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親吻續命

  接下來的路，雲瑤幾乎是眼睛半睜半閉地往前。

  前面是個三岔口，韓錫帶著她拐入右邊這條道，走了幾步後，她突然聽到一個急促的提示音。

  不是自己的手機響，前面韓錫也沒有半點反應。

  就在她納悶的時候，腦中響起系統機械的提示音：【宿主宿主！這是提醒你，你的生命值即將耗盡，趕緊充值呀！】

  雲瑤抬頭。

  果然 ，虛空中那個紅色的1已經接近半透明狀態。

  生命值的威脅驅趕了些她內心對鬼屋的恐懼，雲瑤睜開眼，發現周圍黑壓壓一片，什麼都看不清。

  又一次聽到了那個提示音，這次響了三下，且非常急促。

  雲瑤快速往前走了兩步，拉近與韓錫之間的距離。

  她伸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韓錫察覺到動靜，回頭。

  雲瑤踮腳，仰頭。

  又是那個乾淨清冽的味道，染著淡淡的菸草味。

  雲瑤的心砰砰直跳。

  黑暗的環境下，一秒都感覺很漫長。

  唇上一軟，這種感覺不陌生。

  她知道自己成功了。

  正要退開，身後傳來一個極其陰森的聲音：

  「我是黑無常，來抓你們的。

  哈哈哈。」

  話音未落，雲瑤感覺身後一個力道將她往前推。

  唇上熟悉的觸感再一次傳來。

  這一次，一觸即離。

  因為韓錫頭往後仰了幾分。

  「算了，不打擾你們這對小情侶了。」

  吐著長舌的NPC覺得無趣，掉頭離開。

  黑暗中，感官被無限放大，雲瑤知道韓錫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

  斂了斂神，她輕聲道歉：「抱歉學長。」

  末了，她又補充道：「剛剛我感覺有人來了，想保護你。」

  韓錫深邃明亮的眸子定定地看著眼前的人。

  半晌，他嘴角微揚，笑容中帶了幾分痞意：「學妹。」

  「嗯？」

  因為緊張，雲瑤的尾音有些發顫。

  「你好像，每次遇到我都會發生意外。」

  凌晨已過。

  從鬼屋出來，雲瑤第一時間查看了自己的生命值，發現虛空中原本閃爍紅色的數字1已經變成黃色的40。

  40？

  雲瑤揉了揉眼睛，在睜開時，數字還是沒變。

  系統適時出來解釋：【宿主宿主，你沒看錯，就是40。

  如果是目標對象主動的話，獲得的生命值將乘以3。

  剛剛對方親了你一下，你又親了他一下。

  30加上10正好等於40呢！】

  雲瑤眼睛一亮：【那怎麼不早說？

  】

  【這個程序是新研發的，我也不知道有哪些潛在功能呢！】

  雲瑤：……

  雲瑤想了想，早說好像也改變不了什麼。

  自己主動已經夠艱難，難不成還指望對方主動？

  剛剛那純屬意外。

  宿舍樓下，經過莊沐跟宿管阿姨一番賣萌撒嬌，兩人順利過關。

  回到寢室，雲瑤拿出手機算了下：40天的話，最後期限正好是過年的前一天，那時候都已經是寒假，要怎麼找人？

  必須好好想想對策，提前行動才行。

  很快，景揚大學迎來了一年一度的元晚會。

  一號下午。

  沒課的演員先到化妝室換衣服、化妝。

  雲瑤上完課急急忙忙趕過來，她的演出服裝是莊沐特意幫忙挑選的，租金比其他衣服都要貴。

  換上裙子後，雲瑤不得不感嘆莊沐是真的了解她，不大不小，剛剛合適。

  當她從換衣間出來的時，在場同學眼中都流露出驚艷之色。

  莊沐更是誇張地跑過來說：「天吶！寶貝，你太美了！」

  說完還推著她轉了個圈。

  一襲粉色薄紗曳地長裙，背上一個超大的蝴蝶結，仙氣中帶了點俏皮。

  非常適合雲瑤。

  「今晚你肯定能成為舞台上最亮的崽！」

  莊沐摸著自己下巴，肯定地說。

  因為裙子太長，走路不怎麼方便，雲瑤之後一直呆化妝室沒再出門。

  禮堂里陸陸續續坐滿了人。

  有拿螢光棒的，還有舉燈牌的。

  絕大部分都是某些表演者的親友團。

  七點一到，舞台拉上帷幕，禮堂大廳內燈光熄滅，晚會正式開始。

  在一陣雷鳴般的掌聲下，主持人上台開場。

  一番致辭後，演出正式開始。

  跟彩排當晚一樣，前幾個都是唱跳表演。

  莊沐的表演是第三個，她露出一節小蠻腰，在舞台上活力四射，是三人當中當之無愧的C位。

  雲瑤在後台找了個絕佳位置，全程觀看了表演。

  幾個節目過後，雲瑤聽到自己名字時，不慌不忙地站起身，指尖拎起裙擺緩緩朝台上走去。

  未幾，一個個婉轉的音符在禮堂內迴蕩。

  舞台上，一襲粉裙的女孩正在演奏者不知名的鋼琴曲，略施粉黛的臉上透著從容與自信。

  台下觀眾出奇地安靜，似乎不想打擾這如畫的美感。

  一曲完畢，此起彼伏的掌聲在禮堂響起，中間夾雜著不少驚艷和讚嘆。

  「怎麼樣？

  我之前說的小仙女是不是真的？」

  項博學邊鼓掌邊問著身邊的人，手掌都給拍紅了。

  蔣厚點頭表示贊同：「確實仙。」

  於飛：「美。」

  見還有一個人沒回到，項博學轉頭盯著韓錫。

  後者抬眸，語氣淡淡：「跟你有什麼關係？」

  項博學憋屈：「艹，跟你有關係了不起！」

  韓錫：「……」

  蔣厚幫雲瑤和莊沐留了兩個位置。

  雲瑤換完衣服回到觀眾席，走到他們所坐在的那排，發現，唯一個位置就在韓錫的旁邊。

  雲瑤抿了抿唇，走了過去。

  舞台上正在進行著無趣的遊戲環節，雲瑤沒怎麼認真看。

  無聊之際，前排突然傳來兩個男生小聲的對話：

  「誒，星哥，昨天舞蹈系那個女孩是不是親了你？」

  「嗯。

  意外。」

  「意外？

  不是吧？

  我記得她第一次來找你的時候，就不小心撲在了你懷裡。

  也是意外？」

  「是吧。」

  「嘿，你笑什麼？

  你應該也猜到了，人家分明就是喜歡你，不然，哪有那麼多意外！」

  聽到這裡，雲瑤手不自在地捏了下自己的耳垂。

  察覺旁邊有道不容忽視的視線看過來，雲瑤緩緩轉頭。

  對上一雙深邃的眸子。

  眸子的主人懶懶地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雲瑤嘴角微彎，扯出一個禮貌的微笑。

  隨即移開了視線，目視前方，狀似認真地看著節目。

  他是不是也聽到了前面兩人的對話？

  距離這麼近，他肯定聽到了！

  過了半晌，旁邊忽地傳來一個低低的嗓音：「學妹。」

  雲瑤轉頭：「嗯？」

  韓錫今天沒化妝，頭髮吹了個造型。

  額前的劉海不似以前那樣柔順地耷下，被打理的蓬鬆凌亂了些。

  讓他看起來慵懶之中多了幾分不羈。

  「我覺得，」韓錫輕笑，「我們還是保持點距離比較好。」

  雲瑤啊了聲。

  「免得，總發生意外不是？」

  「……」

  好在，沒過多久，韓錫離開座位去了後台，雲瑤才得以鬆了口氣。

  舞台上遊戲環節已經結束，接下來是一個大型民族舞表演。

  舞蹈系的學生們身著各式各樣的民族服飾，給觀眾呈現出一個非常震撼的表演。

  表演結束，演員下台，主持人開始報幕：「非常感謝舞蹈系的演出，接下來請欣賞計算機系韓錫、於飛帶來歌曲——《夢》。」

  那次彩排過後，就有人在學校論壇傳出，這次晚會計算機系的韓錫也會參加，這個帖子一夜之間蓋起了高樓。

  已經成絕大多數同學心中最期待的節目之一。

  於飛跟韓錫兩人走上台，一個清冷，一個散漫。

  兩人各站舞台的一側，全場的燈光熄滅，只剩下舞台上兩束聚光燈，分別打在兩人身上。

  前湊是舒緩的鋼琴曲，出自雲瑤之手。

  於飛清柔的嗓音一出來，全場響起一陣掌聲。

  他演唱完一小段，進入伴奏，節奏較之前加快了幾分。

  伴奏結束，中間停頓了一秒，而後韓錫開始演唱。

  他慵懶磁性的嗓音一出，全場又是一陣掌聲，還伴隨著陣陣女生壓低的驚呼聲。

  男人雙手握著話筒，眼瞼半闔，散發著足以讓人沉淪的魅力。

  在舞台上的他，肆意又散漫，一如之前在酒吧的初見。

  一改往日對什麼都不屑一顧滿不在乎的樣子，他此刻是認真的，享受的。

  雲瑤想起前幾次的『意外』，心跳開始不受控地加速。

  明明於飛也唱的很好，但是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開始集中在韓錫身上。

  他唱歌的時候沒有任何肢體動作，只在間奏期間。

  低著頭，腳步隨著節湊在原地輕移幾步。

  音樂聲停下的那一刻，禮堂響起了今晚以來最熱烈的掌聲和尖叫聲。

  雲瑤還聽到不少女生叫著韓錫的名字，當然也有於飛。

  台上兩人只是默默地鞠了個躬就走下台。

  下面的觀眾還意猶未盡。

  很多女孩手裡拿著手機，眼睛盯著舞台側方位置，等著某個人從那裡走出來。

  然而，下一個節目已經進行到一半，還是沒等到那個穿著黑色風衣的男孩。

  後台有個工作人員通道，韓錫就是從這個門走出來的。

  外面寒風刺骨，夜色下還能看見樹上少量積雪。

  他將風衣拉鏈拉到下巴位置，走下樓梯。

  於飛從後面跟了上來，「不回觀眾席了？」

  韓錫淡淡嗯了聲。

  於飛走在他身側，猶豫著說：「戚學妹說發你微信沒回。」

  韓錫不甚在意地哦了聲，「沒看到。」

  沉默幾秒，於飛說：「我再回去看幾個節目。」

  說完轉身往回走。

  元旦晚會結束當晚，有人將韓錫那個節目的完整版視頻傳上學校論壇。

  蓋過了之前的那個預告，一舉成為目前最熱的帖子。

  看下面的回覆就好像在逛某個男明星的微博評論。

  ——帥帥帥!

  ！韓錫鯊我!

  ——又帥又會唱歌，誰說我們計算機系的男生都是絲來著？

  ——我是文藝部的，聽說這首歌是韓錫學長自己作詞作曲的哦！

  ——樓上說的是真的嗎？

  會不會我們搞錯了，其實學長讀的就是音樂系？

  ——我感覺這水平已經秒殺大片音樂系的學生了。

  學校原本就有很多人饞韓錫的顏，經過這次，粉絲群體眼見壯大。

  大三舞蹈系某個宿舍，戚婉玥逛著論壇，咬著唇，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退出論壇，她打開微信聊天界面。

  跟韓錫的對話框裡，最下面第一條是前不久他表演完節目，自己發給他的：【你唱的超棒！】

  上面一條是晚會開始前發的：【今晚加油哦，我也有個節目就在你前面。

  笑臉jpg。

  】

  再上一條是聖誕節那天：【聽說元旦晚會上你要表演節目？

  】

  戚婉玥正盯著手機屏幕，旁邊突然傳來室友袁佳興奮地聲音：「玥玥，你不是跟韓錫很熟嗎？

  哪天約出來我們一起見見啊。

  放心，我們不會跟你爭的，就是看看帥哥而已。」

  另兩個室友加入勸說：「對呀，對呀。」

  「我有種預感，他要是進入娛樂圈肯定會紅，趁現在打好關係。」

  看著面前三張期待的面孔，戚婉玥心中苦澀。

  要是換做之前，她肯定毫不猶豫地答應，回頭儘量去找藉口說服韓錫。

  可自從那次，自己開玩笑對他表露心意後，對方就不曾理過她。

  原對就對她就極為冷淡，靠著小時候一點鄰里交情，才勉強幫過她兩次忙。

  現在兩人之間好像跟陌生人沒什麼兩樣，不，好像連陌生人都不如。

  韓錫對陌生人雖然疏淡，但好歹還能給個笑臉。

  「我問問吧。」

  戚婉玥低低應了聲，「但是你們也別太期待，他最近提忙，可能沒時間。」

  不管怎麼樣，還是得給自己留個餘地，免得到時候下不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