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少龍下意識地伸出手來擋住那道光。
突然背後出現了一個人,手裡拿著一個什麼,扎在了紀少龍的身上,只感覺渾身上下,一道兇猛的電流穿過了身體,全身上下,忍不住顫抖了起來,感覺所有的肌肉和血脈,都好像被針扎了一般疼,一下子就站不住了,癱坐在了地上。
那是一根電警棍,捅到了紀少龍的身上。
冒了一陣虛汗之後,紀少龍已經沒有力氣了。
吳中元帶著邪魅的微笑,站在紀少龍的面前,居高臨下。
並沒有說話,而是拎起了紀少龍衣領,把他拖了起來,然後拖著他,一路朝著前面大禮堂的舞台走了過去。
剛剛感覺身體有些要恢復了。
吳中元一點不給紀少龍反抗的機會,他再次使用了電警棍。
紀少龍再一次丟了力氣。
然後,被吳中元給抬了起來,扔在了大禮堂的舞台上。
他爬上去之後,將紀少龍拖在了一張沒有人坐的椅子的前面,將紀少龍放了上去,用那種一次性的束帶,將紀少龍的手腳,全部綁在了椅子上面。
然後,站在紀少龍的對面,打量著紀少龍,微笑著說道:「好了,我已經湊齊了,現在可以開始了。」
他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遙控器,輕輕按了一下,只見舞台四周的燈,全部都亮了起來。
無法控制自己的紀少龍,流著哈喇子,連側個身子,都是一件相當困難的事情,可是當燈開啟的那一瞬間,他一下子愣住了。
他的左邊是李振綱,居然跟他一樣,也是完全被捆綁著的,看起來身上受了很重的傷,衣服也全部都破了,看來是被毒打過的樣子。
嘴巴里塞著一塊破毛巾,看到紀少龍,也唔呀唔地掙扎了起來。
左邊的已經足夠讓他驚訝了,右邊的那個人,紀少龍更加驚訝。
跟李振綱同樣狀態的,是顧孔孟,吳中元的親生父親,唯一不一樣的是,顧孔孟身上的衣服比較乾淨,人看起來,也沒有毒打過。
顧孔孟的右邊,是柳汀若。
已經有一兩年沒見了。
沒想到,再見面,卻是這樣的方式,柳汀若的眼神中,都是絕望,看到紀少龍的時候,能看到她的眼角有眼淚滴落下來。
對紀少龍來說,那是一種相當複雜的情感,說不出來是什麼味道。
在柳汀若的右邊,有一個嬰兒車。
從紀少龍的角度看過去,看不到嬰兒車裡面有什麼,但是完全沒有一點哭鬧的聲音,很安靜,這讓紀少龍多少是有些擔心的。
雖然他很不希望自己有這麼一個兒子出現。
但是不管怎麼樣,他都是一條生命,一條鮮活的生命。
如果他真的不在乎的話,那他今天,也就不會單刀赴會了。
吳中元似乎很滿意,站在五個人的前面,打量著,掃視著,嘴上還是那個微笑,看起來已經幾近有些變態了。
在紀少龍的左前方,有一台電視機。
電視機上面,是一個四格的畫面,畫面出現的每一個地方,都是吳中元監控的地方,一個是他們專案組的駐地大院,也就是經開區的區政府大院,能夠看到,一切都很正常,院子裡面的警車,都沒有動。
還有一個畫面,是這個學校的門口,空蕩蕩的,也是什麼人都沒有。
第三個畫面,應該是通向這邊的路口,現在看過去,也是空無一人,甚至一輛車都沒有。
最後一個畫面,是上谷市公安局的畫面,也能看出來,一切都很安靜。
從這個監控畫面就可以看出來,吳中元雖然做事瘋狂,可也是粗中有細的。
他一直都在監視著他自己的安全,如果紀少龍沒有按照他說的做,帶著別人過來的,那麼在這裡的幾個人,就一定會有危險的。
按照吳中元那種瘋癲的程度,他什麼事情都是能幹得出來的。
「紀少龍,你還算聽話,能一個人過來,這很好,符合我們的遊戲規則,我就喜歡那些不破壞我遊戲規則的人,只要聽話,就沒事!」
說完,他拖了一張椅子過來,坐在了五個人的面前,然後按了一下遙控器,電視畫面上,只留下了一個地方的監控,那就是經開區區政府大院的門口,看來,只要專案組不動,他就沒什麼好害怕的。
「好了,五個人都湊齊了,現在我們開始玩遊戲。」
說完,他的手裡多了一把黑色的槍,對著面前的五個人掃了一圈。
然後,定格在了紀少龍的身上,微笑著說道:「紀少龍啊紀少龍,我奉勸過你多少次了,不要來招惹我,你呢,就是不聽,現在後悔了嗎?」
紀少龍知道他要聽到的答案是什麼。
搖了搖頭,說道:「不後悔!」
「不後悔?好好好,不後悔就好,我會讓你後悔的,現在呢,我先給大家講一個故事,這個故事講完之後呢,我就讓你們參與審判,如果你們覺得故事裡面的那個人有罪,我們就判他死刑,如果你們都覺得沒問題,那行,我們再談,現在故事開始……」
說完這段話之後。
他站了起來。
在五個人的前面,走了兩圈。
然後撿起了地上的一塊破毛巾,使勁塞進了紀少龍的嘴巴里,說道:「我不喜歡我說話的時候被打擾,所以,委屈一下啊……」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都是很溫柔的語氣。
完全沒有想像中的狠戾。
可是,也越是這麼輕鬆的語態,越讓人覺得害怕。
「從前呢,有個孩子,一生下來,就沒有父親,從小呢,他就在一個無人照看的環境中長大,別人都有爸爸,他沒有,也不是沒有,只是那個爸爸太自私了,把他生下來之後,就不管他了,只知道自己一時開心快活,根本也不管那個孩子的死活……」
「於是乎,那個孩子被所有人叫野種,被所有人欺負,沒辦法啊,因為根本沒有人站出來保護他啊。」
「後來呢,他的媽媽死了,他那個當大官的爸爸都沒有出現,把那個孩子,接到了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就扔在了一個學校里,那個學校呢,就是這個學校!」
他用手裡的槍,對著整個大禮堂指了一圈,然後張開雙臂,頭揚了起來,閉著眼睛,來了一個深呼吸。
感嘆一般說道:「還是那個熟悉的味道啊。」
突然,他低下頭,看著紀少龍,說道:「你也猜到了,那個孩子,就是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