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景行這傢伙,剛那眼神,是溫柔?還是不舍,還是依戀,或者其他的?總感覺忽然變得像很多水一樣,她盯著他,就有種要被溺死在其中,無法呼吸的錯覺。
不對勁不對勁!
她快速搖搖頭,拿起食盒裡的東西就快速吃了起來。
可不知道為什麼,往日香甜味美的點心菜品,突然就變得索然無味了起來,如同嚼蠟一般。
而且她心裡總是閃過剛才祁景行看她的神情,想抬頭繼續看一眼,又覺得自己不應該抬頭,思緒掙扎之際,她只覺得臉也有些發熱起來,然後,她腦子裡就只剩下一個想法,那就是抬頭,看祁景行,不僅是想看,而且還想更靠近。
我這是魔怔了嗎?
她狠狠地啃了一口肘子皮,腦子裡的思緒亂如麻。
這傢伙可真煩,總是擾亂我的心神,他要是不出現在我身邊就好了。
沈約秋這樣想著,可想到祁景行若從此消失在自己的生活里,心又不自覺的收縮,有些隱隱的疼,吃東西的興致一下子就沒了。
「怎麼了?」
祁景行看出她的異常,忍不住擔心地問:「今天的食物有什麼問題嗎?要是不好吃就別吃了。」
「沒什麼,挺好吃的。」
沈約秋順手將肘子放回去,低著頭隨意道:「就是今日白天吃得有些多,這會兒吃兩口就飽了,就覺得沒那麼好吃了。」
「那就別吃了。」
他說話的間隙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後拿起來慢慢喝著,目光卻一直落在沈約秋身上,這目光,多了一絲比往日更讓沈約秋坐立難安的情愫在其中。
「我困了,先回去睡覺了。」
沈約秋也沒看他,蹭地站起來準備回房。
「秋兒!」
祁景行一把拉住她,將她帶了回來,順手攬在了懷中,月光之下,兩人目光對視,瞳孔之中竟都有晶瑩的水光閃爍。
「放開我!」沈約秋掙脫出他的懷抱,但也沒再提離開的事情,此刻她心亂如麻,又一次開始糾結遲疑。
難道真的對這個滿嘴謊話的傢伙動心了嗎?
還是只是對他的樣貌動心。
可不管怎麼樣,他倆都不合適。
祁景行一口將杯子中的酒灌下,旋即才如同下定了決心一般,緩緩道:「今日來找你,主要是來向你告別的。」
聞言,沈約秋一怔,心跳不受控制地停跳了一拍。
她一動未動地站在原地,看上去像是沒有絲毫反應。
祁景行苦笑了一聲,繼續開口:「我在這兒需要完成的使命基本已經完成了,現在大皇子的勢力將要受挫,正是我回朝的大好時機。我本想在此處多停留——」
他還沒說完,沈約秋忽然笑了一聲,打斷了他,「你在此處停留什麼呢?這裡不屬於你,你是將軍,是大臣,就該在邊疆衛國,該在朝堂守家,福安鎮這個小地方,不過是你休息的地方,龍終將會回到大海的,你說是嗎?」
說完,她終於看向祁景行,臉上帶著一絲若無其事的笑容,似乎對於祁景行即將離開這件事很開心。
「嗯,或許吧。」
祁景行仔仔細細地盯著她,輕聲道:「確實該回去,可,可我不想獨自一人回去。」
「你不是還有部將跟著嗎?怎麼能算獨自一人呢?」
見沈約秋到這種時候還在裝傻,祁景行心裡莫名其妙來了一股子氣,怎麼也消不下去。
忽然,他伸出手一把扣住沈約秋的後腦勺,往前一帶,然後低頭,嘴唇便印上了一抹期待已久的柔軟。
唇瓣貼上的一瞬,沈約秋腦子瞬間一片空白,只覺得渾身閃過一陣詭異的電流,跟觸電了一般動彈不了,周身氣溫猛地升高,熱得她渾身都冒出了汗。
可莫名的,一抹甜滋滋的感覺從五臟六腑滋生,瞬間將她全身的籠罩,這種感覺讓人沉醉,可也讓人不安。
好幾秒後,她思緒終於回籠,終於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猛地一把將祁景行推開。
在吼出來之前被祁景行捂住了嘴巴。
「你不想沈叔叔他們被吵醒吧。」他輕聲道。
沈約秋冷靜下來,卻側過頭不肯再看祁景行,她不僅是生祁景行的氣,也生自己的氣。
因為,她剛剛被強吻的時候,心裡的第一反應並非抗拒,竟然是歡喜,以及渴望更多。
「約秋,跟我一起去京城,好嗎?」祁景行見她不說話,頓時有些慌了,連忙道:「你我相處這麼久,我相信你對我也是有情的,為何不願意跟我呢?」
「跟著你?」
沈約秋冷冷笑了聲,強迫自己用無情冷漠的語氣說道:「我們家現在碰到的這些事,哪一樣跟你沒有關係,你就是個災星,我怕我跟你在一起,會給自己全家帶來級滅頂之災!」
「你走吧,我們之間沒有任何可能,我對你也沒有任何輕易,只不過看你長得不錯,願意跟你多玩完罷了。」
更重要的是,她心裡那根刺一直都沒有過去,那就是自己的第一個預言夢,夢裡,正是祁景行的手下殺了自己全家。
她的夢一直都是準的,所以,她不能和祁景行在一起!
說完,沈約秋幾乎都背對著祁景行了,她怕自己被祁景行看出異常。
她自己也不明白,明明沒有真正跟這傢伙在一起過,明明說的也是實話,可這些話說出來後,反倒是變成了刀子扎在了自己的心上。
怎麼就那麼疼呢。
她咬著牙不讓自己失態,繼續冷聲道:「你走吧,咱倆到此為止,以後也不必相見了。」
說完,徑直推門進了自己房間。
可剛一進門,眼角便滑下來了一滴無聲的眼淚。
屋外,祁景行一動不動,就盯著沈約秋的房門,在冷風中站了很久。
「我知道了。」
他低聲說著,「正好我回京了,京城離此地也遠,我也沒機會再來打擾了,不過,若你哪一日來了京城,我還是願意掃榻以待。」
裡面沒有回應。
他頓了頓,有些不甘心地問:「你不是曾告訴過我,最欽慕的便是祁小將軍了嗎?如今我明明白白的告訴你,我正是那位祁小將軍,你還是不肯跟我在一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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