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聽到姚安西跟姚京的對話,那是一個相當偶然的機會。
那天,杜以沫去姚京在宿原市的家吃飯,那是長輩們的安排,杜以沫本來想趁著這次吃飯的機會,告訴姚家,她跟姚安西是不可能的。
因為臨時有事,杜以沫就遲到了大概半小時的樣子,等到了他們家的時候,飯菜還沒上,顯然大家都在等她,她想找個衛生間上一下,經過走廊的時候,看到一扇門是虛掩著的,能看到裡面坐著姚京,還有兩個不太熟悉的人。
之所以會偷聽,那是因為聽到了紀少龍三個字。
他們說的東西,杜以沫聽不懂,但是能聽懂的就是他們下一步,要對紀少龍動手,最好是能把紀少龍從位置上給趕下來。
杜以沫也是有心眼的人,當即決定,暫時不提今天晚上本來準備的話題了。
他知道,姚安西最寶貝的人,就是自己的獨子了。
既然他們要害紀少龍,那就把姚安西送到紀少龍的手上,這樣一來,投鼠忌器,姚京也就要掂量著點了。
於是,她安排了這次看電影。
姚安西的膽子很大,但是還沒大到敢對杜以沫動手動腳,為了事情能進展順利,杜以沫帶著姚安西去喝了酒,喝到差不多的時候,在他的酒里,加了一點小東西,這點小東西,能放大姚安西心裡的欲望。
包場了電影院之後,杜以沫故意用一根棍子,把電影院的門給反鎖上了。
接著,坐在姚安西的旁邊,故意搔首弄姿,在酒精加上一些藥物的作用下,姚安西自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開始對杜以沫動手動腳。
這個時候,杜以沫給紀少龍打了電話,還不慌不忙地,打了一個報警電話。
其實在電影院裡面,並沒有發生什麼太兇險的事情,身上的衣服是自己撕的,也是自己躺在地上,所有的一切,都是杜以沫自己安排的。
正如紀少龍所說,姚安西這樣的男人,她一個打三個,還是輕輕鬆鬆的。
搞了半天,只是一場鬧劇而已。
紀少龍也是無語了。
不過,對紀少龍來說,這的確也是一次很好的機會。
以強J 罪控制住姚安西,姚安西這個人,不會像他的父親一樣老奸巨猾,所以,攻破姚安西,是最簡單的步驟,如果能在姚安西的身上取得勝利,很有可能會讓姚京亂了陣腳。
姚安西是姚京的獨子,也是未來有物集團的繼承人,所以,姚京對這個兒子,很是寶貝,從鄧宇辰被殺案,和車禍案兩件事就能看出來,都是為了保護姚安西,而劍走偏鋒的。
很快,所有人都來到了城關派出所。
紀少龍是市領導。
這樣的派出所,什麼時候有過市領導光顧啊,整個派出所一下子都緊張了起來。
就連坐姿都是相當端正的。
紀少龍坐在所長臧慶豐的辦公室里。
臧慶豐先是給紀少龍上了茶,然後說道:「紀書記,我們的審訊工作,是不是可以開始了?」
紀少龍站了起來,拿著那杯茶,在臧慶豐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說道:「臧所長,有件事,我要提前告訴你,這個男的呢,是有物集團姚京姚總的公子,叫姚安西,那個女的,是閩東省省委書記的女兒,杜以沫,兩頭都是不好惹的,你若是搞不好,身上的這身皮就要脫掉了。」
臧慶豐一聽,渾身顫抖了一下。
本來以為在紀委書記的指導下,能破個漂漂亮亮的案子,沒想到,請回來兩個祖宗。
哪頭都是得罪不起的角色。
「臧所長,你接下來準備怎麼審訊,先跟我說一下,要不然的話,你容易犯錯。」
紀少龍是故意這麼說的。
臧所長慌了,本來是會審訊的,這麼一來,倒有些不知所措了,腦子一轉,馬上說道:「領導在這呢,就讓領導決定,其它事情,我幫襯著就行了。」
還算是聰明的。
紀少龍想了想,說道:「行吧,既然這樣,你就聽我的就行了,首先,至少在今天,這件事是不能上報的,不管是誰,要想我幫你過關,你只有聽我的,明白了嗎?」
臧慶豐一聽,有人幫忙承擔責任,高興還來不及呢,馬上就點頭了。
「其次,待會你跟我一起進去審訊,但是在審訊的過程中,我說話,你不說話,需要你配合的時候,你配合一下,順著我的話說,就可以了,明白了嗎?」
「明白明白,一切聽領導安排。」
紀少龍看了看手錶,然後喝了一口水,問道:「酒醒了嗎?」
臧慶豐說道:「醒了,在路上就醒了,應該是可以審訊了。」
三分鐘之後。
紀少龍帶著臧慶豐,一起走進了派出所的審訊室。
臧慶豐在電腦的後面坐了下來,他負責記錄,但是紀少龍告訴他了,要他記錄的時候開始記錄,不能把不應該記錄的東西,記錄進去。
連進審訊室之前,所有審訊室的監控,必須是關閉狀態的。
雖然不太符合流程,但是這畢竟是紀委書記要求的,臧慶豐也只有照做。
紀少龍之所以沒有將姚安西移送到公安局,而是在派出所進行審訊,也是有他的道理的,姚京在宿原市的關係,錯綜複雜,領導階層越高,跟他的關係,也可能越好,相反,這樣的派出所,應該還是乾淨的地方。
畢竟姚京這樣身份的人,不可能跟一個派出所所長關係很鐵。
在車上的時候,紀少龍就從杜以沫的口中了解到,姚安西其實並不知道紀少龍的身份,因為看電影的時候,杜以沫試探過他,他當時對這個名字很陌生。
這其實也不意外。
參加林芷晴同學會那次,紀少龍是說了自己的名字的,但是姚安西這樣的人,見的人,遇到的事情,太多太多了,他不可能把每一個名字,都鐫刻在腦海中,別說他做不到,一般人也都做不到。
還有一點。
那就是他這樣的人,應該也不會醉心於陰謀詭計,大多數的時間,還是吃喝玩樂,這應該才是他生活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