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班的學生看著走進來的張凡和江瀾清，腦中對於他們開始變得模糊起來的記憶陡然變得清晰起來，歷歷在目。

  陸蘭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對著兩人笑著問道：「張凡，清清，你們是不是捨不得我們啊？」

  「是滴。」

  「肯定啊！」

  江瀾清和張凡臉上同時露出了笑容。

  也許是被張凡和江瀾清的笑容所感染，教室里其餘人的態度也變得熱情起來。

  周芳對著張凡感嘆道：「我現在才知道當班長好累啊！」

  她這話倒是實話實說，之前張凡當班長的時候，累活重活基本上都被他承包了，自己根本不需要做事。

  「累著累著就習慣了。」張凡笑了笑。

  周芳這感慨在他看來，就如同皇帝對臣子抱怨自己不想當皇帝了。

  江瀾清被幾個女生拉起問她的成績，這一次她沒有說自己是第一名，只是說上次考得不錯。

  對於「高三學習幸不幸苦？」這個問題，兩人不約而同地回答道：「很辛苦。」

  於是關於學習的問題就此打住，既然都要離別了，也不知道今後能不能再見面，大家也不願意揭張凡和江瀾清的傷疤。

  在他們看來，這兩人跳級過後應該不能和過去一樣壟斷班級，還有年級第一二名。

  雖然還可以稱之為尖子生，不過肯定沒有曾經的他們那般耀眼，從而需要自己抬頭仰望。

  也沒人問張凡和江瀾清考不考慮復讀？

  不管他們現在的成績怎麼樣，他們兩個依舊能夠直接去青木大學讀書。

  想到這裡，又有人開始埋怨居明紅的偏心了。

  「如果居老師肯每天專門輔導我的數學，我現在也會有能夠保送青木大學的資格。」

  張凡和江瀾清能做到的，王陽認為自己也能夠坐到。

  上一次月考他是班上第一，年級第三，數學更是滿分。

  張凡看著王陽臉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也不想去關心他心裡在想什麼。

  這一趟他和江瀾清的主要目的是看看朋友陸蘭，順便同過去的班級做個告別。

  既然該說的話都說了，他就拉起江瀾清的手對著這些曾經的同學笑著揮了揮手。

  「同學們山水相逢，有緣再見啊！」

  「再見！」

  江瀾清右手舉在胸前輕輕擺動，又看向陸蘭說道：「蘭蘭，有空常聯繫。」

  說罷就拉著張凡快步走出了教室。

  「等等我，還有一件事。」陸蘭看著張凡和江瀾清的背影喊道。

  再次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追了出去。

  看到張凡跟江瀾清停下腳步回頭望向自己，立馬說道：「你們兩個考完了把書留給我，我到時候需要用。」

  「這種借鑑別人的思路容易把自己搞糊塗的，可能會適得其反。」張凡認真提醒道。

  「我特意問了居老師的，她說可以，高考本來就有一些固定的套路。」陸蘭也一本正經的解釋起來。

  陸蘭都這樣說了，張凡和江瀾清肯定不會拒絕，於是就答應下來。「那好，高考完了我們就把這些書整理好了給你。」

  「嗯，謝謝。」陸蘭點了點頭，主動拉起江瀾清的手說道：「清清，你一定要把狀元拿到手啊！」

  「肯定的。」江瀾清用力點了一下頭，語氣十分自信。

  陸蘭又看向張凡，抬頭凝視他的眼眸，沉默了幾秒，深深呼吸一口氣才緩緩開口。

  「張凡，你開學那天晚自習對我說的話，我一直記得的，這一高考還是一定要和清清緊緊挨在一起啊！」

  「放心吧！」張凡笑著答應下來。

  張凡和江瀾清的身影從樓梯轉角處消失了，陸蘭伏在欄杆上看著不遠處盛開的鮮花。

  她叫不出它們的名字，只知道遲早有一天它們會枯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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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瀾清的左手和張凡的右手十指緊扣著，隨著兩人向前邁出的步伐來回擺動。

  「陸蘭很嬌小可愛呢，眼睛很大很漂亮，如果我是男生被她那樣盯著看心裡也會發疼的。」江瀾清看著張凡的側臉小聲說道。

  「以後她會遇到另一個她喜歡的人。」張凡伸手捏了江瀾清的鼻子。

  「嗯，會有那一天的。」江瀾清點了點頭。

  同時把捏住自己鼻子的手指搬開，提醒道：「教導主任又看到我們了。」

  「沒事，我們現在已經畢業了，他管不到。」

  張凡說罷還一臉微笑的對著葉立群揮手打招呼。「葉老師好！」

  江瀾清也停下腳步，學著他的樣子甜甜的喊道：「葉老師好！」

  葉立群看著這兩個三番五次違反校規，經常在學校里光明正大牽手，而自己拿他們還沒有辦法的學生，此時也不再是板著臉，而是笑著點了一下頭。

  「好。」

  接著又說道：「江瀾清同學、張凡同學，這次高考要認真考，爭取為學校爭光。」

  「會的。」張凡和江瀾清同時點頭答應下來。

  在他們離開的時候，葉立群的聲音從他們身後傳來。

  「不要想著去學校後門了，那裡已經安裝有監控。」

  江瀾清聞言癟了癟嘴巴，小聲罵了一句。

  「學校真是錢多的沒地花了，浪費國家資源。」

  她跟張凡很久沒有這樣手拉手慢悠悠的逛學校，今天她本來還想故地重遊，見景抒情抱著張凡好好啃一啃的。

  不過現在看來是沒有機會了，她可不想自己跟張凡親個嘴還被學校直播下來。

  「不逛了，回去了。」江瀾清賭氣似的說道。

  張凡拉住了她想要離開的步伐，提議道：「我們去學校操場看看，就像那一次一樣。」

  回想起曾經的那一幕幕，江瀾清立馬滿心歡喜的點頭同意。

  「嗯嗯。」

  ===

  不管是哪個學校，籃球場始終是最熱鬧地方。

  張凡拉著江瀾清的手在操場走了一圈，在草地上坐在一起靠著肩看了一會而夕陽，最後在一個圍觀學生最多的籃球場旁邊停下了腳步。

  夕陽的餘暉下，穿著23號球衣帥氣男生接過同伴的傳球，穩穩的將籃球投入籃筐之中。

  三分。

  「好。」

  圍觀的人群頓時響起一陣喝彩聲，張凡也在其中。

  江瀾清雖然沒有喊出來，此時也微笑著輕輕拍著手掌。

  平日裡上體育課，只要張凡和人打籃球，她都會在旁邊看著。

  每當張凡投進球後，她就會高興喊道：「好。」

  同時用力鼓掌。

  她這一行為，讓張凡引得一眾男生羨慕嫉妒，從而都不想給他傳球。

  久而久之，張凡也不想打籃球了。

  上體育課就和江瀾清找一個偏僻的籃球場兩人對練，江瀾清跳高時腰間露出的一抹白雲還能讓他飽飽眼福。

  不同於其他學生，張凡和江瀾清是十分顯眼的存在。

  因為江瀾清的美麗，也因為他們兩人身上的情侶裝。

  有人認出了他們來，開始和同伴竊竊私語。

  「看到那個女生沒有？她就是江瀾清，以前一直是年級第一，唱歌也很好聽。」

  「廢話，我又不是瞎子，我本來還以為她轉學了呢？」旁邊的眼鏡男生翻了一個白眼。

  接著又用十分肯定的語氣說道：「她應該是轉學了，我月考後問過十七班的朋友，他說江瀾清這學期不在他們班上課了，現在大概是和她男朋友一起來回憶過去的。」

  「我看你是真瞎，人家專門回來逛學校還會特意背一個書包嗎？」另一個男生也翻了一個白眼，自己這個室友不愧是一千度近視眼。

  王騰也注意到了張凡和江瀾清。

  不。

  更準確的說他們兩人牽著手朝這個籃球場走來的時候，他就認出來了。

  一個是讓他為之驚艷的女孩。

  一個是拒絕了他追求的女生喜歡的人。

  所以他才會給同伴打眼色，讓他把球傳給自己，然後在他們面前驚鴻一投。

  「先休息一下。」王騰對同伴說道。

  說罷就拿起放在籃球桿旁邊的能量型飲料，一邊仰頭喝水，一邊朝著張凡和江瀾清走了過去。

  此時這個籃球場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注意到了這裡，了解兩人恩怨內情的人更是等待著一齣好戲開始。

  張凡看著走過來的王騰，在腦海中仔細的回憶了一下，他還是想不起他的名字，便確定自己和他沒有任何交集。

  如今的他記憶力槓槓的，只要是和他說過幾句話的人，他都不會忘記。

  「難道傳說中的裝逼打臉情節終於要發生了？」張凡忍不住在心中想到。

  認真地想一想，這種事情還是很有趣的。

  只不過他預想的針鋒相對並沒有發生，王騰只是神色平靜看著張凡的說道：「丁香很久沒來看我打球了，她現在只想學習。」

  「我們不是來找她的，只是隨便看看。」張凡回答道。

  「哦。」王騰點了一下頭，轉身離開了。

  他的同伴看到這一幕大失所望，再怎麼也應該邀請張凡來打一場籃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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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籃球場，張凡拉著江瀾清的腳步向學校大門的方向走去。

  在兩人即將踏出校門時，江瀾清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側頭對著張凡小聲說道：「我們還是應該去看看丁香，今年你過生人家還在你企鵝空間送祝福了的。」

  「有嗎？我怎麼不知道。」張凡一臉蒙逼。

  「誰叫你自己從來不看呢。」江瀾清瞪了一樣張凡，沒好氣道。

  想起經常在他空間留言的這幾個女生，她的胃裡又開始冒酸氣了。

  張凡確實是不看企鵝空間的，如果是曾經的他為了點亮圖標早就把各種顏色的鑽都開通了，而現在他連企鵝會員都懶得開。

  企鵝聊天對於他僅僅只是一個用來聊天的工具而已。

  「可是我不知道她在哪個班啊！」張凡又說道。

  其實他知道丁香就在原來的一班，只是肯定不能由他的嘴巴說出來。

  「她不是說了她在一班嘛，你怎麼這都記不住？！」江瀾清臉上露出鄙視的神色。

  「不重要就沒有放在心上。」張凡用十分自然的語氣回答道。

  明明知道張凡是在哄自己，江瀾清還是笑了出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沒事，只要是正常的同學關係，我是不會吃醋的。」

  「我信你個鬼。」

  張凡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機屏幕，悄悄翻了一個白眼。

  三月五日這天，陸蘭和丁香都給他留言「生日快樂！」

  她們的留言下面是江瀾清的回覆。「謝謝啦！我會轉告給他的。」

  張凡和江瀾清久違的來到了一班教室外面的走廊，江瀾清對著一個正伏在欄杆上看晚霞的短髮女生拜託道：「這個同學，可以幫忙喊一下丁香嗎？」

  「OK。」女生點了一下頭。

  然後走到教室前門，朝教室裡面喊道：「班長，有人找你。」

  丁香很意外張凡和江瀾清能來找自己，視線仔細在兩人身上掃了一遍，最後停留在江瀾清的臉上，沉默了片刻才開口說道：「恭喜啦！你們兩個終於要從苦海中解脫了。」

  雖然江瀾清沒有告訴丁香她跟張凡去高三年級借讀的事情，但是她問過陸蘭「張凡和江瀾清怎麼不在你們班上了？」

  陸蘭沒有故意隱瞞，選擇如實回答，這本就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還好。」江瀾清笑了笑。

  又看了一眼張凡說道：「我跟他想著馬上就要離開學校了，所以就來看看你，不然以後也不知道何時才能相見。」

  丁香嘴角向後拉出微笑。「謝謝。」

  抬頭看著天上的美麗霞雲，丁香長嘆了一口氣，有些後悔的說道：「我當初不應該唱那首《紅豆》的，不然......」

  「如果不是你專門唱給張凡聽的，我肯定會鼓掌的。」江瀾清打斷了丁香的話，也學著她那樣仰望著西方天空上的落霞。

  「去年你不也是特地在我面前跟張凡秀了一次恩愛。」丁香有些感慨的說道。

  如果不是江瀾清跟張凡合唱的那一首《我和你》，她也許還會和王騰保持若即若離的距離，不會是直截了當的拒絕他。

  看著他們那樣恩恩愛愛，她也想擁有這樣的美好愛情，而不是為了心中的不甘心找一個替代品。

  「以後你也能報復回來。」張凡這時插話進來。

  「承你吉言。」丁香笑了一下。

  深呼吸一口氣，丁香右手舉在胸前對著張凡和江瀾清輕輕揮了揮。「我要去廁所了，再見。」

  江瀾清看著丁香的背影，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她這人怎麼這麼死心眼呢？每次都在我面前哭出來，這讓我怎麼跟她交朋友。」

  「那就只當同學。」張凡說道。

  「算了。」江瀾清搖了搖頭，小聲說道：「還是同學之上，朋友之下吧。」

  「也行，這種事情你做主。」張凡重新拉起了江瀾清的手。

  愛情這種東西，本就沒有任何道理可言。

  不管丁香怎麼哭，他都不會喜歡她。

  「去看看你的那個朋友李君宏不？」走到四樓梯間的時候，江瀾清對著張凡問道。

  「他不用，暑假喊他一起出來玩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