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行為解讀

  山雨欲來風滿樓。

  海嘯來時，先兆可比山雨將來的風滿樓牛嗶的多。

  尤其這是超自然海嘯。

  天都紅了，然後就是海鳥如雲而來，平時見面撕逼、又或前者在後者食譜上的，此時也都和諧共存，一起埋頭飛翔。

  不時就有力竭掉隊的，沒辦法, 長途飛行，一直飛，堅持不下去的有的是。

  這等景象，讓人見之動容。

  尤其是周寧這種，在太平盛世成長起來的。

  平時最多也就靠動物世界，腦補下生存不易，畢竟主流媒體，恨不得血都給你染成綠色, 怎麼會播放殘酷血腥鏡頭？

  轟！轟！轟！

  湮滅彈, 足以一彈滅府城的當量，一炸就是三顆。

  天威級的視聽效果，離著上百公里遠，仍舊看的寒毛直豎。

  然而，即便是這樣的爆炸，也不能阻止黑潮海嘯的推進。

  「果然……」

  周寧早有預料，這次嘗試，也不過是求個心安。

  有影衛從無需中行出，奉上最新資訊。

  周寧接過看了一下。

  光州一線，撤離基本順利。

  耀州一線，就強差人意了。

  拿華夏地圖代入，如果說光州好比山東, 那麼耀州差不多就是遼寧+吉林, 但那邊沒有朝和韓。

  在這樣的一個背景下, 光州固然因為其陸地有一半以上是突出部，而必遭黑潮深入洗禮, 海岸線很長的耀州也同樣形勢嚴峻。

  至於堪比江浙福建的幾個州, 不是周寧不想救助，而是人力有時而窮。

  那些洲，是大乾朝廷重要的賦稅州，皆駐有強軍，正道諸派的靈坊、靈所也密集成網，他在過往的歲月中，都不曾親身探看過。

  系統的傳送門體系，有個獨特的講究。

  那就是必須得他親自踩過盤子，定下錨點，才能開啟。

  基於這些緣由，他只能是以光州民眾為主，耀州沿海屬於捎帶。

  周寧的動作，很快傳到了正道聯合艦隊。

  正道修士的普遍看法是，公孫勝這是趁機薅人道的羊毛，試圖借大災賺點人道功德。

  幾乎沒誰覺得，周寧這是在獲取勞動力。

  不能說這些修行者沒有經濟頭腦。

  恰恰相反，修行者們大多是能夠算的過帳的，並且很敏感。

  在這個高魔世界, 超凡才是第一生產力。

  以農業生產為例，超凡作用於土, 就能誕生金坷垃。作用於水，則化作甘霖雨。

  其他象育種、鬆土、除草、授粉、溫度、光照等等，也都能通過超凡手段完成。

  專門豢養的田奴（非人），任勞任怨，農活乾的不差，還沒有那麼多嗶事。

  什麼？成本高？

  那得看你是怎樣的需求。

  和牛肉的成本也高，又是按摩聽音樂，又是喝啤酒吃專有飼料。

  如果只是比爛，跟普通人的農作物種植比，超凡生產高的並不算離譜。

  主要是技術加成夠高。

  並且，你得算人工成本，管理磨洋工的人員，這也是成本。

  凡世人，於超凡者而言，最重要的意義，是靈田。

  不是靈米、靈麥的那個靈田，而是靈魂田地，靈性田地。

  靈田一定程度的決定了修行圈的繁榮度。

  眾人拾柴火焰高的道理，修行者們也懂。

  還有，象某些高階超凡者，修行走錯路，轉世重來，也是需要靈田苗床的。

  如果靈田太爛，規模不成，那麼就遲遲不能誕生符合大佬設定標準的修行適格者，大佬就只能一直等機會，這就又涉及時過境遷、夜長夢多等問題了。

  凡世人於超凡者的次要意義，則跟遊戲、寵物與地球現代人的關係差不多，並非絕對必要，但的確能從中找到樂趣和放鬆，以及裝嗶、好為人師等情緒發泄。

  再加上天魔入侵臨近，凡世必遭塗炭，王權都已經開始緊鑼密鼓的刨根兒掘韭菜，比王權先一步知曉相關情報的，自然更早的就開啟了斷舍離……

  既然是這麼個背景，周寧救災，正道諸派修士沒將注意力放在救災主救人這一要點上，也就不足為奇了。

  有人甚至裝嗶當百曉生、預言家：「王權還沒有淪陷，這人道功德可沒那麼容易搶，大乾朝廷以官方之名，索要災民，這救災就不算盡全功，屆時可就難受了。」

  「人道功德用處有限，尤其是浩劫將起，功德太盛，反而會被羈絆牽扯，實乃雞肋之物。

  貧道垂涎的是這公孫勝手中的傳送門徑之術。

  天賦神通，還是在影域空間利用基礎上開發出的術法？

  看起來很像是後者。畢竟天賦神通只能自用，象現在這般同時開了好多門，是做不到的。」

  又有人補充：「穩定的傳送門徑之術的確讓人覬覦，但實際上我等名門大派，並不缺類似妙術，最多也不過是有些工本和檔次的差異，這是好與壞的區別，而不是有和無的區別。

  鄙人在意的，其實是這公孫勝掌握的超凡力生造和運用之法。

  其手中極具威力，配合結界屠戮真人及以下修者如殺雞的手段，已被高人一定程度的破解。耐是走罡煞湮滅的路數。

  這路數也不算稀罕，各門派同樣能做到。還是那句話，差別只在於好壞，而不是有無。

  真正的關鍵是，這種力量一旦釋放，能級非常高，格外狂暴，不是尋常的魂力所能駕馭控制的。

  而這公孫勝，對於湮滅之力的用法，似乎也停留在能放不能收的程度。

  但隨著這些穩定傳送門徑的開通和應用。

  我覺得，很有必要重新做出評估了。」

  被話題吸引過來的修士逐漸增多，有人催促：「願聞其詳。」

  這修士見狀，聲音高了幾個分貝，道：「關於湮滅之力在公孫勝手中，倒究是不是能放不能收。頗具爭議。

  主要是因為，公孫勝的幾次驚艷出手，包括擊殺覆海道主的分身那次，都展現出了並不算差的掌控力。

  有些道友表示，那幾次，其實不能算是真正的掌控，而是偷奸耍滑。特殊的結界，配合專門的汲能法器，達成了掌控的效果。

  我在這裡想說，儘管這種掌控，的確不是我們熟知的魂力駕馭模式，儘管這種掌控顯得很粗糙，成本似乎也頗為高昂。

  但我們得承認，就結果而言，公孫勝已經做到了對湮滅之力，能放能收。

  我之所以在這裡強調這個認知。是因為公孫勝現在向我們展示了另外一種耗能不菲的超凡操作，傳送門徑之術。」

  頓了頓，此修士繼續道：「諸位都是名門大派的根腳，師門都有傳送陣，即便沒有親身用過，也都知道相關知識。

  傳送一次，靈石消耗幾多，心中有是數的。

  那麼，請問，象這等大規模持續遠距離傳送，耗費的超凡力，諸位心裡有數麼？有直觀的概念麼？」

  修士們面面相覷，並紛紛露出了思索的神色。

  此修士見此，繼續朗聲道：「之前不曾留意，現在也應該有了大致的估摸了吧？

  若還是沒有概念，我來簡單說下。這些傳送門徑的錨點，已然有人算出，在新州以北，也就是北荒。

  這不奇怪，畢竟影軍團的要塞，就在鐵門山一線峽。它能鎖死新州內外。而天狼塞形勢糜爛，至少大乾的凡世軍力，想要繞路，沒那麼容易。

  好了，我們說回正題。

  光州沿海到北荒，直線距離超過八千里，已然算是遠距離傳送。

  凡人不比我們修士，自身蘊含的超凡力幾近於無，也沒有那麼多超凡物件，傳送消耗較低，可再低也有個底限。

  簡單的算一下，每傳送萬人，約等於消耗一條小型靈脈的靈力。

  如果用的是煞力，2.5倍外加人均負面效果。」

  修士們忍不住低聲議論。

  之前沒注意這個點，如今私下一算，還真就是。

  之所以煞力支付昂貴，還有負面效果。

  一方面，煞力修行的整體技術檔次，相對較低。

  還是那句眾人拾柴火焰高。

  真正有能力成體系的研發煞力技術的，也就是魔宗六道。

  其他的都不成規模，散兵游勇，即便時不時跳出一半個驚才絕艷的，研發出來的，往往也是只適合自己，普適性低，傳承都有問題，更別說技術被反覆打磨。

  技術研發難，改進更難，需要不斷的應用，才能精益求精。

  而且，超凡唯心，傳承往往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它不象科技道，基礎物理，基礎數學，都有公式擺在那裡，只要有基礎公式，就能推導擴散出一系列應用級的技術。

  超凡技術，很容易就因為領會不到位，又或領會到位了，但人生閱歷、思考角度的差異，讓傳承者有了自己的理解和闡述。

  有時候這種行為使得技術完善以及提升了，但有的時候，則偏離了核心要義，造成了歪嘴和尚念錯經的效果。

  正因為這樣，超凡典籍，往往只記錄綱領性的內容，剩下的需要參悟。不是老師裝嗶不肯講，都著典了，還有什麼不肯講的？實在是有些東西，一講就錯。

  這類現象，越是高端，越是凸顯。

  在這樣的背景下，散兵游勇式的研發，真的不成氣候。

  畢竟一個好的研發者，未必是一個好的傳授者，有的人就是屬於茶壺裡煮餃子的類型，自己有貨，但不善表達，倒不出來。

  再加上這樣那樣的現實原因，散兵游勇即便驚才絕艷，也往往只是把自己搞明白了，穿個一兩代之後，就泯滅與眾了。

  要說研發，還能上規模、成體系，各司其職，群策群力。

  那麼，煞力應用技術這塊兒，就得說魔宗六道。

  可魔宗六道都散的散、隱的隱、背鍋的背鍋，從宏觀角度看，自然沒道理整體技術水平比正道還牛嗶。

  正道占據大勢，資源、人才、穩定的環境，還比不過個地老鼠模式存在的魔宗某道？

  尤其是時間拉長，差距很自然的就凸顯了。

  另外，煞力雖然充沛，但也混雜不純。濁煞、濁煞，可不是說說而已。

  而靈力，清靈純凝，雖然細分也能分出五行之力，罡力什麼的，但總的來說，還是更易開發使用。

  其三，人類是陽性生物，屬性偏清靈，至少活人是這樣的。

  將這些因素以綜合，2.5倍煞力消耗，人均負面Buff的傳送代價，也就不奇怪了。

  「那麼問題來了。」修士宏聲道：「這個公孫勝，何來如此豐裕的超凡力？若非他掌握著強力的超凡力生造技術，就算他肯不計成本的救凡世人，也無力做到呀！」

  這下，算是真正說在了修士們的心窩子裡。

  對呀！尼麻痹的，老子們用點超凡力摳摳縮縮，你他娘到好，都尼瑪充裕的用來救凡世人裝嗶了！

  誰來解釋解釋，這特麼的是個什麼檔次的差異？

  羨慕、嫉妒、恨！

  修士們也有這類情緒，但別忘了，這個世界修行，對心靈境界是有嚴格要求的。

  當然，心性高強，並不等於人品好。

  心性，主要指的是對情緒的掌控力，意志力的強弱，等等。它跟這根人的善惡是非觀等等，是沒有必然關係的。

  這就好比窮不等於高尚，富不一定卑劣。

  因此，在場的修士們，心中的火氣的確被攛掇起來了。但當場爆炸，口誅聲討的，一個都無。

  大家都自控力十足，壓的住火氣。而且也比較理智，知道嗶嗶解決不了問題，反倒讓人看不起。

  光會說有什麼用？

  這裡全都是修士，又沒有需要忽悠的傻嗶，站在道義制高點譴責的那一套，可以省了。就好像這是個講道理、講公理、宛如不會死講物理、講拳頭的世界一般，裝那個嗶給誰看？

  況且，思路乍開，一時間也想不全面，說不全面，也很容易失言，將不該說的話說出來。

  結果就是，修士們紛紛請辭，一個兩個都有事，陸續離去。

  這是去找自家的隊友或師門商量去了。

  公孫勝這個王八蛋，手握超凡力生造的重要技術。

  多重要呢？重要到足以影響超凡圈子的格局。不管是天魔入侵前，還是入侵進行時，又或入侵後。

  誰握有物美價廉的海量超凡力，誰就能笑看風雲，讓別人叫爹。

  如果說之前公孫勝揮霍湮滅力時，還不太確定。那麼現在傳送門徑這一出上演後，可以徹底確定了。

  這個技術，要麼拿到，要麼毀掉，要麼共享，否則，未來的超凡圈，也就沒有自家宗門的一席之地了。

  而若是自家宗門都風流雲散了，那要這個世界幹什麼？讓別家盡情裝嗶、盡情笑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