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靜剛剛走出萬達廣場未來女孩專賣店，就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這麼多人競爭，人家也不一定選我們。」

  張有為也跟著嘆了一口氣。

  「誰說不是呢？別人也不是傻子，到嘴裡的肉還不吃。」

  他現在倒是真的相信有天上掉餡餅的事情，只是有很多人來跟他搶這個餡餅，讓他不確定自己能夠撿到。

  剛剛張有為悄悄偷瞄了安雅蘭手裡的那一張表格，粗看一下登記的人都不下百人，並且在他們詢問那個店長的過程中，又有四五個人抱著和他們相同的目的。

  「蓁蓁那孩子就在這家公司上班，不知道她能不能從內部走走關係？」看著緩緩駛入站台的公交車，盧靜又回頭望了一眼不遠處的未來女孩專賣店，側頭對著丈夫張有為說道。

  「她就是一個幫忙賣衣服的，這種事情她怎麼能做主？」張有為毫不留情的戳破了妻子不切現實的幻想。

  不過他剛把手裡的零錢交給售票員，就拿出手機撥通了侄女張蓁蓁的電話。

  不管在什麼時候做什麼事情，內部有人總要方便一些。

  張蓁蓁正在跟張凡和江瀾清一起吃飯，他們剛剛從未來女孩的新工廠回來，看到來電顯示是「小叔」後立馬做了一個「噓」的動作，然後才接通電話。

  「小叔，找我什麼事？」

  「蓁蓁啊！你在你們公司認不認識熟人啊？」張有為的聲音透過電話聽筒傳入到了三人的耳中。

  這丫頭賊壞，故意開了免提。

  「認識啊！公司老總現在正在跟我一起吃飯呢。」張蓁蓁對著張凡眨了眨眼睛，笑著回答道。

  張有為聽到張蓁蓁這話，心中突然「咯噔」了一下。「這丫頭不會是傍大款了吧？我就說她一個打工的怎麼有這麼多錢？」

  於是趕忙問道：「你們老總是男的還是女的？」

  面對這種情況，他也顧不上什麼旁敲側擊了。

  「女的。」張蓁蓁聽出來張有為的潛台詞，心中感動之餘又一邊兩眼促狹的看向張凡，一邊憋著笑回答。

  這時江瀾清也在一旁雙手捧嘴大聲喊道：「蓁蓁姐，張姐姐喊你快點回來點菜。」

  在說到「張姐姐」這三個字時，她還特意加重的音。

  張凡看著她們兩個小女子一唱一和就把自己性別改變了，只得低頭大口刨飯，同時在心中安慰自己。

  「我是君子，我是君子，如果不是這是老爸的電話，我一定把你們的屁股打開花。」

  想到這裡他又回想起了前天被自己不小心撞見的那一幕，張蓁蓁不現實，江瀾清的屁股她真想拍一拍。

  聽到一旁說話的人是江瀾清，張有為這才徹底放心。

  他就不信自己侄女在外面跟一個男人吃飯，還會把張凡的女朋友帶上。

  心中懸著的石頭落了下來，張有為又捂住手機小聲說道：「你先去跟你們老總吃飯，小叔等下打給你。」

  說完他就立馬掛斷了電話，又把手機拿在手中輕輕揮舞，嘴裡哼著。「咱家的侄女，就是不一樣。」

  盧靜沒好氣拍了一下他的腦袋。「別陰陽怪氣了，說說這麼回事。」

  張有為也不賣關子，一臉得瑟的把事情如實交代了出來。

  盧靜聽完猶豫了起來。「人家老總願意跟我們蓁蓁交朋友，說明是君子之交，我們這樣會不會讓她難做？」

  張有為卻有不同的看法。

  「我們又不會少給錢，別人給多少，我們也是一樣，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既然有這種好事為什麼要便宜外人呢？我也沒有見哪個當官的故意不讓自家人發財，除非是那種沽名釣譽，六親不認的那種。」

  聽到丈夫這樣說，盧靜想了想自己家對蓁蓁那孩子也不差，也就不再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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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邊張蓁蓁本想給張凡一個大大的擁抱，讓她好好感謝他，只是想到江瀾清還在這裡就只好放棄。

  一直以來都是小叔和小嬸照顧她，現在她終於能幫助他們了，雖然本來就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你咋就這麼多花花腸子呢？」張蓁蓁踢了張凡一腳。

  「因為他就是一個花花公子。」江瀾清白了一眼張凡，也踢了他一腳。

  而作為謀劃這一切的導演，張凡也不攬功，笑著說道：「全靠房地產公司教的好，又是搶購，又是搖號，有時候還需要內部關係。」

  「你就吹吧，現在大街上到處都是買房子的人，都沒人買。」張蓁蓁顯然不信張凡的鬼話。

  「對頭。」江瀾清在一旁只點頭，那些發傳單的都發到他們學校門口了。

  10年的樓市還是開發商求爺爺告奶奶求著人買房子，和後面幾年的情況截然相反。

  吃完飯，江瀾清蜷縮在沙發上看電視，張凡在廚房裡清洗碗筷，而張蓁蓁則在陽台上做第三套全國廣播體操。

  這是陶瑤教給她的，說是有助於保持身材。

  雖然張蓁蓁的身材已經是頂呱呱了，但是她還是想更進一步。

  等到張凡把廚房收拾乾淨出來，伸手拍了一下江瀾清的腦袋。「去跟你蓁蓁姐學習，昨天晚上我摸你小肚子上都有肉了。」

  「還不是最近心情不好。」江瀾清翻了一個白眼。

  說罷又把自己的上衣下擺提了起來，雙手捏了捏肚臍眼周圍的肉，然後一臉無奈的癟了癟嘴巴，唉聲嘆氣道：「真的長胖了一點點。」

  「只是一點點嗎？你都胖了三斤了。」張凡把江瀾清從沙發上抱起來說道。

  自從江瀾清把頭髮剪短了，他又開始像過去那樣重新追她，和她嬉戲。

  而將江瀾清雖然表面上一直不給他好臉色，但是還是十分享受他們之間這樣子的互動，這讓她仿佛回到了他們剛剛認識的歲月。

  一切又似乎回到了從前，只要不想到另一件事情，也就沒有什麼差別。

  不過對於張凡污衊自己胖了三斤的這個說話，江瀾清還是萬萬不能接受的，於是雙手揪住張凡的耳朵，語氣寒冷的說道：「今天晚上你可不能再偷偷鑽進我的被窩了，不然讓你好看，哼哼。」

  張凡有半個月沒有在自己房間睡覺了，每天晚上都會閉上眼睛走錯房間，就像江瀾清曾經那樣。

  張蓁蓁聽著張凡和江瀾清肉麻的話，心中既欣慰又苦逼，停止舒展身體的動作，扭頭對江瀾清問道：「你學不學？不學我跟張凡爸打電話了。」

  「學。」江瀾清連忙說道，便鬆開了夾住張凡腰杆的雙腿，從他身上滑了下來。

  她也想像張蓁蓁一樣身材好。

  春天的陽光下，江瀾清和張蓁蓁整齊劃一的舉手抬足，她們的發尖被染成了淡黃色。

  張凡看著江瀾清被張蓁蓁還短的頭髮，內心無比期待她早一點長髮及腰。

  「那時候我再對她認認真真地告白一次，之前都沒有好好表白，在一起都是水到渠成。」

  想到這裡，他又把放在沙發上的那個熊貓玩偶緊緊抱在懷中，躺在沙發上睡覺。

  江瀾清跟著張蓁蓁蹦蹦跳跳了十多分鐘，額頭已經布滿了汗水，走進房間看到張凡抱著他送給自己的熊貓玩偶睡著的模樣，臉上露出了笑容。

  彎著腰伸手捏了捏張凡的鼻子，又對著張蓁蓁說道：「蓁蓁姐，我們去洗澡吧。」

  「好。」張蓁蓁也是滿頭大汗。

  聽著遠去的腳步聲以及浴室傳來的關門聲，張凡睜開了眼睛。

  注視著自己抱著熊貓玩偶，他也揪了揪它的鼻子，然後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手機，看看白雪有沒有給她發什麼新消息。

  最近他又重新成為了時間管理者，周一到周五陪著江瀾清，周末陪著白雪。

  我是一隻可愛的小鯊魚：「後天我們不去圖書館了，去看電影，最近學習好累，放鬆一下。」

  「嗯。」張凡回了過去。

  自從三人確定提前參加高考後，白雪就成為了他們之中最累的一個人，晚上學習到一點已經成為了她的家常便飯。

  她知道自己沒有江瀾清和張凡聰明，就只能想著笨鳥先飛。

  高中沒有在一個學校，大學她可不想再這樣當一個望夫石了。

  白雪現在確確實實就是一個盼君歸的女子，從周三開始就盼著周末早點到來。

  好在她平時也能跟張凡聊天和打電話，倒不覺得這樣的等待無聊。

  想到不久之後的五一長假，白雪猶豫了一下對張凡問道：「五一節你準備怎麼過？」

  在張凡還沒有回信息前又發去了一條信息。「我要四天，因為你現在陪她的時間要比我多得多。」

  張凡看著白雪的信息，站起來走到浴室門外對江瀾清和張蓁蓁問道：「姐，清清，五一節我們去哪裡玩？」

  「我沒空，你們自己玩吧，我還要......」張蓁蓁儘管很想好好休息一下，但是想到未來女孩新工廠的開工典禮就是在五月一號，她也就絕了這份心思。

  「開工典禮讓陶瑤和楊默出席，我們開車去自駕游，這幾天你們把喜歡的景點想好。」張凡打斷了張蓁蓁的話，用不容拒絕的語氣強硬的說道。

  張蓁蓁癟了一下嘴巴，沒好氣的說道：「你都決定了，還跟我們商量幹什麼？」

  「蓁蓁姐在假抱怨，我看她臉上都笑開了話。」江瀾清笑著打趣道，毫不留情就把張蓁蓁出賣了。

  「是嗎？你們把門打開讓我看看是不是真的？」張凡「嘿嘿」笑了起來。

  「滾。」兩女異口同聲的喊道。

  她們喊滾張凡就真滾了，主要是等下她們大概又只是穿著內衣出來。

  江瀾清的身體他已經十分熟悉了，可是張蓁蓁他可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撞見了兩人都尷尬。

  搖頭把腦海中的被藍天包裹住珠穆朗瑪峰甩開，張凡來到陽台撥通了白雪的電話。

  這種時候她更想從她的聲音聽出來她的情緒，從而分析她的想法。

  白雪在聽到張凡喊她跟江瀾清一起跟他自駕游後，沉默了十多秒鐘才輕聲問道：「她同意了嗎？」

  「嗯，她接受了。」張凡決定先跟她打打鋪墊，免得到時候她反應過大。

  白雪一邊在腦海中分析「接受」和「同意」的區別，一邊對張凡說道：「我跟我媽商量一下，先掛了。」

  白雪說完就掛斷了電話，然後看著自己床上的鯊魚玩偶小聲問道：「小鯊魚，張凡是不是在騙我？她怎麼可能接受這種事情呢？」

  第一次的白雪對自己原本的想法有了動搖，因為她清楚她現在面臨著兩個截然不同的選擇，不管哪一種他們三人都不可能維持現狀這種關係了。

  「我也要當瞎子和聾子嗎？」白雪在心中問自己。

  只是一時半會兒，她也給不出答案。

  張蓁蓁看到張凡伏在陽台欄杆上吹風后就站在了他的身旁，微風徐來，暖春的陽光照在肌膚上格外愜意。

  「清清讓我問一下，白雪也會跟我們一起嗎？」張蓁蓁將頭轉向張凡一邊問道。

  不等張凡回答，又自顧自的說了起來。「雖然我會一直支持你，但是我不想看到你再傷害她了。」

  「不會了。」張凡點頭答應。

  「嗯。」張蓁蓁臉上有了笑容，拍了一下張凡的肩膀。「你去抱抱她吧，她現在就如同一隻剛剛孵化出來小雞，精神緊張又脆弱，你應該也注意到了她最近經常做噩夢。」

  「注意到了，所以我才想陪她出去散散心。」張凡眺望著遠方飛過的鳥群回答道。

  「那你把我帶上幹什麼？」張蓁蓁白了張凡一眼，假裝不滿的抱怨道。

  「你也應該好好休息了，最近都在為我的事情操心。」張凡揉了揉張蓁蓁的頭髮，他現在的身高已經比她高了。

  在張蓁蓁準備踢他之前趕忙跑開，他故意把她精心打理的髮型揉亂了。

  張蓁蓁看著張凡的背影，在心中嘆了一口氣。

  「為什麼要這麼貪心呢？」

  然後又拿出手機撥通了小叔張有為的電話，戲還是要繼續演下去。

  張有為和盧靜回到家後，就一直在討論等下怎麼給張蓁蓁說，讓她幫忙的事情。

  看著張蓁蓁主動打來的電話，張有為立馬接通了，先是咳嗽了一聲，然後一五一十把自己腦海中的想法說了出來。

  「蓁蓁啦！你就跟你們老總拜託一下，將來我們也是準備給張凡在京城買房子的，所以......」

  「會的，小叔，這件事包在我身上，等我的好消息吧！」張蓁蓁立馬答應了下來。

  張有為掛斷電話，看著妻子十分自得的說道：「蓁蓁答應了。」

  盧靜臉上也有了笑容，對張有為問道：「先前那個姓安的店長說需要多少錢啊？」

  「90萬，盧瑞把錢還給我們了就剛剛夠。」張有為說罷就點了一根煙抽了起來。

  盧靜輕輕點了一下頭，主動說道：「我給他打個電話，這錢也是該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