼能說是鬧事呢?」

  陳謙皮笑肉不笑道。

  韓彩河聞言,臉上閃過一絲怒意,卻忍住沒有發作。

  她沉著臉:「你到底想幹什麼?」

  陳謙笑嘻嘻的:「我兄弟有事想問問韓家主,所以特來登門拜訪。」

  「你管這叫登門拜訪?」

  韓彩河臉色愈發難看一分:「你打了我的人,還想我回答你的問題,你當姑奶奶是任你拿捏的嗎?」

  陳謙輕笑一聲:「你說對了。」

  韓彩河臉都氣紅了。

  她沒有想到,面前這個一副窮酸樣的男人,居然如此狂妄!

  此人是根本沒有把自己放在眼中!

  「區區一個武師......」

  韓彩河咬牙切齒:「有種你今天就殺了我,否則姑奶奶我必將你碎屍萬段!」

  陳謙聞言,起身落地,道:「這娘們有點犟啊。怎麼辦?要不你來問?」

  韓彩河下意識看向對面車廂,就聽到車廂里傳來一個聲音。

  「不用問了。」

  話落。

  帘布掀開。

  韓彩河抬眼一看,就見到一面容俊秀的壯碩男人走了出來。

  此人沒有蓄髮,只留了寸頭,但得益於棱骨分明的臉龐,和一雙澄澈有神的眸子,卻顯得愈發俊朗。

  韓彩河的目光往下,看到此人短打下隆起的胸膛,和那一身撐起衣袍的健碩肌肉。

  再看看那張英氣逼人的臉蛋......饒是她閱男無數,饒是她還處於危險中,心裡也忍不住冒出一個念頭。

  好俊俏的後生!

  這年頭沒有照片,韓彩河只知道是顧傑和傅彥和等人殺了自己的相好馮霄漢,卻不知道顧傑到底長什麼樣。

  此刻見著顧傑,她也不知道想到什麼,竟是雙腿一併,臉上浮現出潮紅之色。

  顧傑看了她一眼,目光在她嬌俏的臉蛋上划過,本沒有在意。

  結果不經意見,他瞧見韓彩河眸帶春色看著自己,一時始料不及,到嘴的話都是一頓。

  筆記本突然飛了出來。

  【三十......四十......五十坐地......】

  【懂我的意思吧?】

  顧傑臉色微黑。

  「家主!」

  「保護家主!」

  巷尾衝過來一大群護院,其中甚至有武師之上的好手。

  這群人動作迅速,將車廂和車頭的陳謙圍住,成犄角之勢守住韓彩河。

  韓彩河這才慌忙抽出手,做矜持之狀坐好,順道還用手指理了理鬢髮。

  指尖掃過,鬢髮上明顯留下一絲濕潤痕跡。

  顧傑臉皮微抽。

  得益於體質的提升,他本就比普通人視力要好,加上雙方又只隔著三米不到的距離,以至於他一掃眼就看到了這一幕。

  顧傑對此不知道說什麼好。

  他心裡甚至有了一種懷疑。

  ——馮霄漢會不會是受不了日夜耕耘,才主動要求出城的?

  或許是周圍的護院給了韓彩河底氣,又或許是其他原因。很快,韓彩河就恢復了往日那種略帶高傲的神態。

  她看著顧傑,眉間帶笑:「小弟弟,你叫什麼名字?」

  顧傑淡淡道:「玉樓幫,顧傑。」

  韓彩河笑容一滯。

  她打量了下顧傑,有些不確定道:「是你殺了馮霄漢?」

  顧傑渾不在意,點點頭。

  韓彩河臉色微沉:「這麼說,你是為傅家來找我的麻煩?」

  顧傑搖搖頭:「不是。」

  韓彩河卻不信,她冷冷道:「不是?如果不是,你為什麼要攔我的車,打我的手下?」

  顧傑斜睨她一眼,語氣淡漠道:「你擋著我的路了。」

  韓彩河氣得不輕。

  如果顧傑拿個其他藉口糊弄她,她還不至於如此生氣。可這種理由,和『我看你不爽,就是要收拾你』有什麼兩樣?

  韓彩河本就是個囂張跋扈的性子,往日裡沒少這樣欺辱平民、甚至一些富家少爺。

  他人礙於她的身份和關係網,被無端欺辱了也只能忍氣吞聲。

  這種事對別人做,無疑是一件很爽的事情,所以韓彩河樂此不疲。

  但現在發生在自己身上,卻讓韓彩河越想越氣。

  她原本見顧傑俊俏,還想著化解干戈。畢竟馮霄漢已經死了,若是顧傑願意把自己賠給她,她也不介意到此為止。

  可此刻聽著這話,她才明白,人家根本就沒有一絲一毫化解恩怨的打算。

  「玉樓幫怎麼了,玉樓幫就能如此仗勢欺人?」

  韓彩河怒道。

  顧傑淡淡開口:「你說對了,我就是要仗勢欺人。」

  「你!」

  韓彩河被這句話堵得臉色漲紅。

  這種話,原本是她經常對別人說的。

  沒想到會有一天,也會被用在她自己的身上!

  更讓韓采河難受的是,人家還真有這個資本!

  且不提玉樓幫如今聲名鵲起,便是面前這人,也遠非她這些護院能敵。

  這一刻韓彩河體會到了傅彥和的憋屈,憤怒,和無力。

  偏偏她還不敢發作——對方能殺了馮霄漢,自然也能輕而易舉殺了她。

  在這種情況下,韓彩河只能打落牙往肚裡吞。

  她硬生生忍住了氣:「你到底想怎樣?」

  「我有一事,需得進韓家查看。」

  顧傑淡淡道。

  這話險些沒把韓彩河氣出病:「你還說你不是為了傅家來的?」

  「是不是不重要。重要的是,誰的拳頭硬。」

  顧傑淡漠道:「給你十息,要麼讓我進韓家查看。要麼,就打。」

  韓彩河咬牙切齒,沒有說話。

  她不敢拒絕,卻也不想這麼放顧傑進去,否則日後傳出去,她豈不是顏面掃地?

  「看來你還是不服氣。」

  顧傑看著她,心念一動,內氣騰騰而起,吹得身後帘布烈烈作響。

  一抬腳,他整個人瞬間騰空。

  沒有一個人看清,顧傑是怎麼離開馬車的。

  眾人只覺眼前一花,等到反應過來,就只看到他已然來到韓彩河頭頂。

  半空之中,顧傑一腳踏下!

  轟!

  車頭猛地一震,木板瞬間飛濺炸開,這一腳踏碎了車窗前的整塊轅座,巨力之下,車轅瞬間碎裂撞地,又猛地彈起!

  車廂當場被掀翻,韓彩河尖叫著滾出來,還是旁邊一個護院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才面得她摔了個狗吃屎。

  饒是如此,韓彩河也嚇得臉色發白。

  她回頭看去,就聽嘎吱咔嚓聲不絕於耳,伴隨著車轅斷裂,整輛馬車都轟然倒塌。

  馭車的高頭大馬嘶鳴不止,驚恐的竄了出去,撞得一堆護院人仰馬翻。

  韓彩河膽戰心驚的回頭,一抬眼,就發現顧傑居然出現在自己眼前!

  她臉色瞬間白透,剛要說話,結果還沒開口,就見到碩大的拳頭破風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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