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5章 野種

  「你們要殺我?兩年多過去了,我一直扮演你們的替死鬼角色,你們現在要殺了我?」

  李雷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黑子看著李雷,眼神中沒有一絲感情,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根針管,然後拔掉了針頭,對著李雷說道:「老爺子說了,只要你死了,吳少就不會有事了,到時候,我們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你的身上,即便紀少龍查到吳少,我們也可以說你是指使的,只有這樣,你才能保住你女兒的命!」

  「哈哈哈,真是一個天大的笑話,我李雷還一直相信你們會放了我的女兒,看來,你們根本沒有這個打算,我應該相信紀少龍的,我真的應該相信紀少龍的,我早點把事情都說出來,哪裡還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李雷沒有怕死。

  他只是覺得自己很可笑。

  黑子說道:「晚了,你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說完,掏出了鑰匙,打開了欄杆的門,剛要走進來,突然覺得後背被人扯了一下,整個身體便不受控制了,踉蹌了一步,撞在了座椅上,手上的針管因為沒拿穩,已經掉落在了地上。

  轉身一看。

  他背後站著一個年輕人,不是別人,正是蘇戰。

  依維柯旁邊的孫寧,此時已經被專案組的人控制了起來,紀少龍就站在車門口,冷漠地看著這一切。

  「你們這幫壞人啊,要殺人就殺人,每次殺人之前呢,還那麼多的廢話,總是給我們創造機會,你們是不是傻?」

  蘇戰看著黑子,不屑地問道。

  「混蛋,找死!」

  黑子低吼一聲,一拳朝著蘇戰就打了過去。

  蘇戰脖子一動,輕鬆就避開了這一拳,嘴上說道:「好久沒打架了,這次我打過癮。」

  然後身子一矮,在狹小的空間裡,對著黑子的肋下就重重打了過去。

  噗的一聲。

  這一拳打中了。

  黑子往後退了一步,又撞在了鐵欄杆上。

  他手要摸腰間,蘇戰也知道,黑子一定是想要掏傢伙,哪裡給他這樣的機會,一個健步朝著他一個沖拳就打了過去。

  黑子來不及掏槍,抬起手肘,使勁地一格擋,蘇戰的這一拳,打在了他的手臂上,他只感覺一股很大的力氣,讓自己的手臂折了一下,咔嚓一聲,手臂直接骨折了。

  好大的力氣。

  自詡為吳中元身邊的第一保鏢,黑子也不是吃素的。

  一咬牙,右拳抬起,對著貼身的蘇戰就打了過去,蘇戰微微一笑,左腳一抬,這一拳直接打在了蘇戰的大腿上。

  蘇戰站直了,笑著對黑子說道:「撓痒痒呢……我還以為多能打呢,原來是廢物!」

  說完,膝蓋對著他的腹部頂了過去,黑子疼的一下子就捂住了肚子,蘇戰眼疾手快,手在他的腰間一摸,一把黑色的手槍,就已經到了手裡。

  這是警車,隨便一摸,就能找到手銬。

  蘇戰把黑子直接銬在了窗戶上。

  然後走進了後面的羈押車廂,給李雷解開了手銬。

  李雷從車上下來的時候,看了黑子一眼。

  淡淡說道:「從現在開始,我不會任由你們擺布了,我要反擊!」

  說完,走下了警車。

  紀少龍站在警車的門口,微笑著,看著李雷下了車。

  兩人握了握手。

  紀少龍說道:「現在,你能相信我了嗎?」

  李雷有些不太好意思,說道:「紀組長,現在只是剛剛開始,你要面對的,是更大的威脅!」

  紀少龍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我面對的是什麼,可是,你要相信,邪不壓正!」

  李雷的目光,終於是慢慢堅定了起來。

  他跟紀少龍一起上了車,然後消失在了夜色中。

  上谷市,經開區。

  望京大酒店。

  此時,吳中元正在一個豪華套房裡,焦急地等待著結果。

  在房間裡連續走了幾圈之後,對著站在身邊的一個手下問道:「七姐呢?她人呢?」

  那個人搖了搖頭,說道:「我聯繫過了,沒聯繫上。」

  「臭娘們,關鍵時候給我玩消失。」

  就在他剛要去拿手機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起來,電話號碼顯示了三個字「老爺子」。

  他嘴裡嘟囔著罵了一句,然後拿起了電話。

  「爸……」

  「別叫我爸,我沒你這樣的兒子,我什麼事情都幫你安排好了,你特麼的出來給我搗亂,我叫你不要做的事情,你一樣都不聽,你是想害死我嗎?」

  僅僅說了一個字,就被臭罵了一頓。

  不用說也知道,電話的那一頭,是顧孔孟。

  「區區一個紀少龍,真的能讓咱們燕趙省變天嗎?您在燕趙省經營了這麼多年,難道還能讓紀少龍折騰出水花來?」

  吳中元問道。

  「區區一個紀少龍?你知道紀少龍的背後有誰嗎?臭小子,要不是看在你媽的面子上,我早就不認你這個兒子了,沒有我,你就是一個野種,知道嗎?」

  顧孔孟在電話的那一頭,也開始吼了起來。

  「野種」兩個字,深深地觸動了他的心靈。

  他的臉上,開始扭曲了起來。

  這是他最不能聽到的兩個字,現在卻在自己的親生父親嘴巴里聽到了。

  「好了,我知道錯了,爸,你現在在那裡?我來找你!」

  吳中元的臉色雖然充斥著殺意,可是他的語氣卻是溫順的。

  聽到這個話,顧孔孟的語氣,也平緩了下來,說道:「你在酒店等著我,現在已經在路上了,放心,有我在,紀少龍奈何不了你!」

  說完這句話之後,電話便掛斷了。

  吳中元看著手裡的電話,愣了很長時間,然後用力砸在了地上,那個電話,應聲就碎掉了。

  他一下子躺在了沙發上,用手使勁搓著臉,童年時光發生的很多事情,開始浮現在眼前了。

  野種,他一直都是野種。

  從懂事的時候開始,別人都有父親,唯獨他沒有。

  在他那個懵懂的年紀,看動畫片的時候,看到電視裡面喊出了「爸爸」這個詞的時候,他覺得很好奇,他問媽媽,爸爸是什麼?

  范詩雅告訴他,爸爸就是爸爸。

  他問,每個人都有爸爸嗎?

  媽媽親口告訴他,你沒有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