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也就平息了下來,從裡面揪出了十來人,看他們鼻青臉腫的樣子那是挨了不少棍子。
「帶上你們的東西滾吧。」蘭斯瞥了那些傢伙一眼,淡淡說了一句。
他們還能怎麼樣呢?只能灰溜溜的離開這邊,至於他們眼中隱藏的仇恨卻顯得這麼可笑,甚至都難以讓蘭斯提起一點興趣。
「哈姆雷特不歡迎那些失去人性,不能被稱為人的傢伙,但是普通人能用勤勞的雙手在這裡獲得食物和金錢,而我們軍隊也將保護你們的安全,你們將不再需要擔心強盜土匪……」
蘭斯當著那些難民的面開始即興的講話,看那樣顯然沒有蔓延這場「審判」的範圍,因為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打壓分化了這些傢伙,樹立了威嚴,轉移了矛盾,給他們上了一場生動的教育課。
「好了,先給大家分粥吃,吃完再登記吧。」
蘭斯結束了簡短的喊話,最後一句拋出更是讓氣氛達到了頂峰。
他們這些難民為了什麼?
還不是為了混口吃的,還不是為了安全嗎。
「謝謝領主大人!」
一個人開口,很快也就稀稀拉拉響起類似的話語,只不過蘭斯只是擺了擺手示意放粥。
鮑德溫是好人,但他身邊的那些病人就未必了,他們被病痛折磨,卻還要遭受其他人的歧視和辱罵,雖然早已麻木,但是今天這一幕卻給到他們足夠強烈的刺激。
不得不說蘭斯這一手讓他們產生了好感,因為他們感受到的丟失已久的尊重。
鮑德溫對此也沒有說什麼,但是他麻木的心中也生出了波動。
蘭斯在處理完這些難民之後便跟鮑德溫簡單溝通他們的安置情況。
麻風病到底還是傳染病,安置也是有講究的,蘭斯不可能真的傻到放任他們在哈姆雷特亂走,這是對其他人的不負責。
他也不是醫生出身,只想起玩過某個病毒遊戲,大概記得麻風病好像是通過來自口鼻的飛沫傳播,還有就是長時間密集的親密接觸。
所以關鍵還是將他們隔離在聚集地之外,所以蘭斯打算郊外的一處空地上搭建一個隔離營地,十多人只需要兩三個帳篷就能安置。
然後就跟鮑德溫講解起了哈姆雷特關於瘟疫的研究,向他們推廣那些清潔和預防措施。
比如換下的衣服和東西需要沸水消毒,烈日暴曬。
注意衛生,水需要煮沸才能飲用,排泄物需要處理……
老路之上蹣跚著一群難民,他們就是剛才被趕出哈姆雷特的傢伙。
在蘭斯和那些兇狠的管理面前他們甚至連反抗都不敢,但在此時卻毫不掩飾那猙獰的面容,和惡毒的想法。
「他們一定會遭受詛咒的!到時候他們死定了。」
「就是,那些被詛咒的神罰,神一定會降罪在邪惡的貴族身上。」
「那些該死的傢伙將會被瘟疫殺死,而我們逃出來了。」
在一大堆惡毒的詛咒之中,摻雜著一些自欺欺人的話語,卻突然冒出一句話。
「你們還有吃的嗎?我快要撐不住了。」
一瞬間這十多人的隊伍陷入了沉默之中,他們已經幾天沒有進食了,食物剛在面前現在卻與他們無關。
「他媽的,跟我上山當土匪,到時候吃他娘的!」
一個傢伙從腰間掏出那鐵片一樣的小刀惡狠狠的說著,只是剛說完他就毫無徵兆的慘叫起來。
「啊!」
一邊叫喊一邊瘋狂掙扎,像是和什麼搏鬥一般,但是在其他人看來他只是自己在發瘋。
但是沒幾秒他就脖子一歪直挺挺倒在地上,而在普通人看不見的地方,一頭幽靈狼正在撕咬著那人殘破的靈魂,然後將其吞噬。
如此詭異的一幕讓其他人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因為那人暴斃身上卻看不到任何傷口。
對於這個時代的普通人來說很難理解這一幕,直到這種情況開始蔓延開來,一個個毫無徵兆暴斃倒下,這才讓其他人反應過來。
「啊!魔鬼呀!」
「神呀,難道你拋棄我了嗎?」
「額的聖光!」
那些傢伙四散奔逃,但又怎麼可能逃得過虛空獵手的利爪……
另一邊蘭斯已經安排好了營地的搭建,其實就是往地上釘幾根木樁,用布料拉起一個個帳篷。
給他們留下了足夠的物資,將鮑德溫他們暫時隔離安置在郊外的空地之上,同時吩咐下去其他人不要靠近。
完成這些的蘭斯突然似有所感將目光放在身邊。
「神罰?」蘭斯抬手撫過空氣低聲自語,「這才叫神罰……」
他不會有隔夜仇,因為一般不會留仇人過夜。
要麼不做,要做就做絕,說殺你全家就必須殺你全家,這就是他的信條。
只不過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有些事情不能做得太絕。
以前狼靈是不能離開他太遠的,但是旺財沒有這個限制。
而且怎麼感覺旺財傳遞的情感有飽腹的感覺,難道它還能不需要賜福就能自己吞噬虛空之中的靈性成長?
蘭斯感覺旺財身上還有很多秘密需要研究。
「走吧,回去再說。」蘭斯踏出了回去鎮上的步伐。
格林黛兒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但她沒有開口的意思,只是默默支持著他的一切,選擇快步跟上他的身影。
…………
入夜,忙碌了一天的蘭師傅終於有時間好好獎勵自己一下。
半躺在潔白如玉的石塊堆疊而成的浴池之中,溫熱的熱水沒到脖子,將身體都浸泡在其中。
浴場建成他都還沒來體驗過,而如今終於有時間好好放鬆一下。
這裡屬於浴場的一部分,但卻是單獨建造出來不和營業的地方有任何關聯,既不屬於男浴,也不屬於女浴,而是專門為他服務的。
蘭斯是有一點現代人的潔癖,更沒有和別人共用這種私密空間的習慣。
所以當初在浴場設計之初就已經規劃好,甚至用的水源和管道都是獨立,這冗餘的設計就導致肯定存在浪費問題,但在蘭斯的意志下卻又非常合理。
什麼是特權?這就是特權。
權力總是伴隨著特權,無論哪個時代都逃不過的定律。
但蘭斯無所謂,打了這麼多年仗,就不能享受享受嗎!
片刻的寧靜,徹底的放鬆,終於不用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破事。
只是突然安靜的環境下卻傳來輕柔的腳步聲,當他睜開眼睛便看見僅僅只是裹著一條毛巾的格林黛兒走了進來,手中還端著一個瓶子。
平常她都是穿著寬大的裙子看不太出,實際上和她身材豐滿凹凸有致,但同樣身高能有一米八,從那毛巾都裹不住的長腿就能看出。
所以整個人並不顯得肥胖,反而有種多一份顯胖,少一分嫌瘦的完美比例。
「試一下這個,能解除疲勞。」格林黛兒說著,抬手將手中藥劑瓶傾倒在浴池之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擴散開來將水體染成翠綠。
「這種事情交給下面的人送過來就行了,你也累了一天,沒必要專門跑一趟。」
「的確有點累了~」
格林黛兒對上蘭斯的目光卻有沒有任何不適,而是很自然的直接褪去了毛巾。
…………
「嗯~」
一聲嚶嚀,格林黛兒意識逐漸甦醒,一睜眼看到的卻是那熟悉的環境。
這不是自己房間嗎?可是不應該是在……自己怎麼回來的?
昨晚的思緒都有些混亂,昨夜好似大夢一場。
但慢慢的大腦清醒過來,她也依稀記得自己被抱了回來。
想到這裡不由得微微側身呆呆的看向那枕邊的男人,忍不住抬手輕撫那俊俏的臉龐。
這不是一場夢……
而那蘭斯也被這個動作喚醒,睜開迷濛的雙眼。
「早~」
「吵醒你了嗎?」格林黛兒直接伸手將蘭斯抱住,貼近他的胸膛,輕柔的聲音傳入耳中,「再睡會。」
蘭斯抱著身體脫力而顯得柔弱無骨的格林黛兒也有些心疼,自己是不是太狠了。
「你今天好好休息吧,其他事情我來處理就好了,不用擔心。」
蘭斯抬手撥開臉上略微被汗水蒸騰而顯得濕潤的長髮,輕吻她的額頭。
只能說她的體質非常特殊,就連汗水都帶著一股奇特的花香。
但就在蘭斯放開她想要起身的時候她那顫動的眼皮猛的睜開,顯露出水汪汪的眼睛,雙手環抱其上將蘭斯拉回床上,輕聲道。
「別走……再陪我一會。」
「好好好。」蘭斯也沒有拒絕而是順勢躺下,就像是哄小孩一樣,「睡吧,我不走。」
只不過格林黛兒卻沒有睡下的意思,反而伸出右手,那手腕處藤蔓編織的手環在她的控制下發生變化,顯露出其中包裹的一顆……種子。
「這個給你。」
格林黛兒拉出蘭斯的手,將種子放在他的手心之中。
「這是什麼東西?」
「裡面潛藏著我們部落寶庫的秘密,就算沒有我也能憑藉這個打開寶庫。」
「不要,你自己拿好。」蘭斯很乾脆的拒絕,直接將這枚奇怪的種子還了回去。
「為什麼?」格林黛兒看著重新落入自己手中的種子有些沒反應過來。
「因為我有你就夠了,什麼寶庫都沒有你重要。」
聽到這話你說格林黛兒不開心那是假的,整顆心都要融化了一樣,但卻依舊難以掩飾那眉宇之間的愁容。
以前背負著仇恨的枷鎖她根本不會隨意面對死亡,現在戰狼已死,那心中的壓力也消除大半。
但是這次直面戰狼告訴她有些事情不是自己能夠決定的,意外和明天誰也不知道誰先來。
「這個只是保險,就算我出什麼意外,這些東西……」
「所以覺得我不能保護你?」蘭斯粗暴的打斷了格林黛兒的話,她根本就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重要性。
「我害怕……」格林黛兒完全沒有往日的穩重的氣勢,就像是受到驚嚇的小兔子一樣往蘭斯懷裡一鑽,「我怕再也見不到你了。」
看來直面死亡的恐懼還沒有完全消除。
蘭斯將她緊緊攬入懷中也不提這些,轉而輕言安撫,「我知道你很累,但別怕,我一直都會在你身邊。」
「嗯~」
到底還是累了,蘭斯哄著哄著就睡著了,而他也小心將她放下起身。
…………
「老大!你昨晚幹啥子去了?」蘭斯這邊剛踏入家門布迪卡就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
說著湊到蘭斯身邊,「是俺老鄉的味道咧,老大你去她那邊了嗎?」
「嗯,昨晚跟黛兒研究了一下幾個比較緊急的問題。」
「老大你好辛苦呀,部落的長者都沒有你忙。」布迪卡大大咧咧的,「可惜俺就會打架,不能幫老大啥子。」
「不辛苦~」蘭斯的笑容有些尷尬,「都是為人民服務嘛。」
只是布迪卡並沒有離開的意思,而是就這樣跟著蘭斯,這讓他不由得有些奇怪。
回頭看向她,那個樣子就像是考了一個好成績,臉上閃爍驕傲,等待被誇獎的孩子。
蘭斯總算知道她為什麼蹲自己了,昨天累懵了,光顧著對付其他幾個人,卻忽略了同樣為哈姆雷特戰鬥的人。
「我聽說了,那些邪教徒沒有一個是你的對手,全被你三兩下幹掉了。」蘭斯誇讚的話語張口就來,臉上神情也給足了感情,抬手拍了拍布迪卡的肩膀,「你做得很好呀!保護了大家,保護了哈姆雷特,我為你感到驕傲。」
「嘻嘻~」布迪卡傻笑著,讀過書笑不出來這麼純真的樣子,一手扛著斧槍,另一隻手在酒紅色的頭髮之中撓著,對於蘭斯的讚賞顯得很受用。
跟邪教徒浴血奮戰,她不過是幾句輕飄飄的話語就很滿足了,有時候他們需要的很簡單。
蘭斯看著她那傻乎乎的樣子也笑了,只不過這次倒是沒有半點做作。
「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還有幾天你就禁酒一個月了,到時候我看著你,要喝多少喝多少,喝到你不想喝為止。」
蘭斯也許下諾言,布迪卡沒什麼愛好,就好這口酒,那就滿足她。
「好耶!老大你對俺真好!」布迪卡開心得都快要跳起來了。
「好了好了……」
蘭斯安撫下亢奮的布迪卡,然後就開始遊走在鎮上處理事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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