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新的線索

  疑似兇手在挨揍的時候,交代過自己當晚去賭博的事。

  只不過那時候在上手段,招供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辦案的刑警只會認為他是為了逃避懲罰在胡言亂語拖延時間。

  因為省里限期破案,就給了三天時間。

  他們已經沒有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去驗證賭博的事。

  或者說,刑警們已經在心裡認定,你就是兇手,任何的狡辯都沒有意義。

  即便你不是,這會也可以是。

  在整個挨揍的過程中,嫌疑人只聽到了三個字,「招不招?」

  被打到最後,他已經不敢再狡辯,耷拉著腦袋道:「你們一直問我招不招,我到底要招什麼?」

  他也是個混不吝的性格,從小到大沒少進派出所,知道今天這一劫怕是躲不過去,想著反正都是一死,不如死的痛快點。

  甚至還想著,要是因為殺人被槍斃,到了監獄裡等死的時候,還能玩一把大哥的威風。

  只能說,每個人的腦迴路是不一樣的。

  於是,在審訊員耐心的「解釋」案情經過後,嫌疑人終於「回憶」起作案的過程,上交了一份大家都滿意的答案。

  只有常威對這份口供提出了質疑。

  因為他知道,嫌疑人說自己去賭博就是真的。

  全知之眼能夠看到人未被懲戒過的犯罪行為。

  他在第一眼看到罪犯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只因為這是在易縣,再加上這貨本來就罪行累累,也便沒有出聲阻止。

  犯了罪,到了局子裡吃一頓殺威棒是司空見慣的事情,龍組也是這麼辦案的。

  刑警隊長對他的話半信半疑,但是張龍趙虎卻深信不疑。

  見到他還猶猶豫豫的,兩人頓時有些怒了。

  我們組長好心好意給你指點,你卻當成牛肝肺?

  「組長,能不能讓我們去審一下。」張龍向前一步,主動請纓,「這人剛挨了打,又被冤枉了殺人,只怕對易縣的公安同志會有抗拒心理,我們不是本地的,好調解一些。」

  常威瞅了瞅他們倆,輕輕的點了點頭,又轉頭看向蘇局長。

  「可以的,還要麻煩京城來的同志,慚愧啊!」

  常威這才知道為什麼王翠萍說他在本地的名聲不錯。

  這人做事敢作敢當,犯了錯也沒有絲毫推諉,看似在羞愧,但幾句話就把刑警隊屈打成招的事情給一筆帶過,又是個幾位護犢子的。

  常威沒興趣去計較易縣公安局的錯漏,這會辦案大多數都粗暴簡單,易縣其實算是不錯的。

  他們本來有充足的時間來查這起案子。

  還是因為自己的到來,給他們無形中增加了許多壓力。

  排除個人野心的情況,限期破案和破案率是冤假錯案的主要根源。

  但是沒有壓力,工作又容易懈怠。

  這個尺度很多人把握不好。

  兩人得到許可,興沖沖的跑到審訊室里,把易縣的公安都趕到外面。

  那嫌疑人以為還要再來一輪,差點崩潰了。

  「我招,我都招,你們說什麼我都認,我還偷看過寡婦洗澡,偷過鄰居家的雞,打死過隔壁村的狗,以前還幹過村子裡的羊。」他在審訊椅上嚎啕大哭。

  張龍很好奇,想知道這個羊怎麼幹?但是又不怕再刺激到對方,只能耐著性子,開始解釋自己的身份,「我們是京城巡查組的,專門負責查遺補缺,嗯,就是負責冤假錯案,你有什麼冤屈都可以說。」

  嫌疑人不敢置信的停下哭聲,呆呆的看向張龍。

  現在京城的反應已經這麼快了嗎?

  張龍起身,點燃支香菸塞到嫌疑人嘴裡,看他滿臉都是血污,憐惜的嘆了口氣,「讓你受委屈了啊!」

  嫌疑人嘴裡叼著香菸,深吸了一口,扯動了嘴角的傷口,齜牙咧嘴硬挺著,把一口煙霧緩緩吐出來,道:「領導,你們真的是京城來的。」

  張龍拿出工作證,在他面前打開,「認識字嗎?」

  「認識,認識。」嫌疑人虛眯眼睛分辨著上面的文字和公章,呆愣半晌後大聲道:「領導,領導,我要舉報,我要檢舉。」

  辦公室里,常威和蘇局長喝著茶,聊著一些閒話。

  蘇局長因為屬下辦錯了案子,臉上無光,態度謙和了許多,而常威......他從來不在乎外面的目光。

  看的順眼就多聊聊,看不順眼不搭理,要是來回蹦躂......直接一巴掌拍死。

  他從來不記仇的。

  不要去記恨對方。

  被恨的人沒有痛苦。

  懷恨的人遍體鱗傷。

  聽說常威是送張老頭回鄉暫住,同行的還有位年紀更大的老英雄,蘇局長大吃一驚,連忙開始吩咐白雲觀駐警的事情。

  難怪聽說龍組抵達,除了省廳,連省委都在重視。

  原來龍組裡是藏了兩條真龍的。

  沒有半個小時,張龍興沖沖的跑進來,「組長,案子有眉目了。」

  常威和蘇局長都看過去,只見他興奮著,「他交代了一條重要線索,我覺得很可能和案情有關。」

  跟在後面跑進來的刑警隊長急切道:「他還有同夥?」

  張龍沒搭理他,走到常威身邊立正道:「組長,這傢伙確實一直心存報復,只不過他自己交代,是想給對方一個偷襲,也把他腦袋打破,所以經常會跟蹤死者找機會。」

  「年前的時候,他發現死者又開始相親,最後相中了一戶人家,因為他還帶著孩子,人家是黃花閨女,就找他要了二十塊錢的彩禮錢。」

  「他把錢給了,對方又反悔了,說他媳婦是跑了,沒有辦離婚,又不肯退還彩禮。」

  「他去鬧過,打了一架,因為這事他覺得不光彩,沒有和大隊裡的人說,是一個人去的,還挨了揍,當時他就發了話,要殺了這家人,還要放火燒他們的房子。」

  鄉下農村里,二十塊是不小的數字。

  易縣沒有高額彩禮的風俗,最多是接親的時候給女方父母一點孝敬。

  張龍說,女方原本的意思是他是二婚,女兒過去就要做後媽,受了委屈,這是個女兒壓箱底的錢,不算彩禮。

  死者卻認為,這是對方摸清楚了他的情況,想要故意黑他一筆。

  不管是什麼緣故,他都不可能就此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