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仙蔭之密（二合一）
一提到自己道侶，夏思筠臉上的表情都明媚了起來：「他說你在菜品開發上很有想法，螺螄粉靈餚、仰望星空等許多菜品都很有新意。」
「原來魯師兄這麼欣賞我。」
螺螄粉靈餚，可是李修常用「最長的男人」這個馬甲在布道榜上發布的烹飪方法。
夏思筠這話，也相當於直接點出她和其他師兄們都知道李修常這個馬甲。
李修常也在適應著夏思筠這種交流方式，對於雙方都知道的事不遮不掩，但也不是完全的心直口快。
可以說的事不藏著，不能說的事不多嘴。
「我相公不太喜歡和人交流溝通，有些他不好意思說的話，都是我代勞。」夏思筠道。
魯陽師兄是社恐嗎？
一個喜歡背後敲人悶棍的社恐？
所以夏思筠是社恐丈夫的發言人？
李修常心中打定主意，等回去了他就登門拜訪魯陽師兄，請教靈廚一道。
之前他就有過這個想法，只不過感覺太唐突了，他和魯陽師兄也沒見過幾面，還不太熟，別人也沒主動提及此事。
而且魯陽師兄也從沒有在李修常面前展現任何不符合他現在身份的能力。
但現在不一樣了，有了夏思筠的話，李修常可以光明正大上門請教魯陽師兄……問就是你老婆讓我來的。
另外社恐的人一般都不太會拒絕。
這個羊毛他薅定了！
以後他煉器有張萬知師兄教，御魂和靈植有莫圖師兄教，陣法和符道有陳長生師兄和小烏龜教，靈廚也有魯陽師兄教導。
多位名師聯合教學，師資力量雄厚。
妙！
等等，夏思筠師姐貌似擅長煉丹。
很好，這下丹道也有人教了……李修常表示他沒有不尊重自己師父趙元思的意思，只是這人比人得死，師父比師父得扔。
「你這趟是特地來確認我的身份的？」夏思筠突然問道。
「咳，久聞師姐大名，這次過來主要是想一睹師姐的風采。」
「然後呢，我漂亮嗎？」夏思筠臉上帶著幾分促狹的笑意。
李修常這一瞬間腦子轉了八百個彎，別看這簡簡單單的一個小問題，回答起來也是有講究的。
首先夸是肯定得夸的，一個女人問你她漂不漂亮，你說不漂亮，那就是把她得罪死了。
但夸的同時，不能有任何輕浮輕佻的舉動和表情，否則弄不好他也要被平底鍋敲後腦勺。
魯陽那個老醋罈子，說不定正躲哪裡關注著這邊呢。
李修常咳嗽一聲，面色正經，眼觀鼻，鼻觀心，道：「師姐不光漂亮，還讓我感到親切，讓我想到了家裡的姐姐，她雖遠不及師姐好看，但世上溫柔的女子大抵有幾分共性。」
夏思筠雖然明知道李修常這話多少有恭維的成分，但還是不由面色柔和了下來，問道：「你俗世家中還有個姐姐？」
當然沒有，這不是被你逼出來的嗎！
但李修常還是點了點頭：「只不過在我年幼時便染病去世了。」
李修常幻想中夏思筠說「那以後你就把我當姐姐」的畫面並未出現，夏思筠只是輕聲說了一句：「那真可惜。」
不過隨後又追加了一句：「伱年幼時她就去世了，應該感情不深吧？」
李修常張了張嘴，卻沒說出話來，怎麼和他想的不一樣啊！
似乎夏思筠根本就不相信他編出來的瞎話。
「師姐說笑了，血脈相連的感情怎會不深。」
李修常還在嘴硬，只要你不能證明我說的是假的，那我說的就是真的！
夏思筠沒在這個話題上糾纏，而是問道：「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李修常如實答道：「我知道師姐和魯陽師兄夫妻情深，最近楚崖師兄頻繁被襲擊，便讓我產生了聯想。」
「這樣嗎。」夏思筠若有所思，決定提醒自己相公低調一點。
李修常既然能通過這些蛛絲馬跡找到她，沒準別人也能。
只不過夏思筠不知道的是，就在她和李修常聊天的空檔，她的夫君已經第四次作案了。
楚崖師兄和李修常分別後，回宗門的路上就遭遇了第四次襲擊，這次作案工具用的是鍋鏟。
楚崖被一鍋鏟拍暈了過去，直到他被路過的仙塵宗弟子發現，並將他送回了宗門。
這下徹底激怒了仙塵宗的長老，他們決定不惜一切手段，也要抓住那個襲擊者！
……
李修常從夏思筠師姐那兒離開不久，便也聽說了楚崖師兄再次遇襲的消息。
看來之前幾次襲擊，也都是發生在楚崖師兄接觸夏思筠師姐之後。
楚崖師兄雖然據說沒什麼事，但他挨的這頓揍多少也有李修常的功勞，李修常於情於理也該去看望一番。
等他到了楚崖師兄的住處，才發現周圍已是戒備森嚴。
楚崖師兄見到李修常，頗為苦惱地嘆氣道：「也不知道怎麼得罪那個襲擊者了，三番五次襲擊我，現在長老們都決定在我住處周圍布置安保力量，以後我出門都會有幾位長老暗中跟隨。」
「有長老保護師兄，相信那個襲擊者看到這陣仗也不敢再冒頭了。」李修常安慰道。
「他不冒頭我怎麼抓住他？長老們也不可能一直保護我，等以後沒有長老的保護，他沒準還會對我出手。」
楚崖師兄神色變幻，咬牙道：「不行，既然長老們抓不住那賊人，我得去請老祖出手！」
李修常嚇了一跳，楚家老祖，那可是仙塵宗的太上長老！
仙塵宗那些長老們奈何不得鄰居師兄，但太上長老可就未必了。
「楚師兄，殺雞焉用牛刀啊！」李修常連忙勸道。
楚崖堅決道：「他打我無所謂，但是現在我整天被長老們跟著，還怎麼去追求夏師妹？必須要將這個絆腳石清除掉！」
你還惦記著你的夏師妹？
那你娃還得挨揍！
李修常只得先用緩兵之計：「楚師兄，你不妨先停停，等我幫你種的那些花成熟了，你再去追求夏師妹不遲。」
楚崖師兄想了想，道：「我還是先讓家族聯繫老祖，老祖他常年閉關，想讓他老人家出手一次也不容易，沒準等老祖出關，你那些花也成熟了。
「一旦等老祖答應出手，我必定高調出行，讓老祖暗中保護，一定要將那襲擊者引誘出來！」
李修常勸不動楚崖師兄，只得想辦法回去提醒魯陽師兄。
李修常回到東庚區，本打算直接上門去魯陽師兄那裡蹭課，順帶提醒一下魯陽師兄要小心仙塵宗的太上長老。
但敲了敲門，竟然沒人開門。
估計是外出還沒回來。
他只得先離開，同時和衣兜里的穩穩傳音交流著這段時間兩人各自的調查收穫。
李修常和穩穩各有分工，李修常主要負責查閱相關資料，尤其是關於「仙蔭」的各種記載和傳聞。
李修常原本想查一查仙蔭的起源，但那太過久遠，不知道是多少萬年前的事了，起碼仙蔭界的正史上並沒有記載。
關於仙蔭的起源，便只有一則民間傳說：仙蔭是一棵通天仙樹投射下的樹蔭，那棵通天仙樹倒塌了，樹蔭卻永遠保留了下來。
至於通天仙樹為何倒塌，何時倒塌？都沒有任何記載。
但從李修常查閱到的資料中，起碼百萬年前就有仙蔭的存在了。
仙蔭界近十萬年的歷史記載是非常詳細的，十萬到百萬年之間的歷史也都有記載，只不過越久遠的越模糊，但對於各種大事件也還是有較為詳細的記載的。
不過百萬年前的歷史，那就比較少，也比較凌亂，不成體系，而且真假難辨，有許多描述和現在的仙蔭界根本對照不上。
近十萬年來，仙蔭界所發生過最大的事，應該就是魔道的衰落。
末代魔主坑殺數百萬魔道修士，封印諸多魔頭，之後飛升上界，只留下一個魔道爛攤子。
讓魔道勢力自此一蹶不振。
再往前，數十萬年前最大的事，當屬佛道的沒落和儒道傳承的斷絕。
不過儒道與佛道是何時誕生？又是何時崛起的？
這點也找不到答案，只知道那起碼是百萬年前的事。
按照時間線梳理自己所了解到的歷史，李修常也不禁感慨，果然只有仙道長青！
儒道與佛道早在百萬年前便有了傳承，一直緩速發展，直到數十萬年前開始逐漸崛起。
兩道鼎盛之時，可以與仙道並駕齊驅，稱為正道三門。
當時正道三門合力，壓得魔門抬不起頭。
後來，因不可知的原因，佛門沒落，儒道斷絕，魔道抓住這機會重新崛起。
再後來，數萬年前，魔門的末代魔主親手終結了魔道的輝煌。
從始至終，只有仙門屹立不倒。
雖然沒有從中直接找到需要的線索，但李修常也是發現了一些奇怪之處。
那就是各個正道宗門百萬年來無一例外的在探索仙蔭。
儘管有許多正道強者或失蹤或隕落在仙蔭內，但一個個實力強大乃至有望飛升的前輩，還是前赴後繼進入仙蔭。
他們為何對仙蔭如此執著？
仙蔭里到底有什麼吸引他們？
李修常沒有從書籍中找到答案，但他相信，各大宗門的高層一定知曉，只是沒有對外公布。
鄰居師兄們也大概是知道的。
「或許我可以試試看，直接問師兄們。」
如果這是一個仙蔭界高層眾所周知的秘密，那麼師兄們也沒有瞞著他的必要。
李修常將自己的發現告訴了穩穩，小烏龜也將它這段時間旁敲側擊到的一些信息分享給李修常。
「張萬知告訴我，陳烏龜年輕的時候還養過一隻烏龜，那隻烏龜陪著陳烏龜一起成長，正常來說應該是我們龜族憑著漫長的生命將主人熬死，並且重獲自由，但陳烏龜太能活了，硬生生將那位龜前輩熬死了。」
李修常聽了這話心中瞭然，總算明白為何陳長生師兄會養穩穩這隻龜獸。
陳師兄估計對那隻陪伴他成長的龜獸感情深厚，所以養了穩穩這隻龜獸以作寄託，卻沒想到龜和龜的差距能這麼大。
「還有嗎？」李修常問道。
穩穩繼續道：「廚子說張萬知從小順風順水，沒有經歷過什麼挫折，一路都有人給他保駕護航。」
這麼看來，張師兄應該是天賦和出身都不錯……李修常心中迅速分析著。
穩穩這段時間的努力，也就探聽到這兩條線索。
看似沒什麼價值，實則為李修常查找兩位師兄的身份縮小了不少範圍。
陳長生師兄，應該是一位有著烏龜靈寵的低調修士。
張萬知師兄，大概率出身某個大家族或者拜入某個大宗門，自身天賦好，也不缺資源，修行一路順遂，明顯的天才模板。
李修常翻閱歷史資料時，看到任何成名強者，只要這麼一比對，看能不能對得上，便知是不是兩位師兄。
「幹得不錯，繼續努力。」李修常誇獎道。
就在這時，李修常迎面碰到從外面趕回來的魯陽師兄。
「李師兄。」魯陽看到李修常，先打招呼道。
李修常苦笑：「魯師兄，你可就別埋汰我了，嫂子都和我說了。」
魯陽憨厚的臉上一時顯出些許無措：「她，跟你說什麼了？」
「她說，我可以跟著師兄學做菜，我這次便是打算向師兄討教靈廚技藝的。」
魯陽無奈搖了搖頭：「那你跟我來吧。」
李修常跟著魯陽來到東庚區十三號，魯陽斟酌著道：「我看了你之前創造的一些菜品，很有想像力，很有新意，甚至能給我一些啟發，我感覺你可以沿著這條路一直走下去。
「有些靈廚師只會按部就班按照別人的菜譜去烹飪，還有些人就像你一樣，有自己的想法和風格，兩者各有優點，但往往是後者的上限更高。」
「多謝師兄指點，不過我感覺在菜品開發上已經陷入了一個瓶頸。」
李修常將上輩子他知道的特色菜都復刻的差不多了，短時間已經拿不出什麼新鮮菜品了。
魯陽溫和道：「你沒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讓你將你創造出來的那些菜品，進行深度開發，就比如你那道『仰望星空』其實有很多的潛力可以挖掘，最簡單的就是將其打造成更高級的靈餚，難一點的，可以嘗試不同的搭配，改良不同的做法，呈現不同的食用效果。
「比如不同的魚頭之間彼此互補，產生某種連鎖效果，又或者不用魚頭，改成其他動物的頭，碰撞出更多的新鮮效果……
「總之你發明的那些靈餚菜品，有很大的潛力可以挖掘，若是能將其全部挖掘出來，你的靈廚技藝自然而然也會隨之突飛猛進。
「今天不如就你自己挑一道自創的菜品，我們來一起嘗試做一些改良。」
不知不覺間，魯陽師兄已經給李修常上起了課。
李修常想了想：「那就螺螄粉吧。」
這畢竟是他第一道自創靈餚，就從這道靈餚開始，有始有終。
魯陽略有些詫異，但還是若無其事地點點頭，開始和李修常一起拆解螺螄粉靈餚的做法。
將這道靈餚每一個製作步驟拆解，每一道食材單獨分析。
「我們改良一道靈餚，決不能只是嘗試著碰運氣，而應該有明確的目的，比如我們想改良出散發最濃烈臭味但同時也能激發最濃郁體香的螺螄粉，那就要奔著這個目標去搭配食材……」
李修常也就這麼稀里糊塗的上起了魯陽師兄的靈廚課。
隨著課程的進行，李修常和魯陽師兄間的陌生感漸漸消失，兩人開始彼此熟悉。
李修常發現魯陽師兄的廚藝深不可測，但多少也是沾點變態在身上的。
這「變態」主要是在做菜方面……一位頂級的靈廚師，做起黑暗料理來也絕對是最頂級的。
魯陽師兄親自改良出的最臭螺螄粉，讓李修常這個原本對螺螄粉不反感的人都差點當場去世，險些被熏暈過去。
而且那臭味無視嗅覺，直接通過神識傳遞，直達靈魂，讓人防不勝防！
簡直就是生化武器。
李修常可以負責任的說，這螺螄粉絕對可以拿去當武器使用了。
李修常口袋裡的穩穩已經口吐白沫暈過去了，對於法力被封印，只有神識還能使用的穩穩來說，這螺螄粉的氣味就是大殺器。
李修常也是臉色發白，滿頭冒汗。
可魯陽師兄卻是面不改色，甚至還能將剛出鍋的最臭螺螄粉送到嘴裡品嘗。
「果然變態！」李修常心中腹誹，拿出個瓶子道：「魯師兄，幫我打包一點。」
以後碰到敵人，直接扔出這瓶子，也算是範圍攻擊手段了。
魯師兄果真幫李修常打包了半碗最臭螺螄粉，並且幫他封印好味道，不讓氣味外泄。
一堂課好不容易上完，屋子裡的臭味被魯陽師兄清除，李修常這才鬆了口氣。
不過技藝的提升也是實打實的。
李修常一節課上下來，長度數值增長了三寸，他懷疑自己可能已經達到三階靈廚師的門檻。
「行了，今天的課就上到這裡，明天你有空的話再過來吧。」魯陽師兄似乎也很喜歡給李修常上課。
他很久沒有玩的這麼盡興了。
李修常許多突發奇想的點子，能帶給他很多靈感。
要是沒有李修常的各種建議和奇奇怪怪的想法，他也烹飪不出這麼臭的螺螄粉。
「多謝師兄指點。」李修常客氣道。
魯陽點了點頭，道：「其實你的想法沒有錯，我們靈廚師製作的靈餚為什麼不能用來戰鬥？廚具為什麼不能用來當武器？我們若是想，通過食材調配出的毒藥，毒性不輸同階毒師調配出的劇毒，憑什麼我們靈廚師不能當毒師用？」
「師兄說的有道理，我也是這麼想的。」李修常附和道。
他其實沒想那麼多，他只是覺得好使，就留了一些最臭螺螄粉備用。
就好像他拿菜刀當武器，也只是單純覺得好用。
「其實不光是靈餚，仙釀更適合用來戰鬥，明天你過來，我來教你釀最烈的酒！」
李修常當然連忙答應下來，心中欣喜，仙釀技藝也有師父教了。
不過要說用仙釀戰鬥，他自然而然就想到了用仙釀點火。
貌似仙釀是可以當燃料的，一些高級仙釀點燃之後生出的火焰威力強大，甚至可以拿來煉製法寶和丹藥。
兩人約定好明天再來上課，到最後臨走前，李修常還是問出了那個一開始就想問的問題。
「魯師兄，我最近在讀史書，有一事不明，不知師兄可有了解。」
「什麼事？」
「師兄可知仙蔭是怎麼來的？」
魯陽苦笑搖頭：「不知道，時間太過久遠，這個世界上恐怕也未必有人能知道。」
「那，師兄知道為何歷來的名門正派強者，總是不顧危險，執著的要探索仙蔭嗎？」
這次，魯陽師兄卻沉默了。
李修常看這樣子，便猜到魯陽師兄應該是知道答案的。
沉默半晌之後，魯陽才幽幽道：「有些事情，各大仙門的高層皆知，卻從不向下面的人透露，就是怕引起恐慌。
「我原本也不該告訴你，但既然你主動問起，我若是不說，只怕你一直心中好奇，難以靜心……我看師弟你也並非道心不堅之人，只要你不外傳，說與你聽也無妨。」
「師兄放心，我嘴很嚴的。」李修常連忙保證道。
魯陽點了點頭，這才說道：「其實，仙蔭的範圍一直在擴大。」
一句話輕飄飄的，落在李修常耳中卻如平地驚雷，震得他思維都短暫的恍惚。
他回過神來，瞳孔驟然放大，仙蔭範圍在擴大，他當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畢竟李修常是進入過仙蔭的人，知道裡面是怎樣的環境。
即便是修士在裡面也難以生存，有各種危險，更別說普通人了。
可以說仙蔭的擴大，其實就是在壓縮仙蔭界人類的生存空間。
「師兄的意思是……」
「沒錯。」魯陽看向李修常，「仙蔭在不斷擴張，而且擴張的速度越來越快，一直以來，所有正道高層修士都在擔心，擔心遲早有一天，仙蔭會覆蓋整個仙蔭界！」
(本章完)