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李然和林穎婕從修道院離開。
期間普奇神父東拉西扯,一直試圖讓李然成為上帝的信徒,結果自然是徒勞無功。
李然問他是怎麼看出林穎婕吸血鬼身份的,想讓林穎婕加以改善,免得再被其他人看出來。
老神父說他擁有被神祝福的雙眼,可以看到邪惡的本源,李然半信半疑。
最後李然還是沒有對老神父動手。
回到酒店,一夜過去。
第二天上午,李然、林穎婕以及貝莉亞登上前往聖托里尼的飛機,預計行程23小時。
三人乘坐的飛機從菲烏米奇諾機場起飛,掠過羅馬上空。
與此同時,一輛黑色轎車從加斯科因修道院門口出發,開往羅馬西北角,進入梵蒂岡。
車停在大教堂前,車門打開,普奇神父從車上下來,徑直進入教皇廳。
空曠的教皇廳內,只有一名白衣白髮的老人,白色的光從高大的圓形穹頂照射下來,老人站在光芒中,普通的外形也帶上神聖的意味。
「你來見我,難道又有新的預言?」
「是之前的預言顯現。」
「哪一個?」
「關於猩紅女王。」
教皇從容淡定的表情立馬消失了。
普奇神父從小在修道院長大,在他十二歲那年,有一天他看著修道院內的天使壁畫,忽然心生強烈預感,另一幅場景呈現在他腦海。
同樣是眼前的壁畫,但籠罩在烈火與濃煙之中。
他當時以為是自己的幻覺,但一星期之後,他所在的修道院發生嚴重火災,損失慘重。
之後的幾年裡,他逐漸意識到,自己有著超乎凡人的能力——預知未來。
雖然無法得知事件發生的具體時間,但他預知的事件,或早或晚都會在他身邊發生。
他認為這是命運女神對他的眷顧,才讓他可以窺見命運長河的一角。
一開始他只能在有「預感」的時候,被動看到未來的場景,隨著對能力的不斷熟悉,他開始可以主動發動能力。
對人釋放的時候,他必然可以看到對方未來的某個片段,這個片段是隨機的,或許是很久以後,或許就在一個小時後,他無法控制具體的時間點。
命運難以捉摸,且瞬息萬變,能窺見隨機的命運碎片,他已經十分滿足。
他將自己的能力命名為【克羅托之骰】。
憑著這個能力,他成為了教內的「先知」,地位尊崇,並擁有了屬於自己的修道院。
一年之前,他偶然漫步,路過特萊維噴泉附近時,被動「預感」再次出現,他看到一個金髮藍眼的美麗少女在街頭漫步。
當時他並未放在心上,因為他的能力偶爾會讓他看到一些意義不明的場景。
但在半年前,他再次預見到那個女孩,這一次的場景中,女孩滿頭紅髮,背後有一對漆黑的翅膀。
她懸浮在電閃雷鳴的夜空中,仿佛在等待著什麼,身後是密密麻麻的吸血鬼大軍,遮天蔽日,好似一大片烏雲。
普奇預見到這一幕時,嚇得大叫一聲,只因女孩的氣勢過於驚人。
而且如果有這麼強大的吸血鬼,將零零散散的吸血鬼家族統一起來,那是多麼恐怖的一件事?
事後他迅速將這個預言告知教皇,教皇聽後雖然驚訝,卻並沒有過多在意。
因為他對血族的勢力十分了解,血族內部分裂嚴重,以家族為單位,處於頂端的三大家族實力相近,想要一統千難萬難。
而且血族勢力僵化不變,已經維持了上千年,又豈會一朝一夕間改變。
所以這件事發生的時間,說不定是在幾十年甚至上百年後,那時候他早就去見上帝他老人家了,用不著他操心。
因此他將這件事記錄在「普奇的預言備忘錄」里,命名為猩紅女王事件。
這本筆記里記載了普奇預言的重大事件,其中有些發生了,大部分還沒有發生。
有跡可循的預言,他都會安排人注意,剩下的小部分無法捉摸,就只能聽天由命。
猩紅女王的預言就屬此類。
本以為很久以後才會發生的事,如今卻從普奇口中聽到猩紅女王的消息,所以教皇才會如此驚訝。
「你見到猩紅女王了?」教皇驚疑不定的問,他最近並沒有接到血族勢力有重大變化的消息。
「現在的她,還不是女王。」普奇說道,「我曾經在預言中看到過她兩次,昨天我和她的相遇,只不過是第一次預言的顯現。不過讓我意外的是,實際情況和我的預言有一些偏差。」
「偏差?」教皇意外道,普奇的預言雖然無法確定發生時間,但已經顯現的預言從未有過偏差。
「她的身邊多了一個男人,我的預言中卻並沒有那個男人的身影。」
「也許是你弄錯了,昨天不是你預見到的場景。」
「不,我敢肯定,預言中的場景就是我與猩紅女王的第一次見面。那個男人之所以沒有出現在我的預言中,我想可能是因為我根本無法看到他的命運。昨天我曾對他使用過克羅托之骰,但是沒有效果,我什麼也看不見。」
「你的能力竟然也有失效的時候?」教皇驚訝道。
「我也沒有想到……六十多年來,我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那個男人,也許比猩紅女王還要可怕。猩紅女王似乎對他十分依賴,看向他的目光中滿是順從,簡直太可怕了……」
教皇沉默片刻,忽然問道:「你說現在的她,還不是猩紅女王,對吧?」
「嗯,現在的她,應該只是一隻普通的混種吸血鬼而已……」
「如果趁現在殺掉她,猩紅女王還會出現嗎?」
普奇一愣後,勸道:「但我並不建議您這樣做。」
「為什麼?」
「她雖然還未成為猩紅女王,力量也非同小可,那個男人也很危險……」
命運無法輕易更改,如果真的派出聖十字軍團,很大概率會損失慘重,而且無法達成目標。
「難道你要我眼睜睜看著猩紅女王成長起來,然後統一分裂的血族?如果真的到了那個地步,就只能任由她帶領血族統治全人類,把人類當成血食餵養。
那簡直是人類的末日,身為教皇,我不會眼睜睜看著敵對勢力增長,骯髒的血族,必須接受淨化。」
普奇神父無言,他根本沒看到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