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剛剛過去幾個小時,就傳遍了整個雲溪市的官場了。
唐壽全要爭取省政法委副書記的職務了。
馬上,雲溪市政法委書記的位置,就要空下來了。
對於整個官場來說,這是一個挺大的消息,還是之前的那句話,一個蘿蔔一個坑,只要動了一個蘿蔔,就有一排的坑要動一動。
怎麼可能是小事情呢?
尤其是政法系統的人,都要開始蠢蠢欲動了。
這邊開始為人事布局,而張傳武這邊,已經帶來了最新的關於車禍的消息。
車禍的時間,是晚上的九點多鐘。
車禍發生的地點,是雲溪市的一條比較偏遠的主幹道,宏澤路。
這是一條新修的主幹道,一共是來回八車道,比較寬的一條路。
因為距離主城區還有一點路,所以一到晚上,這條路上的車還是比較少的。
當時姜寧的車,在路口等紅燈,而安然駕駛著一輛跑車,從後面撞了上去,速度很快,根據道路口的監控顯示,當時的車速超過了120邁。
這條路的限速是60公里。
等於已經是兩倍的速度了。
在張傳武搞來的監控上,紀少龍能清晰地看到,一輛橘紅色的跑車,從馬路的後面,轟鳴地開了過來,然後撞在了前面一輛黑色的車子上。
跑車和那輛黑色的小轎車,一起朝著兩個不同的方向沖了過去,黑色的車迅速就起火了,然後發生了爆炸。
駕駛員姜寧,當場死亡。
突然,紀少龍注意到了一個細節。
那就是那輛跑車,在撞了那輛黑車之後,又往前開了大概幾十米的樣子,然後消失在了監控中。
紀少龍問道:「跑車離開了畫面,有監控嗎?」
張傳武搖了搖頭,說道:「沒有了,那邊的監控還沒裝起來,所以沒有跑車的畫面。」
根據公安局的資料顯示,警方趕到現場的時候,安然已經從跑車上下來了,額頭上有傷口,就躺在跑車的旁邊,呼呼大睡,被逮了一個現場。
然後就被送到了醫院,做了酒精檢測,結果顯示,安然是醉駕。
在警方提供的幾份證據中,是各個路口的監控,監控顯示,安然將這輛車開上了宏澤路之後,就開始提速,一直到撞擊到了姜寧開的那輛車。
可是,這裡面還是有一個細節的,那就是所有監控拍到的的安然駕駛的車輛,只能看到是一個跟安然穿著同樣衣服的人在開車,但是看不到她的臉,因為遮陽板是放下來的,而監控都沒有拍到她的臉。
但是,在當時的情況下,加上是現場抓獲的安然,已經能夠判定,駕駛者就是安然了。
紀少龍看完了所有的資料,看著張傳武,問道:「還有什麼有問題的地方嗎?」
張傳武點了點頭,說道:「有,當天晚上,姜寧也是醉駕,這一點,沒有向社會公布。」
「哦?」
「當天晚上,姜寧是去宏澤路附近的一家浪潮夜總會去喝的酒,跟誰喝的酒現在還不知道,包廂就是姜寧定的,裡面陪酒的小姐告訴我,他們只記得,當時去了一個年輕人,因為包廂裡面的燈光太暗,所以沒能看清楚那個年輕人的樣子,但是那些陪酒的小姐,給出了一個特徵,就是那個年輕人的耳朵不太正常,是一個肉球的樣子。」
「肉球?你說是肉球?」
紀少龍一下子激動了起來。
張傳武有些奇怪地點了點頭。
紀少龍暗暗吁了一口氣,說道:「我想,我知道當天晚上,姜寧跟誰喝的酒了。」
當天晚上,姜寧是跟范忠書在一起喝的酒。
喝完酒之後,就出了車禍。
當然,這個過程,完全可以定義為巧合,但是如果不是巧合的話,那就真的太可怕了。
「傳武,我給你的下一個任務,是給我盯好絕頂文化有限公司的老總,范忠書,你要從他的蛛絲馬跡中,給我好好看看,他有沒有販毒的情況發生。」
「販毒?這個范忠書我聽說過,很有錢的一個商人,應該不會去做這樣的事情吧?」
紀少龍眼神陰翳了起來。
說道:「也有可能,他的這些錢,來源都不太乾淨啊。」
張傳武走了之後,紀少龍便安排安傑,將范忠書的資料給找出來,他想要從范忠書的履歷上,好好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細微的東西。
可是,當他把范忠書的資料好好看了三遍之後,還是覺得跟所謂的販毒之間,是沒有任何聯繫的。
范忠書出生在了一個古董世家中。
他的爺爺當年在臨江省博物館工作,是副館長。
他的父親最早的時候是臨江省考古隊的,後來退了下來,開了第一家古董商行,開始專業從事古董買賣。
年幼的范忠書,耳濡目染的,都是這些玩意。
20多歲,從華夏中南大學畢業,學的是當時很少人會報考的考古專業。
畢業之後,開始經營拍賣行的生意。
當時國內大多數的拍賣行都是國外的,很少有國內的人做拍賣行,范忠書涉入這個行業之後,很快就風生水起了。
連續在全國各地開了不少的拍賣行,同時,他的古玩店,也開到了全國各地,加上畫廊等一些高端產業的布局,不到三十歲的他,就已經是這個行業的佼佼者了。
加上後來投資醫院,4S店,以及現在投資機場,足以證明,范忠書這個人,不可能跟毒品扯上聯繫了。
因為他不需要這麼做。
他現在的錢,已經足夠他花一輩子了。
說實話,目前雖然范忠書在他的面前出現了好多次,但是跟毒品的事情,也扯不上關係,紀少龍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有種恨屋及烏的感覺了。
對這個人沒有什麼好感,所以自然也會把最骯髒的事情,聯想到他的身上。
如果自己的判斷受了情緒的影響,那是不理智的。
可是販毒這種東西,不可能完全隱藏起來的,如果雲溪市真的是他們口中所說的那個毒品源頭,那所有的東西,都只是表面,只要撕開那層膜,最醜陋的一面,便會被揭示出來了。
現在的關鍵,是偽裝的那層膜,應該從什麼地方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