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眼

  耳邊只聽到呼呼風聲。

  雲瑤的心跳頻率到了一個新高度。

  沉默半晌, 韓錫又問：「可以嗎？」

  雲瑤強裝淡定道：「行。」

  從陽台回到房間，雲瑤感覺整個人輕飄飄的, 像是浮在雲端。

  將手裡的盒子放在梳妝檯上, 她拍了拍自己發燙的臉頰，在原地蹦躂兩下才走出去開門。

  門打開，韓錫已經等在門外。

  「怎麼這麼快？」

  「等不急。」

  「……」

  進到屋內, 門剛一關上, 雲瑤就被拉入一個熟悉的懷抱。

  耳邊是男人強有力的心跳，她還有點不適應, 手僵硬地放在兩側。

  「小仙女。」

  韓錫低啞的嗓音在她頭頂響起, 「你答應做我的女朋就不能反悔, 知道嗎？」

  雲瑤感覺摟在自己腰上的手臂緊了緊。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 剛剛從他的話里, 聽出了一絲不安。

  他在不安什麼？

  雲瑤垂在兩側的手緩緩抬起, 一點一點回抱住對方，她語氣篤定：「不會。」

  韓錫下巴搭在她頭頂，兩人安靜地抱了會才分開。

  彼時, 雲瑤已是滿面緋色。

  兩人坐在沙發上, 韓錫的視線就沒從她身上離開過。

  雲瑤無處安放眼神到處亂瞟, 覺得有些彆扭, 她突然站起身：「我去洗點水果吃。」

  冰箱裡有一箱新買的車厘子, 雲瑤拿出來一部分，洗完放在果盤裡。

  她回到客廳, 將車厘子擱在茶几上, 「給, 很甜。」

  韓錫輕笑：「你吃。」

  雲瑤沒理他笑什麼，兀自吃著車厘子。

  靜謐的客廳里只有雲瑤細細的咀嚼聲, 在她又一次將手伸到果盤時。

  韓錫叫了她一聲：「雲瑤。」

  「嗯？」

  雲瑤要轉頭，灼熱的氣息驟然撲面而來，猝不及防地，紅唇被堵住。

  韓錫輕輕地含著她的唇瓣，不似以前蜻蜓點水般的吻，但也克制地沒有太深入。

  他的唇慢慢上移，先後在她眼角、眉心分別落下極淺的吻。

  離開之際，男人低笑道：「姑娘，下次接吻記得閉眼睛。」

  雲瑤臉轟一下紅了個徹底。

  水汪汪的眼睛看向他。

  好想欺負。

  韓錫喉結上下滑動，沒忍住，又低頭親了下她的額頭。

  他坐直身子啞聲道：「很甜。」

  雲瑤抬起頭，呆呆地啊了聲。

  韓錫伸手將她嘴角的水光拭去，低聲重複一遍：「很甜。」

  雲瑤僵著身子坐在原地，腦子一片混沌，不知道他究竟說的是車厘子還是別的。

  客廳里也沒開電視，雲瑤安靜地吃著水果，韓錫低頭擺弄手機，時不時看她一眼。

  曖昧的因子在周圍無限蔓延。

  不知道是不是關係更近一步，在現在這樣的氛圍下，雲瑤並沒有覺得尷尬，反而很喜歡。

  要看時間不早了，韓錫坐一會便回了自己屋。

  回到家沒兩分鐘，他接到一個電話。

  看見名字的那一瞬間，韓錫眸色微沉，嘴角的弧度頃刻間消失。

  接通後，電話里傳來一個柔弱的女聲：「韓錫對不起，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你解約。」

  說著說著，聲音就變得哽咽起來：「我一開始就不該跟你表白，我不該去找你，不該去看你演唱會，那你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電話里安靜幾秒，韓錫問：「說完了？」

  「……」

  「比起我現在的遭遇，我更噁心你找我。」

  韓錫聲音沒一絲溫度，「你要再這樣，我只好報警告你騷/擾我了。」

  「你——」

  韓錫啊了聲，語氣漫不經心：「忘了告訴你，這通電話我錄了音。

  萬一構不成騷擾，你說我交給你那瘋批男朋友怎麼樣？」

  戚婉玥聲音哀婉，帶著哭腔：「你怎麼能這樣？

  韓錫輕笑：「為什麼不？」

  說完，他掛了電話

  坐回沙發上，他給雲瑤發了條微信過去：【晚安，女朋友。

  】

  沒幾秒，他收到對方的回覆：【晚安，男朋友。

  】

  韓錫低笑一聲，心口一陣暖流划過。

  當天晚上，雲瑤一個人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覺。

  凌晨三點，她給莊沐打了個電話。

  電話鈴聲響了幾十秒後被接通，那邊傳來莊沐迷迷糊糊的聲音：「雲小瑤？

  你出國了？

  那你知不知道現在國內是凌晨三點？」

  雲瑤語氣輕快又理所當然：「我知道啊，我在家。」

  「那你這個點不睡覺是要幹嘛？」

  「我興奮。」

  雲瑤的嗓音中帶著些許笑意：「睡不著。」

  電話里沉默幾秒，莊沐無比冷靜地說：「請說出你的故事，我已經躺平，準備接狗糧。」

  「……」雲瑤清了清嗓子：「我有男朋友了。」

  莊沐：「嗯，知道了。」

  黑暗中，雲瑤的嘴角噙著淺淺的笑：「他叫韓錫。」

  城市另一端的莊沐翻了個白眼：「嗯，知道了。」

  雲瑤：「……我說完了，你繼續睡。」

  莊沐：「……」

  雲瑤重新躺回床上，視線不經意間落在虛空中的生命值上，此時生命值是紅色的33。

  雲瑤：？

  她還以為至少有一百多天。

  韓錫不是親了她好幾下麼？

  系統跳出來解釋：【宿主宿主！這邊檢測到三次親吻，親嘴一次，親臉兩次呢！】

  雲瑤：【可、可是，他親嘴不止一下呀？

  】

  感覺，好多下呢？

  系統：【只要他的唇沒離開你就只算一次。

  】

  【……】

  行叭，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反正以後應該會越來越容易。

  雲父雲母第二天回了南洲，雲瑤也開始復工。

  新年的第一個工作是去F國參加一場音樂會。

  出發那天韓錫不在家，自己也沒跟他提這件事。

  到達F國當天晚上，韓錫給她打來電話。

  手機剛震動，她就醒了，不用看也猜到是誰，雲瑤拿過手機接聽起來：「餵？」

  電話那頭傳來韓錫關心的聲音：「你怎麼了？」

  「沒怎麼啊？」

  雲瑤剛睡醒，聲音迷迷糊糊，還帶著點鼻音。

  起初韓錫還以為她是生病了，現在看來是在睡覺，他不自覺放柔語調：「怎麼這個點在睡覺？」

  「我在F國。」

  電話那頭的韓錫怔了怔，「什麼時候回？」

  「下個禮拜三。」

  「那你好好睡，晚安。」

  雖然很困，雲瑤卻不想掛電話。

  默了瞬，她軟聲道：「你給我唱首歌吧。」

  「你是在跟我撒嬌嗎？」

  韓錫低低的嗓音中帶著笑，語氣欠欠的：「聽我唱歌可是要收費呢！」

  「……不唱算了。」

  「誒，等等。」

  韓錫說：「女朋友是例外。」

  他聲音低到近乎在耳邊呢喃，雲瑤心尖顫了下。

  等了兩秒，韓錫的歌聲通過電流從大洋彼岸傳來。

  歌聲柔和帶有磁性，是一首熟悉的搖籃曲。

  一曲完畢，雲瑤道了聲晚安便結束了通話。

  一個星期後，雲瑤回國。

  因為倒時差，她從當天下午一覺睡到凌晨兩點。

  飢腸轆轆地爬起床，她跑到客廳想找點東西吃。

  突然聽到外面電梯門開的聲音。

  雲瑤眼睛一亮，連忙跑至玄關處將門打開。

  剛走到門邊的韓錫聽到身後的動靜，驀然轉身。

  看見站在門口的女孩，他笑著走過來：「這個點還沒睡？」

  雲瑤突然意識到自己還穿著睡衣，有些不自在地說：「睡了，剛起床。」

  韓錫走到她面前，微微俯身與她平視：「肚子餓？」

  雲瑤如是點頭。

  知道她今天回國，原本以為這個點她肯定在睡覺，現在醒來，多半是餓了。

  韓錫垂眸低笑，他揉了揉對方腦袋：「過來，給你煮麵條。」

  「我先穿衣服。」

  雲瑤說完迅速跑回屋套了件薄外套出來。

  韓錫還在門口等她，視線掃過她裡面的衣服，嗓音帶笑：「睡衣很可愛。」

  雲瑤：「……」

  韓錫在廚房下面，雲瑤跟著進去幫忙，實際上也沒做什麼，就站在一旁看著。

  他看起來很疲憊，眼下的烏青特別明顯。

  「你是不是沒好好休息？」

  不然怎麼這個點才回來。

  韓錫嗯了聲：「沒事。」

  他最近在籌備開工作室，晚上回來早的話，還要寫歌。

  知道他很累，雲瑤不想耽誤他休息，吃完麵條，在沙發上坐了兩分鐘便打算起身回家。

  基於她過兩天又要出國，這次一去就是半個月，怕到時候出現別的情況生命值不夠。

  臨走前，雲瑤斂了斂神，輕聲喚他：「韓錫。」

  韓錫：「嗯？」

  雲瑤指尖微動，她暗暗吐出一口氣，側身快速在韓錫唇上嘬了一下。

  隨即轉身離開。

  步子還沒邁開，手腕處傳來一道阻力將她往回拉，下一秒，雲瑤跌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韓錫攬著她的腰，漫不經心地在她耳邊說：「女朋友，不用偷親，可以明目張胆的親。

  像這樣——」

  他說話間，帶著淺淺的氣息，薄唇一開一合，似有若無地碰了下她的耳廓。

  雲瑤的腦子一片空白。

  反應過來時，對方溫熱的唇已經覆蓋上來。

  「閉上眼睛。」

  韓錫貼著她的唇講話，低啞的嗓音曖昧又繾綣。

  雲瑤睫毛顫了顫，乖乖地閉上眼睛。

  這一次的吻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熱烈，韓錫的唇在她唇上碾磨舔舐。

  不一會，對方舌/尖撬開牙關往裡探，肆意掠奪裡面的每一寸肌膚。

  極其強勢的熱情讓她感覺很陌生，過電似的酥麻感流竄到全身。

  雲瑤所有感官被眼前人占據，甚至忘了呼吸。

  她兩手抵在男人胸前輕輕推了下。

  韓錫的動作停住，隨即重重地親了她一口便退開。

  他額頭抵著雲瑤的，眼角眉梢染著情/欲，聲音比剛剛又啞了幾分：「本來也沒想發展這麼快，你這一摸/我——」

  「……」

  韓錫桃花眼微勾，笑的焉壞：「讓我起了點別的心思。」

  「你流氓！」

  雲瑤呼吸還不是很穩，尾音打著顫，控訴的話說出來宛若撒嬌。

  韓錫語氣散漫又理所當然：「我親我女朋友怎麼就流氓了？」

  「……」

  她的手還撐在韓錫胸口，右手掌心下的心跳頻率極為不正常。

  雲瑤倏地縮回手，嘴角悄悄翹起，看來緊張的不只是她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