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張著嘴甚至連口水流出來都不覺得,眼前的東西太讓人吃驚了,如此高容量的寫字竹簡那裡能比得上啊。
當扶蘇寫到五百的時候,馮去疾已經快要發狂了,他的眼睛能看出來,手指也能摸得出來,當寫到二百的時候第一字已經幹了,他用手想去摸的時候眼光接觸到了扶蘇的笑容。
當他摸完了就發現這個可要比竹簡好的太多了,甚至當他試著去揉搓的時候,扶蘇索性把這個紙給折成了半個巴掌大的方塊,然後再次展開遞給了馮去疾。
當他展開的時候眾人立刻都急促的喘上了,這些人都是人精,那個到了現在還反應不出來這個東西的好處了。
這個不僅輕便,寫字還好,這和竹簡比起來簡直是天壤之別,有如此神物,文字當能在民間流行起來了。
馮去疾再也顧不上自己剛才說的話了,這個紙給他的衝擊可是太大了,甚至超過了巨額的財物,畢竟這個東西是承載文字的,這可是要比那些身外之物要強的不是一點半點。
「殿下,這個柴蘇志紙造起來費事嗎?成本比娟貴嗎?雖然紙的書寫效果要比娟好,但是要是超過了娟,還是不太划算的,不過要是這個便於保存不是不可以取代娟。」
「馮相,這些紙一共用了木花,木屑,破布,爛麻,竹子等東西三十斤,具體價值我沒有估算,不過應該不會超過娟吧。」
畢竟娟需要多少錢扶蘇還不知道,不過他聽杜志說過,同樣大小的娟可是能買不知道多少塊紙了。
扶蘇的話音剛落,這邊一下子癱倒了一片,如此好用的紙大家都想著要比娟稍微便宜一點就算了,他們還是可以接受的,沒想到竟然是這些完全沒用的東西造出來的。
如此下來這些紙的成本根本不值一提,這個實用性和價值一比,這個東西立刻就躍居神物了,絕對的神物。
就看這些大臣們各個口吐白沫抽筋發癲的樣子,那些禁軍都蒙了,別的也不說了,趕緊先救人吧。
好不容易把這些人都救醒了,這群人又都痴迷了,他們一個個的拿著紙都想好好的看一遍,不過扶蘇這會兒也終於安心的坐下了。
這些人都已經傻了,什麼是神物,傳自先人的五穀桑麻那些都是神物,他們讓蒼生吃飽能讓黎民不餓,又或者先人留下的文字能開啟智慧,記錄思想,能教化萬民,這也是神物。
如今的紙,能記錄文字,遺傳後世,責備蒼生,這也能稱得上是神物。
難怪扶蘇說自己製造的紙能功在社稷,福澤萬民呢,這可是真的沒有說錯,摸著這些紙想著剛才自己說的那些話,這些大臣都覺得臉紅了。
如果不是柴尺,如果沒有殿下,這些紙那裡能出現在他們的面前啊,剛才他們居然還在批評著柴尺的錯誤,那裡是錯啊,這簡直就是在自己打臉啊。
「諸位大人,請勿再提罷免太傅之事,還有為了能給陛下一個驚喜,還望各位大人費事,把你們的奏章都寫在紙上可好?」
「如此甚好,我等遵太子令。」
這還有什麼說的,人家太傅想了辦法,太子親自把如此神物做好,只是讓你們使用一下看看效果,你們還不願意,是不是找不得勁啊。
再說了殿下造出了如此神物,陛下要是不高興才怪呢,觀殿下今天如此的風度,他日必成太子,現在叫叫也是沒有關係的。
還有就是這種神物放在面前要是不使用一下那可是真的有點不知好歹了,這裡的人那個不是躍躍欲試啊,如此沒人一張,大家打開自己的竹簡都開始抄寫了。
那可真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竹簡又沉,寫字還不方便,看著好不清楚,這哪裡能和紙相比啊,如此輕柔方便,寫起字來都覺著好看的多了。
看這些大臣們一個個的手持毛筆奮力疾書,這哪裡是比竹簡好用啊,你現在要是讓這邊用竹簡,那還不把竹簡砸在你的腦門上啊。
李斯一邊寫一邊搖頭,這個東西真是好用的太多了,想當初自己寫《諫逐客書》的時候要是有了這個東西那可是寫著比這個要多的多了,最起碼寫字要快的多了。
對了那個時候《諫逐客書》好像是足足裝了一大車才送給始皇帝的,估計他看著也費勁,自己寫著也費勁,哪有現在這樣好啊,輕鬆的就寫了幾百字,然後就這一吹一折就完事了。
馮去疾也寫完了,他也是怕墨跡不干吹了吹以後發覺根本不會掉墨這才滿意的折了起來,不過他馬上就想到了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
「太子殿下,怎麼每人就三張啊,太少了,再給幾張唄。」
他的這句話,可是眾人都明白過來了,這個東西反正又不貴,給太子要,太子還能不給嗎?
「沒了啊,剩下的這十幾張是給陛下準備的,不過我記得出來的時候還有幾千張在將作少府呢,你們不妨派人去要好了。」
「嗚呀」一聲,這裡的眾位大臣都沒影了,這下子禁軍們都奇怪了,只見眾位大臣一個個跑的氣喘吁吁的如同在爭奪什麼好東西一樣,拼命的往自己馬車那裡跑。
而且跑第一名的居然是一向老邁的馮去疾馮相,看這身法絕對是在家經常練五禽戲的主,身手敏捷啊。
李斯這個氣啊,好你個馮去疾啊,總是在我面前賣老,這下子露餡了吧,不過你跑的快,我不會喊嗎?頓時他可扯開嗓子喊了起來。
搞得李斯帶的家人還以為出了什麼事情似的,頓時緊張萬分跑過來就扶住了大人。
「快快快,將作少府,你去給我拿紙去,柴蘇志紙,快啊,慢了被別人拿走了。」
這些從人哪見過如此恢弘的場面啊,看自己家的大人一個個跑的是氣喘吁吁,渾身是汗,一個個嘴裡不住的催促,話語都是一樣,趕緊去將作少府給我搶紙去。
等到手下都撒丫子跑了,這些人才又恢復了往日的風度,一個個的互相謙讓著走了回去。
後面的禁軍都看傻了眼,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有什麼天大的好處嗎?不知道,不過看諸位大人拼命的樣子,那可是各個奮勇爭先啊。
等到他們都走回去了一個個都傻眼了,往日要侍從們抬進去的竹簡現在換成了一個小托盤就行了,大家的奏摺加起來也沒有原來的一個人的重。
「眾位大人,我這身衣服不太好看,就先不進去了,等下你們跟陛下說一聲我再進去,不要嚇著陛下了,我已經命人去取我的衣服了,只是可能還需要一點時間,諸位先不要跟陛下說起這些紙的來歷,只要父皇來問我就好了。」
這也是扶蘇忽然童心大起,不過眾人也都理解他的心情,畢竟自己現在穿的衣衫襤褸的,不太好意思,再者也想給自己的父親一個驚喜罷了。
眾人紛紛點頭,其實他們也都是父親,也都是從兒子那個時候走過來的,作為一個做了如此大事的兒子哪有不想給自己的父親一個驚喜呢。
既然太子殿下有了這個念頭,他們做臣子的自然是不會反對,看樣子這個太子扶蘇是真的要給自己的父親一個大驚喜了。
就連馮去疾都有點忍不住莞爾一笑了,看來嬴政的誇獎在扶蘇的心裡是多麼的重要啊,也真是可憐這個孩子了。
看著如今自己都想要的準備的都已經準備好了,扶蘇終於可以激動的等著父皇召見了,不過連日的勞累讓他不由自主的陷入了沉睡。
就連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李斯眼睛都濕潤了,這個太子殿下為了得到父親的誇獎是要拼的多麼的厲害啊,這個可是沒有人再能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