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HS市,地處三省交界處,轄區內多山,但並沒有特別出名的旅遊景點,因此沒什麼遊客。
經過一夜跋涉,李然和鍾道士於次日上午十點,進入玉HS市範圍。
鍾道士並未開向市區,而是盤旋在曲折的山道間。
「過了前面那座山,就到地方了。」鍾道士穩把方向盤,一邊漂移過彎,一邊淡定地對李然道。
李然穩坐如鐘,看向車窗外群山——山勢連綿,並不算高,每座山看起來都差不多,沒什麼特點。
拐過下一個山口,前方的山依舊平平無奇,但道路分出一條岔路,蜿蜒向山上。
鍾道士拐進岔路上山,並向李然介紹道:
「這裡就是玉黃山了,本來是封印著妖魔的險地,十年前卻被地方強行開發成了3A級景區……」鍾道士頗為無奈地搖頭,「好在這裡景致一般,沒打出名氣,來的遊客並不多,才沒鬧出什麼亂子。」
李然聽後,不由好奇:「這裡封印的妖魔什麼來歷?」
鍾道士開著車,回道:
「封印在山裡的,是三百年前禍亂世間的『血魔』,據說其神通廣大,難以消滅。
當年的道盟領袖玉黃子,合八位大真人之力,也只能將其鎮壓於此。
當時的玉黃山還是一片荒山,為了不讓這魔頭逃脫,玉黃子前輩把宗門遷到這裡,這座荒山因此不再籍籍無名。
玉黃子前輩仙逝前,著門下弟子守山看護封印,但玉黃山宗的弟子一代不如一代,近百年又逢世道大變,宗門凋零得不成樣子,連加固封印的能力也沒有了。
三十年前,血魔衝擊封印,險些脫困而出。還好玉黃山宗的弟子發現得早,及時向道聯求援,才沒讓這魔頭跑出來。當時道聯委五大委員,合各派前輩之力,才勉強修補好封印。」
鍾道士輕嘆一口氣,繼續說道:
「如今的道門,已比不得幾百年前,如果真讓這魔頭逃出來,真不知誰還能制他。就是從那一次聯合封印開始,道聯將常務會議的地點定在玉黃山,每年定期到這裡開會,開完會合力加固封印,防止那魔頭逃脫。」
聽完鍾道士的講述,李然對玉黃山的現狀有了初步認識,但他比較奇怪,這裡被強行開發成風景區,沒人向相關負責人反應這裡的危險性麼?
當他問出這個問題後,鍾道士大笑道:「十年前負責開發玉黃山的,是外地來的新領導,壓根不信這些民間傳說。不過這裡被開發成景區後,玉黃山宗弟子的應對方式倒是有趣。他們雖然實力不濟,卻也在以一種獨特的方式守護祖師留下的封印。」
李然被勾起了好奇心,雖然明知道老道士在吊自己胃口,還是主動上鉤,問道:
「他們做了什麼?」
「不遺餘力的在各大旅遊APP上給玉黃山景點刷差評,時常敲遊客竹槓,把這裡的名聲搞臭,讓來過的人再不想來第二次,沒來過的人不敢來。這裡的自然景觀雖無稱道之處,但只要包裝得當,多宣傳人文內涵,照樣可以吸引遊客,可惜啊……被他們這麼一鬧,基本成了無人問津的冷門景點。」
李然好奇地摸出手機,搜了一下玉黃山景點的相關信息,果然基本全是負面評價。
「門票又貴,山又難看,哪個小腦殘想到把這裡開發成景區的?」
「這裡應該叫狗屎山,嘛了個巴子的,沃特瑪……」
「別聽他們胡說,推薦大家一定要去這裡玩,山上的道士哥哥可熱情啦,會貼心的送你護身符,只要二百五一張呢,呵呵呵。」
……
看到這些評價,李然總算是知道,為什麼一路上沒見什麼人。
鍾道士搖頭嘆道:「玉黃子前輩要是知道他的傳人如此作為,不知會作何感想。」
二十多分鐘後,鍾道士一句到了,李然透過車窗,看到前方的山坳里,坐落著一座酒店。
「玉黃山大酒店……你們在酒店裡開會?」李然意外道。
「不然你以為在哪?」
「我以為會是在道觀里……」
「哈哈,有舒適的酒店住,當然不會選擇玉黃山宗那幾間破道觀。這座酒店一年也接待不了多少遊客,價格便宜得很,而且又乾淨又清淨,租下來作為會場再合適不過。」
鍾道士把車開到停車場,二人下車後,直奔酒店正門。
「小兄弟,我知道你很強,但對質過程中,還請儘量不要動手。一旦動起手來,無論輸贏,都是徹底撕破臉皮,我那師侄作為道聯最年輕的委員,以後會很難做。」半路上,鍾道士勸說道。
李然點頭允諾:「好,我答應你,不會先動手。」
「小兄弟果然是明白事理的人,我先帶你去見我師侄和她爺爺,你們商議一下。其他人知道你來以後,應該下午就會再次開會,重議對我那傻師侄的處置。」
「她爺爺?」
「哈哈,別緊張,老爺子人很慈祥,你可以和那丫頭一樣,叫他爺爺。」
「不了,我還是叫他前輩吧。」
李然隨鍾道士進入酒店大堂,前台是個青年男人,正坐在櫃檯後面打瞌睡,兩人徑直到右側電梯前等電梯。
沒過多久,電梯門打開,讓李然沒想到的是,電梯裡走出一個老熟人。
閻瑞海。
閻瑞海看到李然後,一對三角小眼裡閃過驚訝之色。
「是你小子,呵呵,你還真敢來啊。」
李然眼中閃過一絲冷色,盯著閻瑞海道:「為什麼不敢,我來就是要給她討回公道的。」
閻瑞海被李然盯住,心裡不由一怵,令他不禁極為納悶,數月不見,這小子的眼神怎麼變得這麼犀利了?
但他仍是冷笑道:「公道?呵呵,尊敬的馬委員已經不需要那種東西了。」
「你什麼意思?」李然眉頭一皺,冷聲道。
「哈哈,沒什麼意思,只是說出了事實而已。我還有事,恕不奉陪了,再見。」
閻瑞海面帶譏誚之色,越過二人,向酒店大門口走去。
剛走到酒店大門外,他便繃不住了,揉了揉快要僵硬的老臉,後背也已經出了一層汗。
「媽的,真是見鬼,那小子忒邪門了……」
方才李然帶給他的壓迫力,他活了一把年紀,還是第一次體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