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時悠轉身進入房間,見著李靖睛的腹部扎了許多銀針,
應該是師父打算用銀針幫小師伯止痛,
不過,這止痛效果很是明顯,明顯的睡的很安詳,只能說許久不見,夏曉的醫術又明顯的進步了。
「還愣在這裡幹嘛?!」
夏曉見有人進來,一直盯著李靖睛,抬頭看,是,林時悠站在門口,喊道,
「還不過來看著你師公?!」
「嗯?!師公?!」
林時悠有些疑惑,環顧四周,
看到李清襲坐在離夏曉不遠處的牆角處,閉著眼,
師公這是怎麼了?!
「別想了,你師公只是午睡的時間到了,憋不住,找了個牆角,睡了。」
夏曉一本正經地對著林時悠,簡潔說道,
「去把她叫醒。」
林時悠被夏曉的解說給驚呆了,原來,師公還是一個很守時的人。
二話不多說的林時悠趕忙搖了搖李清襲的身子,
李清襲睜開眼睛,看著林時悠,
「安排好了?!」
「嗯,師父讓我來叫你。」
「別在那兒磨蹭了。」夏曉聽著兩人的寒暄,有些無趣道,「過來搭把手。」
「好。」李清襲立馬起身,走去夏曉那裡,
她起身的同時,林時悠也起身,一起站在夏曉的面前,
「怎麼搭?!」
李清襲正經問著夏曉的話,。
「你和小悠把椅子排成一排,等我取針後,你們兩個合力量把她平放在椅子上。」
林時悠和李清襲點頭,明白夏曉的意思,二話不說,立刻行動。
沒一會兒,就搭好了,
夏曉這邊也取完針,給林時悠和李清襲空出位置來站在一旁,看著他們倆合作,把她抬到椅子上,輕輕放在椅子上。
這次的夏曉把一雙手挨著順序放在了她的人迎、寸口、跌陽這個部位,進行更全面的檢查。
師父這是打算使用三部脈診法,想要更加仔細的知道,小師伯這病到哪一個地步了。
三部脈診法,
它只是中醫中眾多的脈診方法中的一種。
它包括了三個主要的診脈部位,
人迎,(頸側動脈)
寸口,(橈動脈)
跌陽,(足背動脈)
這三個部位分別代表了不同的身體狀態和疾病信息。
人迎,
位於頸部,主要用於觀察胃氣的變化,常用於寸口無脈以及病人危重的時候。
寸口,
位於手腕處,主要用來觀察十二經的氣血變化。
跌陽,
位於足背,與人迎一起,主要用來觀察胃氣的變化,也常用於寸口無脈以及病人危重的情況。
很顯然,小師伯這次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我還是第一次見師父這樣的樣子,
兩眼專注於眼前,絲毫不在意她周圍出現了什麼人,
面無表情,從一開始見到她的端莊生動樣子,到現在的嚴肅認真的樣子,
根本就不在意其他的,只在意這個人能不能救活,
這,就是真正一心撲在治病救人的路上。
林時悠看著夏曉把完脈,一直看著李靖睛,對著李清襲說話,
「通知家裡吧。」
「內容。」
李清襲見著夏曉一臉嚴肅的樣子,她的睡意瞬間清醒,道,。
「少族長這個,估摸著已經壓迫神經了,必須得儘快切掉,要靜養。」
「讓家裡那邊,以最快速度來個主事人,過來簽字確認。」
「好。」
林時悠在一旁看著兩人熟絡的動作,仿佛她們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緊急事件的處理方法。
一個是教育界的,一個是醫學界的,這兩個圈子,可都是國之重本,
驚擾了任意一方,都是不好的選擇。
「家那邊暫時來不了。」李清襲掛斷電話,對著夏曉,簡潔道,「那邊讓你做主。」
「嗯。」夏曉點頭表示知曉,「你來吧,。」
「好。」李清襲點頭,看向站在一邊的林時悠,說道,「我簽字,你來照看,。」
林時悠點頭,表示認同。
也對,師父坐診,一時半活也走不開,小姑也是,下午還要陪同老師他們去家訪,所以,眼下,只有我有空閒。
「人來了。」
在我幾人安排後後面的事由誰負責後,三人相互看了對方一眼,又繼續處理著自己的事,
忽然被一陣門框聲給轉移注意力,原來是便衣頭頭開門,站在門口,告訴她們,救護車來了的事實。
夏曉點頭,示意便衣頭頭趕快讓醫護人員進來,
便衣頭頭會意,走進房裡,找了一個不礙事的角落,
緊接著兩三個醫護人員抬著擔架跑過來,抬眼就看到椅子上閉眼的李靖睛,問道,
「是她?!」
「對。」
夏曉肯定道,並詳細說明了李靖睛的病情,
「我是醫生。」
「病人是突發疾病,劇烈疼痛,導致休克。」
「右上腹痛,並有明顯腫塊,需要立即手術,。」
「好,我知道了。」
夏曉轉頭給醫護者騰出位置,又說道,
「小悠,你和你師公先上救車,我隨後就來。」
「嗯。」
李清襲點頭,看向林時悠也跟著點頭。
緊接著,林時悠和李清襲跟在醫護者身後,上了救護車,
夏曉則是坐著專用車,一起來到醫院。
「這趟運氣真好,警車開道。」坐在前面的司機笑著感嘆著,「一般這種,肯定和上面有著親密聯繫的。」
「嗯,十五分鐘就到最近醫院了。」
坐在副駕駛的,笑著說道,
「不管怎樣,能用上這種程度的,說明病情已經很嚴重了。」
從車上下來的兩人,相互看了對方一眼,都明白對方的意思,笑道,
「可以抓緊時間休息一陣了。」
車停下來的那一刻,林時悠和李清襲從車後面下來,站在一旁,見醫護者抬起擔架,將擔架上的李靖睛一把架在醫院準備的臨時床上,
兩人見狀,跟在醫生和護士的身後一路快跑地進入電梯,
兩人沉默地看著躺在病床上的李靖睛,各自的心裡都擔心著她,同時也想著其他的事。
只見李靖睛從被抬上車的那一刻,她就被套著一氧氣罩,她的身上放著一個很清的蔚藍色的氧氣袋子,
為她輸送著氧氣,
索性好在她的呼吸還不至於到了插管的地步,
應該意識是還在的,只是昏迷了,不,是休克。
好在及時處理。
「叮咚!!!」電梯門開了,李靖睛被護士和醫生推著進入了手術室,
而,林時悠和李清襲則是站在門口處,看著李靖睛被推進手術室的門緊緊關上,
手術室的指示燈從進入的那一刻,就亮出紅色來,
是在告訴手術室外的人,我們在和死神爭分奪秒,不要氣餒。
「你怎樣?還好吧?!」
李清襲站在門口的一旁看著有些木訥的林時悠,貼心地拍了拍林時悠的手臂,指了指面前靠牆的椅子,問道,
「坐下來,歇歇?!」
「還好!!」
林時悠有些臉色蒼白,努力擠出笑臉,笑著回答李清襲,
「這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我,我我,,」
李清襲見著林時悠半天吐不出一個字來,笑著打斷林時悠的話,
「是不是是你第一次這樣經歷過?!」
「不是,以前經歷過。」
林時悠看了一眼李清襲的表情,知道李清襲是故意這樣說的,回懟道,
「師公該不會是以前這樣習慣了?!」
「嗯,大抵是的。」
李清襲笑著承認道,「不過患者大都是學生。」
「像今天這種類型的,也有,只是很少見而已。」
「是嗎?!那是不是第一次見自己身邊人這樣?!」
林時悠忽然想到什麼,有些傷神地,語氣有些憂傷又極具顫抖地問著李清襲,。
為什麼,這一幕,我總感覺我以前經歷過,
就在剛剛跟著床上的小師伯跑時,我的腦海里出現了一些斷斷續續的畫面,
好像是那段記憶的其中一部分,斷斷續續的,不完整。
現在,同樣的,我的心會有這麼大的觸動。
我想,師母娘走的時候,師父也是這樣的感受吧。
「嗯,我確實是第一次。」
李清襲看著一副充滿懷念又十分憂傷落寞的林時悠,有些失笑著,忽然她想起了什麼,嘆了口氣,
拉著林時悠坐在椅子上,看著林時悠陷入回憶,笑著看著林時悠的面色,又看看林時悠的穿著,以及她的肢體動作。
烏黑的頭髮扎著一低發尾的黑色大粗厚的皮圈,那皮圈有些毛絨絨的感覺,
林時悠紮起來的頭髮,自然而然地搭在頸子出,剛好可以靠在林時悠的後背處,
她的額前有兩處多餘的,扎不上去的髮絲,隨意地飄落在她額頭的兩處,
細長微微彎腰了的山坡似的翹眉,眉下的眼睛,細長又柔和,有些塌塌的鼻樑,豐滿有著白色的唇,
再加上她今天的穿搭,
淺藍的羽絨服里搭著一件白色的高領毛衣,加厚的直筒的深黑色長褲,一雙白色的經典百搭的小白鞋,
像極了一個休閒在家裡的運動女孩兒,她的這一套搭配到是和李靖睛的有些相近,
她們兩個一看,就很喜歡這種休閒,可愛又溫婉的穿衣風格,而且很是寬鬆,一點都不緊身的那種。
李清襲見林時悠還沉浸在她自己的小世界裡,似乎在想著什麼,
沒見著她一直看著她的這一身,
忽然,林時悠轉頭看向李清襲,李清襲還以為林時悠想明白了什麼,笑著開口,
「你這是捨得從你的小世界裡出來了?!」
「你在說什麼?!」
林時悠低下頭,看著她的兩隻手握著自己的羽絨服的一角,,
李清襲笑笑不說話地又繼續看著林時悠,始終不停地在她自己的羽絨服的拉鏈兩邊的皮子來回摩擦著,
似乎是在精心思考著什麼,
又見林時悠彎下腰,用手摸著她自己的額頭,
她整個身體的重量都在她的兩條腿上,
似乎是遇到了什麼解不開的難題,她的身體在她無意識的狀態下,不自覺的前傾著,
身體不自覺地向前傾?!
通常是一個無意識的身體語言表現,可能會反映出一個人的心理狀態和情緒。
當一個人在思考的時候,身體向前傾斜,可能意味著他們正在集中注意力,試圖更加專注的處理信息或解決問題。
這種姿勢可能表明他們對當前的話題感興趣或者投入,也可能是因為他們正在努力理解和消化複雜或重要的信息。
在心理學中,身體姿態被視為非言語的溝通模式,它可以反映一個人的內在狀況和情緒。
一些心理學理論認為,這種姿態可能與大腦的工作模式有關。
當我們專注於某個話題時,大腦的前額葉會被激活,這可能會導致身體前傾,作為一個身體的生理反應出現。
此外,這種姿態也可能是一種認知負荷的指標。
當你在處理複雜或需要大量任注意力的任務時,你的身體可能會採取這種姿勢,用來幫助你更好的集中注意力。
有些研究指出,身體前傾可以減少視覺干擾,提高信息的處理效率,從而幫助你在思考時更加清晰和深入。
在某些情況下,身體前傾,也可能是出於習慣性的動作,不一定與當前的思考內容有直接的相關,
但也能充分的展示出這個人此時的心理狀態。
然而,像林時悠這種的,就是很典型的陷入沉思當中,
為什麼,我會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為什麼我的心會不由自主地疼痛起來,很是傷心。
我的那段記憶該不會是和師母娘有關?!
如果是的話,那師父,其實一直都知道,對不對?!
那,師公呢?!她知道嗎?
可是,既然知道,那為什麼,我連當時拜師給阿曉這件事的記憶怎麼和徐洋說的不一樣?!
會不會是有人動手改了我的記憶?!
我總感覺在哪裡見過,這種感覺和程和郡見面又有一絲的不同。
和程和郡見面,是那種一眼就能判斷出我和這人很是親密,彼此都很熟悉,身體會不由自主地做出下一步行動。
但這次不一樣,,也和師父那種不太一樣。
師父那種,是一種對自己在意了許久的人,最後遺憾離去的傷感不同。
它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忽然從心尖淌過,像被針扎了一樣,憋的我有些喘不過氣來,好像我的身體捨不得那人的離去一樣,但,還不至於暈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