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群山的動向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些軍隊，吉恩一路上就沒有遇到什麼不開眼的強盜土匪。
同時也是有了這些軍隊他才能從那些農場主手裡拿到如此便宜的價格，有些是想要巴結米歇爾，當然更多是畏懼於那些士兵的武力。
有一些農場主也曾經表示過價格太低，要將貨物留給其他商團，也有農場主表示已經沒有糧了，剩下的都是口糧，反正就是各種原因。
但是在見到軍隊之後立馬改口，對他表現出足夠的順從。
某種程度上吉恩也享受到軍隊帶來的力量，哪怕只是狐假虎威。
不過在和那些農場主的談論之中吉恩意識到情況有點不對勁，那就是沃特商團在前段時間就已經開始大量的收糧。
先不說這個價格高低，但糧食呢？
他就是操控市場的，怎麼沒見到這些糧食流入到奧文多？
難道是父親一直心心念念的托特尼斯渠道？
可是也沒經過碼頭呀？走陸路去托特尼斯更是不可能，要虧死。
吉恩很快就放棄了思考，他已經準備好找個機會借米歇爾這把劍幹掉沃特，吞併那商團了。
甚至都不需要什麼計謀，他只需要透露出沃特有一個特立獨行的女兒，相信米歇爾一定會感興趣的。
吉恩浮現出一副盡在掌握的樣子，很快就將事情解決。
既然沃特很早就開始按照蘭斯的意思收刮糧食運往哈姆雷特，那麼這些糧食又是從哪裡來的呢？
這些糧食可都是從他們口糧中剋扣的，也就是說直到秋收到來之前他們都得餓肚子，可誰又在意他們呢？
農場主？還是吉恩？還是米歇爾？
在那些免費的勞力搬運之下車隊帶走了小鎮僅剩的糧食，想要填滿他的胃口這還不夠，車隊朝著下一個城鎮出發。
吉恩回到自己的馬車之上，和米歇爾的這麼一對比就顯得很狹小。
但對比更大的是吉恩那態度，剛才還很恭順的樣子消失，面容瞬間變得猙獰可怕，雙手握成拳頭，口中低喃。
「遲早有一天我也要成為那種大人物……」
果然正常人就不可能頂得住米歇爾那個逆天，不過吉恩也是一個人物，居然就這麼忍了下來，越是這種人越是可怕，誰也不知道那笑臉背後藏著什麼。
…………
狼牙部落的少年大鬧一場之後便急忙趕回到部落之中，說實話他也很慌，剛才那個樣子多少是被逼出來的。
整個部落現在什麼情況，恐怕除去祭司之外也就他明白，那是稍有不慎都將會走向崩潰，所以他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
一回來他便來到部落後面的聖地找到了佝僂著身軀的祭司，將發生的什麼事情說了出來。
「要知道那些大部落想要維持自身就必須掠奪，之前那是依靠傭兵補貼，現在巴斯蒂亞方面斷絕了來往，他們除非想要衰退，否則必須動手劫掠。
我這麼一激，他們應該很快就會入場。」
那祭司聽完少年的話卻是搖了搖頭，「我看他們還是不敢動。」
「為什麼？」少年雖然對祭司的話有些好奇，但並沒有有抗拒，說明他就不是戰狼那種極度自我的人。
「你太小看帝國人，如果巴斯蒂亞伯爵真的這麼簡單，就不可能壓制群山部落這麼多年。
你也太小看那些長者的智慧，如果他們這麼容易上當，也就維持不住大部落了。
更加重要的在於那些大部落反而會更加重視秋獵，因為如果劫掠失敗會導致戰士減少，捕獵的收益也會更少，那麼就有難以度過冬季的困難。
所以最近他們的行動反而會更專注於狩獵，只有積攢夠了過冬的物資才會投入到更加冒險的掠奪。
還有就是和我們秋獵一樣，帝國也有秋收，當完成秋收他們才是最肥的，否則我們根本帶不走那些長在田地里的穀物，難道要讓戰士去收割嗎？」
老祭司的話很簡單，就是大部落需要過冬的物資更多，他們想要安穩過冬，就不可能放棄相對穩定的秋獵，而選擇風險極大的劫掠帝國。
到底還是要玩命的，哪怕他們都迫不及待劫掠，但還是得完成準備。
「所以在秋獵和秋收完成之前雙方會進行不斷的試探，直到有誰撐不住暴露，這個時候才會爆發真正的戰爭，而在這個過程之中我們依舊要承受來自那些部落的壓力。」
有了祭司的解釋少年也似乎明白了什麼，戰爭迫近，但是卻還有一段距離。
「沒錯。」老祭司緩緩點頭，能聽得進去就好，多學一點是一點。
「所以我們要想辦法推動戰爭？」少年可不只是學習，甚至直接就說出來了現在狼牙部落需要做的事情。
「那麼我們應該怎麼做？」
祭司這個問題讓少年陷入到思考之中，但最後他還是搖了搖頭，選擇聽從。
「帝國人狡詐，如果這是一個陷阱，那麼我們就去把誘餌吃掉。
如果這不是一個陷阱，而是巴斯蒂亞真的陷入衰落，那麼我們就更應該趁著他們還沒有反應過來掠奪最容易的這部分物資。
想要讓那些部落改變心態，就必須要做那些人不敢做的事情，表現出掠奪比狩獵更簡單，收穫更大。」
祭司什麼意思很簡單，那就是狼牙部落發動一場掠奪，還擔心少年不能理解緊接著又補充了最重要的一句。
「部落需要這些，我們需要一場盛大的獻祭儀式來安撫狼神，這需要大量的祭品。」
現在狼牙部落之中沒有什麼事情比拯救狼神更重要的事情，因為沒有狼神，那整個部落就沒有生存下去的能力了，保住狼神哪怕苟延殘喘都還是有希望的。
「我明白了。」少年神情有些複雜，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但他還是抱有一腔熱血，狼牙部落的人還沒有喪失勇氣！
「在那些人的討論之中的確多次提到過首領的情況……」
少年其實很早就去了那邊，只不過他這種小孩沒有人在意而已。
而他也探聽到了很多相關的傳言，只不過關於戰狼的情況他們自己都不清楚。
「都是我的錯，如果戰狼還在的話……」聽到這話祭司也不免發出感慨。
雖然祭司已經對戰狼不抱有希望，但是那幾百年才出一個的天才，那最為契合狼神力量的神選，那群山最為強大的冠軍，還是讓他不由得渴望他能夠重新出現，在這個時候站出來領導大家。
其實也是一種情感寄託，現在壓力幾乎要將他壓垮，幻想戰狼能回來幫助他分擔一部分壓力也很正常，哪怕他自己也知道希望渺茫。
可以說如果他知道巴斯蒂亞將會出現這種變動，哪怕是晉升傳奇的機會擺在面前他也不會允許戰狼前往。
因為戰狼哪怕晉升傳奇也就是在群山內部的競爭之中取得優勢，但現在的走向是群山和帝國之間的鬥爭，如果能藉機完成積累，部落同樣有興起的可能。
兩者的差別就是投入資源來強化戰狼個人，還是投入資源來壯大部落，然後再用部落的資源反哺戰狼。
如果有得選，祭司肯定選後面的，參加進入到這場「秋獵」之中掠奪帝國壯大部落。
到時候強大的部落就能更加簡單穩定將戰狼推到傳奇，而不是這種賭博，最後釀成如今的惡果。
但其實這也是有點想太多了，因為巴斯蒂亞如今的局面正是當時戰狼引發一系列後果的延伸。
如果戰狼不出去，伯爵也找不到藉口入侵哈姆雷特，也就不會整個騎士團被俘虜，發展到如今。
同樣戰狼不出去就不會失蹤，狼神就不會被污染，也不會讓部落變成這個樣子。
都是報應呀……
是夜，巴斯蒂亞和群山臨近的領地之上。
一頭白狼趁著夜色在周圍遊蕩，那發光的獸瞳遠遠觀察著那無名村落，轉而便又邁開步伐跑動起來。
很快一支蠻族隊伍摸黑上來，在周邊還有圍著一群白狼，而領頭的竟然是那祭司選定的少年，要知道他可是下一任祭司，又怎麼會出來拋頭露面呢？
其實很簡單，蠻族全員都是戰士，巫師祭司就不代表著沒有戰鬥能力，相反他們能夠藉助狼神的力量施展秘術比一般的戰士更強。
老祭司年輕的時候也是擁有不錯的近戰能力，他讓少年帶隊很明顯就是想要儘快培養他起來，給他刷戰績，在大家面前露臉積累聲望。
沒有半點廢話，少年便從那白狼處得到了答案，那村落周邊還真就沒有半點防備。
沒有什麼能比狼牙部落更懂偵察，鼻子一嗅方圓兩公里的情況都一清二楚，如果順風的話能嗅到十公里之外的味道。
在這些白狼面前，什麼明哨暗哨，什麼埋伏，根本不存在的。
失去庇護的普通人是多麼的脆弱，在這些蠻族戰士和白狼面前沒有半點反抗能力，在睡夢之中就毫無防備被抓。
這不是戰狼那種肆意妄為的殺戮，這是為了掠奪，當那些蠻族戰士沖入小鎮首先就是控制那些人，然後收刮一切，最後才是將所有的東西都帶回山里。
人也是資源，那是獻給狼神的祭品，這些戰士並沒有製造屠殺。
等到第二天，狼牙部落襲擊了三個聚集地，帶回來大量的奴隸和物資的消息便在群山之中傳播開來。
這種是說不了謊的，因為上百人被驅趕著進入群山，是瞞不過那些大部落的。
狼牙部落真正用行動告訴他們什麼才是群山之子的勇氣，同時那些收穫也鼓動著那些人沉寂多年的心。
而此時的狼牙部落內。
「我專門在外面走多了一段路，向他們展現了我們部落的力量和收穫。」
少年英雄說的就是他，臨危受命，然後他通過一晚上幾乎完美的行動完成了祭司的囑託。
此刻哪怕是祭司的眼光再高，也不可否認他天生就是一個領導者，在自己讓他露面之後迅速成長起來。
而且完全沒有戰狼那種野性瘋狂，雖然這是戰狼契合狼神力量的原因，但也差點將部落拖入麻煩。
反正將部落交給他自己多少放心，也算是後繼有人了。
戰狼這種天才的出現一掃那戰爭失敗的陰霾，雖然現在戰狼失蹤，而在部落危難之際又出來一個天賦不弱於他，甚至表現更加冷靜的天才。
正是這種連綿不絕的天才出現，才說明狼牙部落絕對不應該倒在這裡。
「好！」祭司的精神狀態似乎好了很多，杵著拐杖起身，看向那目前部落之中的幾個頭領吩咐下去，「準備儀式封鎖整個部落，直到完成儀式。」
「是！」
那些人也浮現出狂熱的神情，如此盛大的儀式，已經很多年沒見了。
在這之中唯有少年顯得有些不安，但也只是沉默。
…………
巴斯蒂亞一座新建的營地正在遭受蠻族部隊的入侵。
在凌晨時分幾個放哨的被殺死之後蠻族闖入營地被發現，然後就迅速開啟了戰鬥。
只不過營地之中衝出來的卻不是那些習慣於和蠻族戰鬥的精銳老兵，反而是裝備簡陋，沒有護甲，只有一根粗糙長矛的士兵。
更加可怕的在於這些人明顯沒有參加過戰鬥，相比於那蠻族入侵造成的慌亂，更麻煩在於他們自身的混亂。
哪怕督戰的老兵大聲呼喊，依舊難以讓他們從恐懼之中脫離出來。
反倒是那些蠻族戰士就像是狩獵一般冷靜與慌亂的「獸群」糾纏，揮舞武器，或者是射出的箭矢都輕易奪走那些農奴兵的生命。
隨時都有人被殺死，哀嚎和慘叫交疊就像是無數隻雞在狂叫，如果不是依靠著那些督戰的精銳老兵，恐怕這些人早就潰散了。
可是詭異之處在於，和營地外圍的混亂相比，營地的核心位置卻非常安靜。
昏暗之下是一隊隊早就已經完成集結的隊伍，相互之間穿戴好護甲，手中拿著武器，那隊伍站位只需要一聲令下就能翻身上馬出擊。
而這些很明顯就是布魯斯當時驅逐難民的部隊，精銳的老兵，強大的騎士，巴斯蒂亞真正的力量。
此時那營地的塔樓之上，布魯斯出現在其中，冷淡的目光看著前方那些召集的農奴兵用手中的長矛和蠻族廝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